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国内出发的机场里,任疏郁就送给他了电影的纪念衫,是这趟旅程里第一位给他送礼物的人;等到飞机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瞒着所有人,偷偷打莫名其妙见不得光的台球了。
后来在泳池滑倒的时候,也是任疏郁稳稳地接住了他。被那身好身材刺激得心头乱跳的感觉,至今他还记得。
陆岚汀脸红了点。
搭档卖明信片那天,他们又互送了礼物,虽然,任疏郁不是他唯一一个送礼物的人……但却是第一个。
顺序很重要,不是么?
初来北欧发烧的时候,连他也没想到,任疏郁竟然愿意一点点帮他擦拭身上的汗,轻柔得好像呵护什么很贵重的宝贝似的。
长这么大,没有人为他做过这么亲密的事情。
而那晚在极地列车包厢里,他们靠得那么近,他竟然一点也不排斥,甚至偷偷在心底想过,万一任疏郁真的亲上来,他也不会推开……
密密麻麻的、奇妙的小细节,就像此刻天上密密麻麻的璀璨的星子。
在他的记忆中一闪、一闪的。
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一路跟着奶奶长大。后来等他上大学后,奶奶也去世了。
他早就忘记了家是什么感觉。
但这段日子里,他和这些嘉宾们一起相处的时光,尤其是和任疏郁一起相处的时刻,都让他觉得很有家的感觉。
他就是喜欢任疏郁的吧?
可是……
从喜欢一个人,到真的选择和一个人在一起,他总觉得之间还隔着一条沟壑。
陆岚汀看不清那条沟壑有多宽,但却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还差一点迈过去的勇气。
回望过去,他已经靠自己独立又坚强地长了这么大,内心早就无坚不摧地长起一层外壳,不习惯向任何人敞开自己柔软的一面了。
他真的可以毫无保留地接纳另一个人吗?
况且他也从来没有和人太亲密的经验,他不知道该如何好好地去爱人。
这事又不像考试可以预习可以刷题,万一搞砸掉了,他一定会痛苦死的……
陆岚汀沉浸在纷杂的思绪里,一直没再说话。任疏郁便也没说话,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他们又沉默地在雪面上站了一会儿。
天际上那抹荧光绿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褪去了,变得灰白灰白,到最后什么也不剩。
转眼间,天空中只剩几朵厚厚的灰云漂浮着。
一切消逝地太快了,就仿佛刚刚极光从未来过似的。
“极光走了,我们也走吗?送你回去。”任疏郁终于缓缓呼了口气,伸过手来。
陆岚汀以为任疏郁是想抱他,下意识朝侧边躲闪了一下。
但或许是因为心思不定,脚下竟然一滑。
反而直接一头扎进了任疏郁的怀里。
任疏郁顺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手掌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也能感到腰身的纤细,又顺着缓缓上移,紧紧抱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松开,低头笑道:
“你这样,我会误以为你已经答应的。”
陆岚汀终于脸红扑扑地从任疏郁的怀中挣脱出来,转身没再看他,一路小跑回到了他的小木屋里。
此刻他无比庆幸在这座城市里没和任疏郁一起住。
他需要时间清醒。
关上门,他觉得自己脚底轻飘飘的,好像是飞回来的。
萧颜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小汀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久。”
陆岚汀小声喘着气,脸还红着:“我去找导演了。和他商量明天去滑雪场的事情。”
萧颜“哦”了声,看起来并没有怀疑,反而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想不想出去看极光?”
陆岚汀讶异地抬起眼。
萧颜拨了拨头发:“我看现在极光指数还挺高。”
陆岚汀料想自己现在也睡不着,索性同意了。
十分钟后。
他们说着话走到湖边,忽然看见面前雪地上有两趟脚印。
陆岚汀揪了揪帽子顶部的绒球,故作迷茫:“诶,还有谁也来了吗。有人吗?有人吗?”
萧颜又默了一瞬:“我刚刚看见你直播了。”
“……”不早说!
陆岚汀闭了闭眼:“对,刚刚……从导演那边回来的路上,我看见极光,就顺便直播了一下。路上还碰到了任老师。”
萧颜没接话,指了指篝火木棚:“我们要不去那边坐坐?”
方才任疏郁燃起的篝火已经熄灭了,陆岚汀坐在长椅上,看着萧颜又从旁拿起一块劈好的木柴扔进篝火盆里,随手“哗啦”一下滑亮火柴丢进去,又朝着柴堆吹了口气。
那炽烈的橘红色光芒再度亮起。
他们于是在篝火盆边坐下,萧颜搓了搓手:“聊聊看,小汀喜欢什么样的人?”
陆岚汀本来就在走神想任疏郁刚刚的话,这下子更是吓了一跳,差点把火盆踢翻。
好半天坐稳,伸手烤着火,瞎糊弄道:“有什么选项吗?”
“有啊。”萧颜掰着手指,“年上闷骚前辈,清冷阴郁美人,暴脾气狂躁症傻批,你喜欢哪个?”
噗——
陆岚汀头疼捂脸:“你还不如直接报身份证号。”
萧颜呵呵笑了声:“所以说小汀都不喜欢?”
过了许久,陆岚汀才终于小声说:“还是年上吧……”
萧颜似乎早有预料般地叹了口气:“这样啊。但我觉得年上不太好。”
陆岚汀猛地抬头:“哪里不好了?”
萧颜漫不经心:“年上看年下,就像瞧小孩一样啊。他比你多经历了那么些年、那么些事,你却还什么都没经历过,你们本身对话就不是在一个对等的状态里。也许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他可能都没放在心上。这种相处状态,你怎么会开心呢?”
陆岚汀垂着眼没吭声,安静地盯着火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和任疏郁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什么,任疏郁好像都听得很认真,从来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况且……
“但是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人当成小孩子那样,去又贴心又温柔地对待,那应该已经算是幸运了吧。”
陆岚汀小声反驳着。
毕竟他确实很小就没再当过小孩子了。
有时候还怪想再体验一下的。
怎么能这么想?
萧颜一挑眉毛,继续补刀:
“行吧,就算当成小孩是一种情趣。但年上最不好的,倒还不是这一点。”
陆岚汀洗耳恭听:“那是?”
萧颜耸了耸肩:“x能力!年纪大了呀,身体素质难免下降,x能力肯定不如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了啊!”
陆岚汀呼吸一窒!
他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那晚在列车包厢里发生的事情。
任疏郁那天晚上要冲澡,早上又要冲。
x能力不行了吗……他怎么觉得不太像。
而且那个轮廓……隐隐约约看起来,他还觉得有点夸张。
满脑子黄色废料在陆岚汀脑海里飞腾起来。
萧颜瞥了他一眼,趁势吐槽:“别怪哥没提醒你,我之前交往过一个快四十的前男友,哪哪都好,就是这个不行,最后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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