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煦说着,抬手把一半耳机朝沈确右耳塞去。
沈确像是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到一般,缩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微微皱眉看向他。
那样子并不是生气,就是单纯被吓到了。
尹煦望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讪讪将手收回。
有这么敏感么。
沈确默默将半边耳机戴好,继续低头写着字,回答尹煦刚刚的问题:“没说不喜欢。”
尹煦又问:“那我上次送你专辑,你怎么不要呢?”
“我为什么非得要?我送你的东西你不也没要么。”
“你什么时候送我——”
尹煦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想起什么来了。
“你该不会是在说上次你给我的那个蝴蝶结发卡吧?”
“嗯,你不是把它给别人了么。”沈确语气凉飕飕的。
尹煦坐直了身子,两人连在一起的耳机线都跟着晃了晃。
他有些难以理解:
“大哥,那不是你硬塞给我的吗?而且那发卡是小姑娘戴的东西,压根就不是我这种猛男能用的好吗?难不成我还要烧香把它供起来啊?”
沈确停顿一下,仍是坚定地说一遍:“反正你就是没留下他。”
“……”
看着沈确这股莫名其妙的别扭劲,尹煦几乎都被气笑了: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换句话说,我要是把这玩意儿送你,你会留下它吗?”
沈确低头继续写着手里的,没答话。
尹煦刚想嘲讽一句你看你答不上来了吧,结果就听到他说:“我会。如果是你送的,我就会留。”
尹煦一愣,眨眨眼,看看沈确又看看他正在写的东西,最后认输:
“好好好,我的问题,我那时不够爱。”
沈确一惊,笔尖都抖出一条无措的小尾巴来:“你爱什么?”
“你不是气我不够把你当朋友么,以后不管你送我什么丑东西,我都收着,好吗?我一定用行动来表达我对你这个朋友的珍惜和爱意。”
尹煦还特意把最后几个词加重了一下。
沈确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别总把这个字挂嘴边?很奇怪。”
尹煦没理解:“什么字?”
沈确:“爱。”
尹煦却毫无所谓地笑起来:“这有啥的,我天天跟潘哲帅宋星允江哥说我爱他们呢,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真的。
要是这几人的日常聊天记录搜索关键词,能蹦出来一大堆。
诸如:爱你兄弟!爱了爱了!爱死你了!老子的爱,收好!
潘哲帅和宋星允这两人沈确都知道,但。
“江哥是谁?”他问。
“我发小。”尹煦答,“他也在咱们学校,下次介绍你认识。”
“所以你们平时都这么聊天?”
“对啊。”
“……”
沈确不说话了,微抿的嘴角透着一丝不虞。
尹煦见状,又说:“你介意啊,那我以后注意点,不对你说了。”
“你想说也不是不可以。”
“诶呀,你这人,真是……”尹煦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难怪你没朋友。”
这句话说出去的一瞬间尹煦就后悔了。
他才刚答应晴姐要好好跟沈确做朋友的,怎么能说这种不过脑子的玩笑话。
他刚想道歉,就听到沈确淡淡说了句:“我不需要朋友。”
“这叫什么话,没人会不需要朋友的。人是感情动物,可以没有后代,但不能没有朋友。不然等你老了谁陪你跳广场舞打麻将?”
尹煦说得急切又诚恳。
“不过朋友这种东西在精不在多,一辈子能有那么两三个要好的就够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做你的那两三个人之一。”
耳机里一曲终了。
夏天的风似乎都随之停滞了一秒。
大脑和胸腔跟着寂静下来,像一场美梦终醒。
沈确没回应他的上一句话,只是说:“休息时间到了,继续做题吧。”
第28章 同桌
尹煦从沈确家出来的时候, 傍晚的霞光已经将天际映照成橘红色的泼墨油画。
微风轻轻拂过,减去不少燥热。
沈晴愿热情地挽留他吃晚饭,但尹煦拒绝了。
今天周六, 父母难得赏脸回家,一周一次的家庭聚餐他不能错过。
好在今天这顿晚饭吃得比上次和谐多了。
席间没有发生争执和甩脸,因为几乎没人开口说话。
也就尹昌建冷不丁评价了句“今天的排骨汤不错”,然后尹煦接一句“是啊,很鲜”。
可他却莫名想起了中午在沈确家喝到的奶油香丝瓜蛋花汤, 不比眼前这排骨汤差。
吃过饭,尹煦就回自己房间继续学习去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临走时沈确交给他的笔记本,工工整整记录了一页多。
当时拿到它的时候尹煦没来得及细看, 就把它们塞包里带走了。
现在认真翻看才发现, 沈确的整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每个理论知识点他都详细切分出来,对应哪一册数学课本上哪一页的公式和算法, 然后按照不同考点进行归纳总结, 标注出教辅书上对应的练习例题。
甚至易错点和难点他都仔细地圈画出来, 让人一目了然。
这简直就是保姆级的教程,尹煦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吃力。
之前他自己啃数学课本的时候,总感觉课本上的内容明明看起来很简单, 两三页就带过了, 但一做起题来, 就开始两眼抓瞎, 理论和实践根本不是一回事。
有种课本只告诉了你1+1=2, 结果考试考你233的3次方多少的无力感。
而沈确现在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这个理论相关的考点是什么,公式怎么套, 解题思路怎么顺,简直就是把饭塞到他嘴里喂他吃。
他只需要乖乖张嘴, 努力嚼吧嚼吧,然后吞进胃里,慢慢消化成自己大脑的一部分就好。
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爽。
不过下午的时间有限,沈确一共整理出了4个理论点和11种考点题型,难度都属于入门级的。
尹煦一个晚上全扑在这上面了。
他伏案做了很久的数学题,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的全是过程。
等到他把这些内容全部过完,窗外夜色已深,偶尔掠过几声虫鸣。
尹煦放下笔时,才感到自己的手指略微有些发酸。
伴随着倦意涌上心头的还有一股难言的兴奋感。
他记得以前数学老师说过数学这种东西是会越做越兴奋的,当时他嗤之以鼻,觉得喜欢数学的人八成都是自虐狂。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流传经典的“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呢。
现在当他能够把之前毫无头绪的题目解出来时,他才切实感受到了这种兴奋感是合理存在的。
就像是一个初学者终于摸索到了开启游戏大门的钥匙一样,他感觉自己即将进入全新的世界。
-
第二天下午,鹿禾三中的学生照常返校上课。
高二七班和其他很多班级一样,每周六放学时都会雷打不动地轮换一次座位。
这周尹煦他们原本所在的第一组换到了第二组的位置。
当潘哲帅提着书包打着哈欠从后门迈进教室的时候,却看到尹煦的同桌张斌还坐在原来第一组的座位,低头收拾着桌面。
潘哲帅拍了下他的肩,提醒道:“哎,你坐错了,这周咱们是第二组了。”
张斌依旧一副没睡醒你的模样:“那是你们,我被人换座位了。”
潘哲帅没懂:“你跟谁换啊?”
“呵呵。”张斌干笑两声,没答。
潘哲帅自顾自在脑中捋了捋,这周的第一组按理说是上周第四组。
那第四组最后一排这个座位原本是谁来着?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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