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雁生静了几秒,对他的胡言乱语感到怒不可遏,就不该奢望他会说出什么正常话来。
“放开!”
他大力挣扎推拒着,指甲在商尽也脖子上挠出了几道红印,商尽也低笑一声,松开了他。
穆雁生连忙起身后退,匆匆扯起挣扎时滑落肩头的睡衣,瞥了一眼沙发上同样衣衫凌乱却丝毫不遮不掩的人,暗骂他一声流氓随后便一言不发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通红,自己瞧了都觉得难看。
他泼了把水到镜子上,水流冲刷模糊了自己的面容。
环绕自己脖颈的那道红痕却愈发显眼。
垂下脖子,脸上的水珠滴落池中,他呢喃着:“你以为我是你……”咔哒。
浴室门被忽然打开,商尽也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穆雁生冲他吼。
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商尽也面不改色来到他身边,拿起牙刷自顾自地刷了起来,嘴里道:“只准你洗,不准我洗,还有王法吗?”
“……”别墅这么大,卫生间多的是,至于和他用一间吗。就是故意的,存心给他找不痛快。
刷完牙,漱了口,商尽也对着镜子一扬下巴,脖子上的伤口一目了然:“出血了。”
他此时这么特意提起,显然就是为了吸引穆雁生的注意。
穆雁生心知肚明,可闻声仍旧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脖子上那几道新鲜的抓痕已经渗出了血丝,往下扫,颈窝处还有一个未消退的牙印。——两样东西,都是他的杰作。
穆雁生一声不吭。
商尽也脱去睡衣,光着上半身道:“又挠又咬,谁会像你这样。”
穆雁生狠狠把牙刷扔到池子里:“这么不乐意就离婚。”
“我有说我不乐意吗?”商尽也将睡衣丢在地上,走近他,双臂分开撑在台面,将他整个困在台面与自己身体之间。
能供他活动的范围立即缩小了许多。
他和镜中的穆雁生四目相对,低声道:“你想怎么在我身上留印子都随你。”
“可礼尚往来,只有你一个人太不公平。”
他在说什么奇怪的话?穆雁生听不懂。
商尽也的呼吸吹动他耳边的碎发:“我也得留下点记号,你说是吗?”
“!”
惊呼卡在喉咙里,商尽也冷不丁身体往前压,穆雁生快要被他挤得贴到镜子上,一手撑着镜面,一手去推身后的人。
他语气是好商好量的询问,动作可完全不是。
镜子里的商尽也偏过了头,微凉的唇轻轻贴在他耳廓上厮磨。
穆雁生身体里的麻筋开始疯狂叫嚣,明明天气还算凉爽,他却热得出了汗,手脚也不知缘故软了下去,快要站不住了。
商尽也环住他的腰支撑着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景色。
呼吸一路从耳畔烧到穆雁生脖颈,贴得更加紧密,商尽也的力道也愈发不知轻重。
被拉扯到极致的绳子只差毫厘便会断裂,再继续下去谁都无法收场。
眼见气氛变得怪异,逐渐往不可控的地方奔去,快要失去清醒的穆雁生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痛意让自己恢复神志。
他拧着眉头,用手去捂自己的脖子,不让他再亲:“走开。”
声音低哑,毫无威慑力。
商尽也被他推了几下都没推动,只埋头在他颈窝里,腰上的手臂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自己当场勒成两截。
穆雁生呼吸乱的好似跑了一场五千米,他揪住商尽也的头发又拉又扯,这才强行让他止了动作。
“混蛋,松手。”商尽也不动。
穆雁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严肃道:“我真的要生气了。”
“……”
被商尽也松开之后,穆雁生立即逃也似地跑出了卫生间,迅速换好衣服后一步不敢停地跑出了别墅大门。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商尽也站在楼上的窗户边,脸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不过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商尽也的表情。
穆雁生没敢再看,赶紧扭了头。
他揉了一把自己还在发烫的脖子和耳朵。
发什么神经,烦人的家伙。-
“要不找个工作呢。”
不知道第几次的会面之后,井露露提议。
“虽然我是无法理解,但你与其天天和他待在一起痛苦难受,实在不行就找个远点的地方去工作呗,这样离开家,离开他不是名正言顺?”
两人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正值中午,店里人还不少,人一多便有些吵闹,穆雁生本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闻言一激灵抬起了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很有道理。
商尽也是个不受控制的炸弹,虽然现在哑着火不会引爆,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上次在卫生间的那番举动已经足够超过他俩平日里的相处底线,他想着商尽也的耐心大概也快要消耗殆尽了。
可话是这么说,他一时间又不知道去干什么。
井露露知道穆雁生家境不错,就算躺家吃老本也够他一辈子生活无忧了,何况现在也成家了,她本意从不想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但见自家好友现在天天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哪有之前潇洒肆意的样,又不忍心,便豁出去一把一心为他出谋划策。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有?”
穆雁生道:“……没有。”
“唔。”井露露搅着杯子里的冰块,道,“哎,我记得你上学学的不是环境科学吗,去试试当老师呢,深造一下考个证,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专业对口,又能离开家,一举两得。”
“反正你现在也闲着,试试又没损失。”
“……”说得也对。
穆雁生一口将咖啡饮尽,苦得胃直抽抽。
说干就干,他立马订购了一堆资料准备今后就埋头苦读,完事后放下手机随意在店里的人群里观望了一下,视线擦过某个方向时猛然顿住。
窗边坐着一个男人,长着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男人自前台取好他的咖啡便快步离开了店。
穆雁生的视线一直追着他到店外,看到他过了马路,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医院。
他一直望着店外面发呆,井露露见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你?”
穆雁生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激荡不安:“抱歉,我……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回家开车小心点。”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井露露说到一半穆雁生人就已经跑走了,她默默把后半句说完,“到底看到谁了啊。”
穆雁生循着男人的方向来到了那家医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过来要干什么,真的见到人了又能怎么样,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医院八层,他压根不知道男人在哪里。
不知道他是来医院探病的,还是来看病的,亦或是……
走到二楼某面医护墙时,他倏而一怔,抬头看向那面贴满了四行医护人员照片的墙,在第二排第七个,他看到了男人的照片。
照片下面是他的名字和所在科室。
他是这里心内一科的医生。名叫金阳。
找到心内科所在的楼层,穆雁生很快就寻到了那个人。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他正坐在他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喝着他刚买的咖啡。
他的脸和以前一样。
只是比自己记忆里的样子要长高了许多,也健壮许多。不再是朱雨。
不再是被人欺负的小太监。
而是一位能治病救人的大夫了。
他的目光热烈且毫不掩饰,金阳很快发现有人在看他,看向了穆雁生站立的方向。
他放下手里的咖啡,笑着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穆雁生嘴中苦涩无味,他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金阳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话唐突了自己,极为自然地顺着他的话头应答道:“是吗,经常有人说我大众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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