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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神情都无比沉静，看不出半点情绪，背脊微微弯曲的弧度也没有丝毫改变，和这让人血脉喷张的旋律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
长达三分钟的激烈扫拨之后，随着舞台上灯光的扫略切换，琴声舒缓下来。
拨动琴弦的同时，他左手中指在琴弦上轻快一揉，琴声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变调，像是滑下陡坡又冲上云霄。
接着又是一道颤音，像是被纤细的蛛丝勾动，连心脏都跟随颤抖。
这勾人心神的变调并没有停止，间奏部分，一连串快速的揉弦、推弦、颤音，让旋律迷幻而尖锐，宛如穿越星际虫洞，不知道下一秒将会遇到什么，却被引力牵引着，不断下陷。
最后，是重新涌来的音浪，是比之前更加澎湃的节奏，将人再次毫无还手之力的击溃。
直到最后，所有奔涌的旋律和节奏开始缓缓沉下。
随着两三下短促的击弦，所有躁动归于几枚零星的脆弱泡沫，碎裂在耳畔，溶解消失。
吉他声浪已经完全消失，却又在现场所有人的耳畔回久久荡着。
季晏起身，卸下吉他提在手里，对台下鞠躬。
此刻，现场所有人才猛然意识到，他的演出结束了。
不知道从哪一段旋律开始，直播间里的弹幕就只剩下问号。
直到季晏人已经下台，纯粹由问号组成的弹幕还在持续。
【？？？？？？？】
【啊？完了，他真会。】
【他不但会，他还弹得超好。】
【不是弹得好，是弹得像神一样。】
【糟糕，我觉得季晏有点帅，该怎么调理？】
【虽然觉得弹得挺好的，但理智告诉我，他是个癫公，他不是我的良配。】
【季晏什么时候学的电吉他啊？有点牛逼。】
和弹幕一样，虽然情绪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七位嘉宾的脑子里也全是问号。
不对劲？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刚刚的演奏状态，像极了浸淫电吉他十多年的老炮。
虽然吉他并不顺手，但季晏还是完全投入在演出中。
此刻热得一脑门都是汗。他拧开瓶水，仰头喝。
这才注意到旁边，所有嘉宾停驻在自己身上的震惊目光。
季晏握着水瓶，试图解释，“其实，很久没碰吉他了……”
又意识到这并没必要，索性只淡淡一笑。
自己和原身的不同已经让季晏这个角色脱离了原始剧情。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命运会给予最好的安排。
没有什么事值得你为之忧心忡忡。
【？季晏在装？】
【这叫好久没碰？】
【完蛋，给他装到了。】
大家还陷在强烈迷惑中，谢司珩先抬手，落下两声散漫的掌声
其他几个人才回过神，一起为季晏鼓掌。
池容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季晏什么时候练的吉他，但由衷地为季晏开心，高声欢呼，“弹得超好！季晏超帅！”
其他人或许不了解，但贺时逸最知道他弹得怎样，用力鼓掌，“牛逼！”
他昵向身边的池容，“你让我给季晏做急训，我现在觉得应该倒过来，让他给我做急训。”
池容没看他，“有自知之明啊。”
他能和自己说句话，贺时逸简直要热泪盈眶了，赶紧伏低做小，“嗯嗯，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池容：……什么毛病。
阮序虽然跟其他人一起鼓掌，心里却不知道多憋屈。
他怎么也想不到季晏真会弹吉他，还弹得那么好。
想到直播间已经开启的投票，阮序心里着急，却还是勉力挤出笑意和大家一起夸赞，“真想不到季晏这么会弹吉他，不过我怎么听着这首歌这么耳生，好像从来没听过这首啊。”
他这么说，其他艺人也有同感。
贺时逸出道多年，各种风格的歌都听过很多，尤其喜欢这一类迷幻风格，却从没听过这么带劲的旋律。
老干部陆朝衍直接开口问：“我听歌绝对不少，但也从来没听过季老师这首。”
他举起手机示意，“甚至连识曲软件都识别不出来。”
不管是不是破绽，既然有发现，阮序立刻附和，“对啊对啊，季老师演奏的这首歌真的太特别，现在的识别软件这么精准，哪有连识别软件都识别不出来的歌嘛。”
季晏没想到陆朝衍竟然会用软件识别。
当然识别不出来，这是他上辈子自己的歌。
收录在专辑《At the place》中，歌名叫《fog》。
但他不可能这样说。
“其实识别不出来，因为……”
顶着一整片的疑惑目光，季晏思索好几秒才开口，“这是即兴solo的。”
第012章
相比穿书和自己写歌，这个解释更合理些。
……
可嘉宾们都微张着嘴，难掩眼中惊异。
【？？？？】
【季晏在说什么？？】
【即兴什么？solo什么？季晏知不知道即兴的意思？】
【季晏在装逼，装逼遭雷劈。】
【可这歌是真搜不到。】
【我打死都不信季晏还能solo吉他。】
阮序绝对不相信季晏会弹电吉他，但他刚刚的表现又怎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就是，季晏早就从节目组那边收到消息，提前准备好。
自己都能从副导演那里打听到约会的事，季晏怎么不能提前打听到消息？
他大小也是个富二代。
找到合理解释，阮序瞬间又充满斗志。
他轻轻叹气，无奈一笑，“不管是现场solo还是有所准备，季老师的吉他弹得真的很好。哎，我昨晚确定钢琴后才开始练习，没办法，谁让自己没人脉呢。”
他这一暗示，所有观众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提前准备好的！
【虽然咱们都承认，季晏今天弹得确实好。但知道节目组内部消息，提前练好就承认，非说什么即兴表演的，恶心。】
【就是！可怜阮阮是真没准备临时硬上！】
【提前知道内幕消息算什么好汉啊，反正我要投给阮序。】
【可是就今晚的演出来看，季晏的吉他绝对是降维打击啊。】
直播间里的投票已经开始，两道进度条开始变长。
阮序的视线死死盯着，手指忍不住挠在手机壳上。
在季晏演出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季晏会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他一直以为季晏是个对照组。
上下两条进度条变长的速度几乎完全相同，快速上涨后逐渐变慢，最后停住。
投票的参与人数超过了二十万，但两人的票数太接近，阮序最后只以三百票的微弱优势胜出。
看到结果，阮序从心底舒出了一口气。
最起码，可以把明天的约会掌握在自己手里，和谢司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他抿唇，对谢司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司珩，我赢了。”
谢司珩叉着双手靠在椅子里，皱了皱眉没说话，片刻后，视线却若有若无地飘落在前方。
阮序顺着他的目光，竟然看到那边的季晏，心底蓦然有些不是滋味。
反倒是季晏自己，在享受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表演后，感觉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
池容此刻发现，自己昨天白白担心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场汹涌澎湃的电吉他演奏所感染，他心里也特别激动，重重拍在季晏肩膀上。
“你输了没事，我赢了，我替你安排。”他扬起眉梢，睨一眼四A组四个，“你想要哪个随便挑！”
贺时逸看着池容神采飞扬的笑颜，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苏星言笑道：“感觉我们好像待宰的羔羊。”
陆朝衍也忍不住笑，“来参加这档综艺本来就是图个开心，明天跟谁约会我都没意见。”
顾夏依旧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不远处，视线停留在这边，却不知看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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