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点头:“当然。”
“......”
众人各自做出的安排何水很满意,很快就行动起来。
五天后
船队来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不让人上船,食物没有增加,甚至还要一个个登记信息,检查身体。
这样的做法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一次发放午饭时,有人站起来猛地把碗摔在地上,带头叫嚣起来。
“不是说要带我们走吗?怎么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动静,你们莫不是奴隶贩子,要打听好我们的情况然后把我们卖了吗?”
眼看他的质问没有收到惩罚,于是又有一些人跟着一起摔了碗站起来,手中还有菜刀、棍棒、石块和各种“趁手”的武器。
“我爹被带走治疗疫病,可是眼看都要一个月了却没有一点消息,甚至就连那些过去照顾的人也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们陪我爹的命!”
一个女子抱着孩子声嘶力竭地哭喊。
带着孩子的女人本就惹人怜惜,她一站出来原本沉默的人群中当即也有一些人默默站了起来。
领头之人名叫王和,本身就是海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一招家中落魄他被家人抛弃一无所有,只能跟流民一起四处讨食勉强活命,本就不在乎是否能去岩岛生活,他就是单纯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爽。
“嘴上说的那么好听,要给我们一个安稳的生活,还有免费的房子住,谁信啊,你们就是骗子!”
说罢整个人往前冲去,再被制服前一把拉下一个灰衣执法的斗篷,一双如鹰隼般的鸟爪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中。
“狞鬼!”王和一脸恐惧地指着面前的狞鬼,害怕之余心里兴奋更甚,继续用言语鼓动人心。
“看到了吧,他们饲养狞鬼,到时候把我们带过去也是当奴隶的!”
那个灰衣执法却没有做过多行动,队长没下令他们是不能出手的。
只是他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懊恼,俯身捡起自己的斗篷打落灰尘重新穿在身上。
他的懊恼也不是因为身份暴露,而是因为他竟然没有躲过一个普通人的袭击,回去后他就主动加训。
王和喊了好几声,周围的百姓也确实有被他引动觉得有狞鬼存在的地方太过可怕。
“放我们离开,我们不去岩城!”
“把我爹还给我,我一个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就是就是,我们不去岩城,你们让我们离开!”
喊着喊着他们就发现,站出来的只有两三百人,他们在两千人的庞大广场上真的算不得什么。
甚至其中还有人用仇恨的眼神看着那些带头的人。
前方直起的大锅早就收了起来,化成手拿刀枪的士兵和游衡的那些护卫,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个灰袍人若隐若现。
他们都用一种平静中又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渐渐的,王和就喊不出声了。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众人耳边响起,接着围拢的士兵整齐分成两列,露出几个气势不凡的年轻人。
何水一身黑衣走在最前方,眼眸冷冽,气势威严。
淡蓝色霊质在他周围浮现,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不想去岩城,当然可以,马上就有人送你们离开。”
何水凝聚出一排冰椅,他在最中间坐下,跟着他一起匆匆过来的几人见状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何承安还以为冰椅会很冻人,结果坐下后却是微凉带着柔软,仔细一摸才发现,原来冰面上还有一层充满弹力的水垫。
同样被何竹的科普讲堂洗过脑的何承安不由想到:“要是这样的坐垫可以量产就好了,很适合夏天使用,卖出去销量应该不错。”
明明他们都是坐着的,王和却在他们的眼神下不住后退,只觉得自己像是匍匐在地的蝼蚁。
而为首那人所说的话更是让他一直以来的打算被戳破。
他们不是很善良吗?
白白养了我们这么多天,就这么轻易让他们走了。
“不对,你们是有更大的阴谋,是不是要直接把我们拉去卖掉。”
一根冰锥直直扎进王和脚边,吓得他一动不敢动,眼睛微微翻转露出眼白,像是要昏过去。
何水又给他浇了一盆冰水,转头对仇临道:“都记下了吗?”
“回禀城主大人,所有闹事的人都已经登记在册。”
“那就好。”
说完何水重新面对众人:“去不去岩城是看你们自己的选择,救你们只是一时善意,并不是要一直保证你们的安危。所有不想跟随我一同离开的现在站出来,等会我们会留下船,你们自行商量着离开。”
“而选择跟我们去岩城的人,就要老老实实遵守岩城的规矩。”
说罢挥挥手,士兵身后早就安耐不住的几人冲上前去,为首一个老人拉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就是狠狠一巴掌。
“好你个毒妇,背着我儿子偷人还生下孽种,是你故意让我感染把我抛到一旁的。以为没了我就没人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了?!竟然还用我的名义闹事,你可真是恶毒至极。”老汉刚刚被治愈,身体算不得好,最后竟然跟儿媳纽打在一起。
一旁被抛下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其余几个病被治好却发现家人要被驱赶走的人也是跟家人们一起哭闹不止。
听着大夫上前说已经研制出蛇疫的解药,剩下病人陆续都能康复,跟着闹事的一些人终于醒悟。
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可此时已经晚了。
士兵和护卫下场,将之前闹事的人一一带走。
剩下选择跟着一起去岩岛的人很积极地配合着进行资料登记,言谈间对于闹事那些人也多有不满。
周遭烦乱一片,有人欢笑有人悲伤愤恨,可只有王和周围没有一个人。
王和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他的愤怒不甘在面前这个男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可看着脚边散发着寒气的冰锥,他是真的怕了。
他忘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面前这人是霊者,恐怕还是高阶霊者。
在看看周围那些对他眼露鄙夷的士兵我护卫,他顿时就懂了他们的眼神,自己大闹这一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傻子。
很快众人就收拾妥当,排着队带着个各自的东西登上停靠多日的大船。
最终清理出来的名单有三百四十人,何水给他们留下十五艘渔船,和足够回到岸上的粮食和淡水。
登船时何水留意了一下,那个老汉在上船时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在那个女人的祈求下把那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抱上了船。
而那些为了家人大闹起来,却不愿意去病区探望的人,大多哭着祈求可以跟家人一起上船。
“为什么那个孩子能被带上船,我们却不可以。”
“求求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改正,求求大人把我们带走吧。”
看着那单薄的小船和手中少量的食物跟水,这些人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样的乱世中他们还能去哪里?
海城在强制征兵一旦去了不是死就是残,兰州府听说山匪、疫情肆虐,到处荒无人烟,根本就无法生存。
一艘小船要坐一二十人,他们又能去多远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是死。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去想跟着何水他们走会不会成为奴隶,有时候成为奴隶起码还能活着,要是被留在荒岛那他们就死定了。
“阿水?”何承安犹豫了,看向何水的眼神带着祈求。
斐霍眼神微动,想知道幼崽此时的决定。
周围人也都在隐隐观察何水的神色。
“唉,除了为首者,能带的都带走吧。”
何水原本是只想把孩子带走的,但没必要拆散一个家庭。
大不了名单上的人到了岩城先进行劳动改造,顺便思想教育的课程可以多加一点,被人一煽动就往上冲的性子简直愚蠢至极。
何水一挥衣袖回了自己的舱房。
而在他身后,几个追随着他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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