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迟朝他们竖起一根指头,嘘了声,他没有给出解释,只是叫他们噤声,时间太短,他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人或事,只看着姜子尧一个人就够了,他想再多看一眼,再多一点……
“我们已经结婚了。”
霍迟将戒指从项链上取下,他的手指仔细地摩挲着上面的凹痕,他熟悉上面的每一个纹路细节,现在他要物归原主。
“我帮你保管了很久,我该还给你了,不要再把它弄丢。”
“我也许不会存在于未来,但我依然会思念着你,直到时间终止。”
他双手将戒指捧上。
他将亲手送走自己的爱人,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们都不会再相见。
姜子尧伸出自己的左手,霍迟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接着,霍迟停直腰就凶狠地吻了上来,他起初亲得又重又激烈,压得人喘不上气,可慢慢地又变得很轻,像羽毛点在唇上,好似不曾存在过。
霍驰贪心地捧着姜子尧的脸,用眼睛一遍遍临摹他的脸庞,随后低下头亲吻了他带着戒指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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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尧张了张嘴,可终究是什么没吐出来,霍迟松开了手,姜子尧看见他转过了身。
“这就是你的告别么?”
姜子尧说。
“你在哭么?”
霍迟慢慢回过头,姜子尧以为他在哭,但他没有哭,只是他的不舍和悲伤比哭还要痛苦,他控制自己苦涩发颤的舌头,说出平静的语气,“我怕自己不愿意放手。”
“你会找回丢到的时间,将你失去的走一遍,接着,你会回到终点,到终点时你就会记起一切。”
“告诉他,你要告诉他你也在那,让他救你,同样拯救他。”
他说完,轻轻地微笑。
嗡的一声——
姜子尧仿佛听见了钟表指针拨弄的声音,钟声敲响,他手中的银戒发出璀璨的白光,时间温柔地抚摸了他的脸颊,他身上的裂纹在渐渐消失,时间的钥匙拧开了大门开关,他的身体在被这抹光吞没。
霍驰默默走到他身旁,牵住了他的手。
姜子尧注视着眼前人,看了霍迟最后一眼,他就静静地站在哪儿,他的身体隐于黑暗深处,依然挺拔高大,最后的最后,他那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眸也吞没在黑色里。
大片的鱼群朝他们涌来,姜子尧感受到了寒冷,耳畔吹过冷酷的风,他鼻间一凉。
是一滴水,是雪化成的水。
姜子尧看到了飘雪。
砰砰两声,新一轮的烟花开始放射,深红色尾端点缀着金色的烟火,他有些恍惚,伸手去接落下的雪,皮肤冰凉一片,他的喉咙自己发出了声音:“霍驰,又下雪了。”
霍驰正蹲在地上,他呼出一口热气,把手机重新捡了回来,咔嚓一声,迅速给姜子尧照了张相。
“好看。”他盯着姜子尧看,又开始录像,将视频录像定格在姜子尧的面前。
姜子尧觉得有些冷,他搓了搓手:“你看够了没?”
“看一辈子都不够。”霍驰说。
“我说的是烟花。”姜子尧现在笑不出来,雪有点冻嘴。
“我说的是你。”霍驰说,他吞咽了一口气,眼睛忽地变得坚定,他突然朝姜子尧单膝跪下,把手机垫在自己的脚尖上,坚持录像,接着,手指哆哆嗦嗦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盒子。
方方正正的红盒子,姜子尧一下就明白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姜哥,我想要你的一辈子。”
霍驰腮帮子都在打颤,他强装着镇定说出他预演了很多遍的话,“你愿意和我结婚么?”
他保持着一个姿势,手在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太紧张。
姜子尧顿时笑了起来,他捂着嘴,眼睛笑得像是两道弯弯的月亮,霍驰看红了脸。
“姜哥……”霍驰嗫嚅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目光既热烈又刺眼,迫切又紧张地想听到答案。
“给我戴上。”姜子尧施施然伸出手。
霍驰立马为他戴上了戒指,戒指的尺寸刚刚好,只是戴上了就难取下,这可能是霍驰故意的,他举起手掌,在眼前晃了晃,冲霍驰问:“好看么?”
