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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雪没想太多，等着吃完饭出去大屏打卡。
夜色越发暗沉，万家灯火中，钟今站在阳台上消食，看着商延思进放映室准备影片。
在商延思拿着酒向他示意时，钟今跟了进去。
一样的陈设，一样的腐甜白，一样的黑白影片。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时光似乎倒流回一年前。
在微弱的光下，钟今的视线落入商延思那双静谧的眼中。
老旧的图像似乎微微扭曲了时空，在动态中，他看见了那双眼里的执拗和微弱的不安。
钟今与他碰杯，安然地投入到电影中。
声音通过音响环绕在室内，诉说着主人公们的意志，缠绵哀婉的爱情在战火中被点燃，于自由抗争中高歌。
商延思看过很多遍这部电影，对它的情节了然于心，他难得无法沉浸，在所期待的画面到来前，心跳的越发厉害，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汗湿。
共同赴死前，男女主人公在屋里喝酒起舞。
小提琴与手风琴合奏构成背景音，乐景哀情，轻快又悲伤。
在他们对视的那一刻，商延思的视线也落在了钟今的面颊上。
恰好，钟今也看向了他。
其实不是恰好，商延思早就注意着，在等待的剧目到来时，再拙劣地演出从前。
这对一名优秀的演员来说实在是破绽百出的败笔，可商延思顾不上那么多。
在爱火点燃的那一刻，完美便难如登天。
呼吸靠近，唇齿间散发着淡淡的葡萄酒的甜香。
弦乐忽而急促忽而绵长，一如心跳。
这一次，是商延思先一步触碰。
柔软的唇瓣相触，零点烟花炸响，盛大灿烂。
第104章
幕布上的光影变幻, 钟今被酒液浸透后又被含着舔吻的唇瓣覆着薄薄的水光，在忽明忽暗的光里，越发娇娆艳丽。
在越发深入中, 钟今的手下意识按在了商延思的肩上，感受掌心衣物下肌肉骤然紧绷。
商延思还在亲他, 但追逐吸吮的力度加重，让钟今的舌根都微微泛疼, 但商延思却没有搂紧他, 只是抓紧了他的衣角。
钟今睁开眼，却见商延思眼眸低垂着，能看见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地颤动。
在这一刻, 商延思的恐惧似乎具象化了。
若无其事的粉饰消融, 弦乐声越发高昂，影片里的裙摆翩跹, 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在极致的欢乐中, 透着无法言说的哀伤。
即使是一模一样的陈设, 到底不是曾经, 钟今模模糊糊记得他们上一次在这里亲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初吻，磕磕绊绊十分青涩, 在氛围的烘托下热烈莽撞。
具体的细节他都忘记了，只记得脸上热意翻涌, 大脑像是变成了浆糊。
如今同样的场景，情景倒置, 掌握主动权的人变成了他。
幕布里依依不舍的一吻结束后，男女主人公再度举起酒杯欢庆。
在电影里酒杯摔落的清脆声里, 钟今按住了商延思的肩膀，贴得更深。
面对喜欢的人，他才不会推开。
他早在得知商延思恐同原因的那一天就释然，不再对这间电影室这部电影甚至是腐甜白介怀。
从他答应商延思看电影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有唾手可得的幸福，为什么要沉湎于无心错误的过往，钟今最不喜欢自我折磨。
唇齿依偎里，商延思睁开了眼，他的眼睑泛红，像是要落下眼泪，神色专注到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钟今倒是自如，轻笑道：“这么怕我推开你？”
他的舌尖打着卷儿，含含糊糊地抱怨：“都有点亲麻了。”
“对不起。”
商延思微微弓着腰，心疼的几乎发木，但欢喜的酸胀又托着他的心不落在地上，两相交织，却越发痛楚。
他曾经不止一次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但在刚刚钟今的手掌贴在他肩上的那一瞬，痛苦与对自己的厌憎如潮水倾倒，先前的设想不过是小小浪潮。
“怕，但是被推开也没关系。”
商延思低声回答，声音轻轻。
被推开也是他应得的。
“因为我不会松手，”他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溢出，带着稍显沉闷的低缓，他重复地喃喃，“我不会松手的。”
似献上爱意的忠诚又虔诚的承诺，又像是纠缠不休的绝不罢手的陈述，在寂静的冬夜显出些神经质似的古怪。
昏暗的光落在他狭长的凤眼上，婉转出绵绵如雪的冷，眼里的柔意与狂热相融，在晦暗的影中漾出缠绵情意。
认真又专注，像是望着他的全世界。
钟今的心怦怦跳，心里满是甜蜜的苦恼，应和道：“知道了知道了。”
没办法，钟今想，他这么迷人，商延思又有精神病，狂爱也正常。
真是没办法，他也没让商延思撒开啊，不过可能安全感不足的人就是这样吧。
钟今想着接下来应该表白然后大做特做，但是商延思总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男人。
“跨年礼物。”
商延思从抽屉里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到了钟今的面前。
“嗯？不是小狗吗，居然还有？”
钟今诧异地挑眉，接过了那个略大的盒子，从外观看不出是什么。
盒子上系着蝴蝶结，几乎没有重量。
钟今边拆边说：“我只给你准备了一份，这样显得我略逊一筹。”
商延思解释：“小狗是额外的，是我们本来就要一起养的宠物。”
他仍然记得之前和今今讨论到这一点的时候，今今说过要和未来男朋友一起养只狗，那时候他还没正确认识对今今的心意，就已经决定在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出现之前，就要先和今今一起养一只狗，先一步留下自己的痕迹。
现在他有机会成为今今的男朋友，当然是把这一点彻底落实。
“嗯哼。”
钟今似笑非笑地应道，他当然知道商延思打的什么主意。
他顺利拆开了礼盒，看见了内里放着的纸张。
“不是，等一下，这什么？”
钟今看见白纸黑字上什么‘股份赠与’瞪大了眼睛，即使是自认为已经见多识广的他，也没想到商延思会送这么贵重又硬核的礼物。
该说不说符合商延思一贯以来的实用主义，有了这个他别说能够拿到源源不断的钱，在公司的话语权都会变高，一跃成为小股东了。
商延思弯唇道：“是礼物。”
“别来这一套，”钟今的手按在商延思的脸上，试图让他清醒一点，而后正色道，“这个我不会收。”
“知道你很看重我，但我不会拿你这些东西，我和你谈的是爱又不是钱。”
钟今自己也有点小钱，加上他有赚钱的能力，他知道商延思爱他想多给他一点，但他又不图这个。
他摊手道：“谈恋爱拿了算我欠你的，要是结婚了本来也有我一份。”
商延思还没来得及从拒绝中失落，就听到了满耳朵的‘爱’和‘结婚’。
他们国家已经出台了相应的同性婚姻法案，目前正在一个地区试点，如果顺利的话几年后应该会陆续推广全面落实。
商延思呆呆地看着钟今，巨大的幸福感让他轻微晕眩，耳边响起嗡鸣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但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今今想和我结婚，今今要和我结婚。
结婚。
他静静地看着钟今，眼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
“喏，装好。”
钟今把礼盒盖好，递到商延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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