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如此拎不清,无辜之人他才不会出手伤害他们。
“绯羽。”燕危向前一步,伸手轻敲了两下他的额头,“不管如何,鬼山的事情本就难解决,鬼山都是鬼。如果这个时候你没出面,将来你如何在玄道门立足?况且在这种事情上,个人恩怨先放在一边,之后你想报复再去报复也是一样的,明白吗?”
绯羽似乎是听进去了,不情愿点头,“我知道了。”
燕危心里舒了口气,淡声道:“那现在,我们去鬼山吧。”
绯羽“哦”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夜色漆黑,微弱的光照亮着道路。
一前一后走着,寂静的环境里只有两道平缓的脚步声。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绯羽看着前方的身影,不满道:“你为什么还和那只厉鬼在一起?我一出现就感受到了阴气,而你身体也好像有些不太好。”
燕危有些惊讶,“你还能看出我身体有些不好?”
“当然了。”绯羽抿了抿唇,目光幽深,“毕竟我是从你体内苏醒过来的,我们之间息息相关。你和厉鬼待久了,身体里也有几丝阴气。这阴气会侵蚀你体内的玄气,时间一久,你身体便会变得羸弱起来,是早亡之命。”
燕危听得眉头一皱,幸好他把卫季说的话记在心底,把缠人的庄淮文赶走。
他回答绯羽的话,语气淡漠,“因为一些事情回到了庄淮文的过去,所以才会有这些。想必用不了多久,体内的阴气便会消散。”
“不,这阴气特殊,得要你自己用玄气牵引出体外。”绯羽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严肃道,“你现在就把阴气牵引出体外,要不然后患无穷。”
燕危有些无奈,张望了一眼四周。他们此时走出了榕镇,正在前往鬼山的路上。
前方是一片桦树林,他指了指前方,妥协道:“去那边吧,在路上有些不好。”
虽说晚上没人赶路,万一遇到有人赶路呢?被人看到就有些不好了。
绯羽看了眼前方的桦树林,松开手点头,唇角微微上扬,“好,那我们就去前方的树林里。”
二人寻了个隐秘的地方,燕危盘腿坐下闭上双眼。他成了天师后,除了那晚的沟通玄气外,他都没怎么修炼过。
从玄道门离开去到紫金城处理事情,从紫金城去鬼山,却在半道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不知道在过去待了几天,也没人告诉他。如今细想起来,确实是有些欠缺考虑。
无论是在哪里,实力永远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实力强大便不会受到约束,也不会被人质疑,更不会被人欺辱。
绯羽在一旁坐下靠着树干,双眼盯紧燕危,温声道:“尽管放心牵引阴气便可,我为你护法。”
燕危“嗯”了一声,驱动玄气去把停留在体内的阴气驱逐出体外。
阴气从魂门处溢散出来,绯羽神色一冷,伸出手时指尖上燃起烈火,伸手过去把那缕阴气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眼眸微眯,唇角挂着讥诮的弧度。一个死去十几年的厉鬼,也敢觊觎他的主人,简直是令人厌恶至极。
阴气被清除,燕危浑身变得神清气爽起来,身上的玄气之光渐渐消失,而他本人也睁开了双眼。
“感觉如何?”绯羽冲他笑了笑,眉眼温润,“是不是觉得浑身一轻,无形之间压在身上的重量都消失了?”
燕危轻呼一口气,眉宇间尽是舒坦,“你说的对,确实有那种感觉。”
绯羽站起身,弯腰伸出右手,“那现在,我们去鬼山吧。”
夜色朦胧下,仙风道骨的神兽气息温润,染上几丝红尘味。
坐在地上的天师气质清冷,五官锋利冷峻,光是一举一动便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两只手交迭在一起,绯羽稍微用了点力,燕危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吧。”
离开前,绯羽朝后看了一眼,黑暗中绯红一闪而过。
*
再度返回到槐宁村时,却见村子里的人寥寥无几。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他们和天师们以及官府的人一起去了鬼山和安宁村。
绯羽撇了撇嘴,嘀咕道:“没想到官府的人来得挺快。”
“昨天我和纪鹤交谈了一番,他能请动官府的人不足为奇。”槐宁村被鬼折磨、缠上,好不容易有解决的办法,肯定是要尽快解决为好。
燕危想到这点后,不由得摇头,“拿活人献祭,终究是有伤根本、有违常理。”
绯羽无比认同,点头道:“是啊,槐宁村十几年来都拿人去献祭,无辜之人何其多?他们也配得到原谅与安心?”
这也是鬼山里鬼们的想法。除去安宁村的恩怨,除去庄淮文他们的恩怨,即使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们也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还在继续拿活人献祭。
槐宁村的人不但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反倒是助纣为虐,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到解救?
“你在玄道门都学了些什么?这次你回来,好像变了?”燕危有些好奇,玄道门教了绯羽什么?让他如此嫉恶如仇?
绯羽一脸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变了?我在玄道门都没现身,我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只是在观察他们。”
说起这个事,绯羽神色纠结了一下,瞥了眼燕危的侧脸,“他们有讨论过你,你想听吗?”
燕危眉梢一挑,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纠结就知道卫季他们嘴里没什么好话。
这还有什么听的必要?无非就是说他如何固执己见,如何与鬼搅和在一起。
燕危摇了摇头,神色淡淡,“我对此没有兴趣,你不必说我也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
绯羽轻哼了一声,看向前方曲折的小道。从远处传出的亮光照亮半边天际,交谈声入耳。
官府的人是昨天傍晚到的,他们也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去。听说了厉鬼们的请求,上面的人毫不犹豫废除了献祭这条制度,随即派人和两个道门的天师们一起来到鬼山,目的就是为了收殓山里的尸骨。同时十几年安宁村和槐宁村之间的恩怨也公布出去,这才让安宁村和鬼山上的鬼们放人进来。
难怪庄淮文会走,原来是来处理鬼山的事情了。
燕危和绯羽站在队伍后方,每个天师身边都跟着几个官府的人,去收殓露天的白骨。
有些白骨已经被风化腐蚀掉,收殓起来有些费劲,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怨言。相反的,他们倒是唏嘘不已,心中不由得生起了怜惜之情。
山上大多数都是女子,男子少之又少。之所以有男子的尸骨,无非都是替家中妹妹或姐姐甘愿去献祭的。
人们钦佩的同时,对槐宁村的鄙夷和厌恶就多了一分。
玄道门的天师带领着官兵在鬼山上,千玄门的天师则是带着大人在安宁村。
燕危不想和玄道门的人交涉,但绯羽拿走了他们身上的法器,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岂不是要绯羽承担因果?
燕危朝卫季走去,绯羽跟在他身后,不知何时手上提着一个灰色的包袱。
见到燕危去而复返,卫季站直身子,微风拂动衣角轻舞。明亮的火光下,竟是在卫季身上看到了几分世外高人的姿态。
其余人在忙着收尸骨,卫季身边只有两个官兵在。
卫季向前走去,和燕危二人碰面,“你不是离开了吗?来这里可是有事?”
说实话,这种场面挺尴尬的。明明以前是师徒,现在却比陌生人还陌生,连说话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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