霍驰愣了好一会儿,他就呆住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姜子尧说:“我给你带另一枚。”
他抬起头,看霍驰眼眶好像湿了,“霍驰,你在哭么?”
“我忍不住。”霍驰说,他眼底挤出了眼泪,没掉下来很快被他逼了回去,他的眼眸早就被一个人影填满。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哭。”霍驰的鼻子被冻得发酸,他要笑,他咧着嘴,吃了一肚子的冷风,干裂的嘴唇一崩着就会疼,他一边抽气一遍大声笑,扑过来紧紧抱着姜子尧。
“我高兴,姜哥。”
“我真的太高兴了。”
霍驰脑袋蹭了蹭姜子尧的衣服,又直接把姜子尧举起来,转了一圈。
他兴奋地大叫,他的声音大不过烟花的震响,他可以放肆沉静在自己的快乐里。
3901年,正月初四,是霍驰的二十年里,最兴奋的一个跨年夜,他准备了两枚戒指,姜子尧为他戴上另外一个,他们就像是婚礼上交换戒指的新郎。
霍驰盯着姜子尧的手,他们不需要靠结婚来维持感情,他只是觉得姜子尧手指上应该戴点什么,修长的骨节配上一圈银环,很美。
一整晚,霍驰都睡不着觉,他脑袋里的神经在开派对,小人在载歌载舞,在为他这个胜利者欢呼。
“你发烧了。”姜子尧忽然说,他的贴在了霍驰的额头,“你在雪天里待了多久?还不穿多点衣服,活该。”
霍驰嘴里絮絮叨叨的,姜子尧没听清,他一皱眉头,说:“等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退烧药。”
“不用。”霍驰音量一下变大了,他在床上弹了下,盖着被子紧紧搂着姜子尧,就怕他跑了一觉醒来发现是个梦。
他鼻子有些堵,声线都变了:“闷一闷,发发热就好了。”
屋子里已经关上了灯,姜子尧看不见他通红的脸,他身上还在冒汗,他们都很少生病,姜子尧暂且放他一马。
可霍驰却凑到他耳边说:“据说,发烧的时候下面也是热的,姜哥,你要不要……”
没等他说完,姜子尧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脸上。
“姜哥?姜哥?这样更容易出汗。”没等他嚷嚷,姜子尧想下床,但霍驰依旧死死拉着他。
“别走,别走。”
“姜哥,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姜子尧说,他碰了碰霍驰发烫的脸:“该吃药就得吃药,现在躲过了,明早还得吃,霍驰,别再突然生病了。”
“好。”
“那先睡觉。”
“姜哥,陪我睡觉。”霍驰很快就摸到了姜子尧的手,戒指是凉的,他摸了很多遍,捧着姜子尧的手,又亲了亲。
“你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的。”
“是我的。”
姜子尧回应:“我是。”
这个冬天并不漫长,姜子尧向实习公司请了两天假,用来照顾生病的霍驰,等到开春后就是他的毕业季,他参加了毕业典礼,同时也拿到了实习证明。
3901下半年,姜子尧投给一家公司的简历顺利通过,他不想再待在广琴市里,他觉得南方的城市不错,恰好和霍驰的实习公司在同一个城市,九月的飞机票,他们来到了一个新地界。
机场,姜子尧刚核实身份出站,他拿着背包,霍驰在他旁边拖着行李箱。
“姜哥,我们以后在这座城市买房定居么?”霍驰说。
“着急买房做什么?”姜子尧说,“要计划,那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我更喜欢南方。”霍驰说:“明天才上班,我们现在就当在这里旅一天游怎么样?”
“你想去哪儿?”姜子尧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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