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凶我![重生](69)
傅湉感觉心里头被人拱一下一样,又酸又暖,将脸埋在楚向天怀里,他道:“等旱灾解决了,我跟娘说说看能不能迁到庆阳去,到时候就在你旁边置个宅子。”
“好。”楚向天手臂紧了紧,没有告诉他煜王府周边的宅子,根本不是普通人能买的到的。
不过反正封侯了也要赐府邸,到时候倒是可以找皇兄把煜王府边上那座空着的将军府讨过来。
“其实还有个事情忘了给你说,”楚向天想起来最重要的封爵竟然还没告诉他,“本来我成婚,王妃会加封一品诰命,”他说着笑起来,“但现在不能用王妃之礼,所以皇兄就给你封了个侯爵。”
傅湉大惊,迟疑道:“这不太好吧?不用这样的……”
“有什么不好的,”楚向天轻轻安抚他,“本来就委屈你了,况且这侯爵就是一份尊荣,咱俩还生不出孩子,传也传不下去,就是皇兄想给你撑撑腰,让那些人闭上嘴罢了。”
“兄长的一份心意,没必要拒绝。”
这么一说傅湉就没有这么忐忑了,说到底两辈子他都只是个普通人,即使知道了楚向天的身份之后,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凭借楚向天的身份得到什么,甚至他其实根本都没有考虑过两人身份悬殊的问题。
他没想,楚向天也没提,没得在两人之间人为的划出一条身份的界限来。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话,就相拥着睡了。
次日天还没亮,楚向天松开温软的小少爷,爬起来准备去客栈。
今天是个大日子,他还是守点规矩的好。
傅湉听见动静也要跟着起来,楚向天将他按了回去,让他继续睡。
巳时正,傅家门口来了两路人。
煜王府提亲的领头人是皇帝派来的大总管跟媒人,周家虽然有没有皇帝派人随行,但也请了官媒跟族内一位颇有地位的长辈。
两路人今天都穿的格外精神喜庆,一同将拜帖交给门房,说明来意后就被请进去稍坐,门房则急急忙忙的进去通传。
总管跟周家长辈认识,等着的空隙就聊了起来。
“老夫还是头一回碰见同一日上门提亲的事。”这事说起来有些荒谬,但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总管也道:“谁不是呢,要我说这年节跟前来提亲实在太赶了,只是那位火急火燎的一刻都不愿意等。”他说的自然是楚向天。
周家长辈顿时找到了知音,也唏嘘道:“传青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听说这孩子有心仪之人了,他父母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他就张罗着准备聘礼说要去提亲,这两家人都没见过,家世人品一样都不知道,要不是有王爷在前头担着,说不定他父母真得当人中邪了,要将他扣在家里。”
正说着话,傅有琴就过来了,两人同时收住话头,起身问候。
傅有琴回了礼,在主位落座。
两位媒人同时起身,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后身形微顿,还是同时将各自的名帖递了过去。
侍女收下名帖递给傅有琴,两个媒人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又同时开了口,滞了滞对视一眼,只能略微尴尬的打住,重新坐了回去。
傅有琴接名帖看了一眼,眉头轻轻皱起来又松开。楚向天跟傅湉的亲事她不意外,虽然她没有松口,但只要他们自己过的好,她也不会如何反对。
让她诧异的是周传青。
周传青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85章
虽然心里满是疑惑, 傅有琴还是维持着淡定的神情将两张名帖收了下来。
两个媒人本以为她多少会说点什么, 毕竟这提亲的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庆阳周家的大公子,换成其他人,不说失态, 但最少也能看出明显的高兴来。
可这位家世并不算显赫的傅家夫人, 收下了请帖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有一丝微妙的不悦。
收下了名帖客套了几句,就对他们下了委婉的逐客令,“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我还需看看两个孩子的意思。”
这就是今天不能答应了,还得回去等消息。
王府的媒人擦擦头上冷汗,起身急切道:“王爷跟傅公子两情相悦,能不畏世俗结合实属不易,这说不得就是上天赐的姻缘……”
媒人又将王爷的功绩件件列数, 甚至连年近三十连个通房都没有, 是多么的洁身自好都拎出来说了,一起的大总管也憋不住,跟着附和着夸了几句。
然而傅有琴只是淡淡点头,“是个好孩子。”然后就没了。
媒人脸色一垮,知道今天回去是交不了差事了,神情颓丧的坐了回去。
周家媒人见对方铩羽而归,也没有放弃, 抓紧时间将周传青夸了一通, 说周公子傅小姐两人实属才子佳人,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仿佛不在一起就对不起上天赐的缘分。
傅有琴等她说完,轻轻捏了捏眉心,温声道:“两个都是好孩子,但婚姻大事,不可草率。”
周家媒人脸上期待的神色也暗淡下来。
既然暂时得不到回话,四人不便久留,就起身告辞离开。
四人一同来的还是一同回去,两个媒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这回可怎么回去交差。”
楚向天跟周传青就在客栈大堂对坐喝茶,楚向天志得意满的斜睨着周传青,好心的安慰他,“虽然傅小姐都没跟你说上几句话,傅伯母对你也一般般,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记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周传青:“……”
瞪了楚向天一眼,他不悦道:“有闲工夫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楚向天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话音未落,就见提亲的人已经回来了,走进来的四人神色没有丝毫喜意。
刚刚放了话的楚向天:“……”
媒人各自想着措辞不敢说话,楚向天手指在桌上敲敲,神情不太好看,“怎么回事?”
媒人战战兢兢不敢开口,楚向天在外人眼里向来是脾气暴躁不讲道理的杀神,来之前媒人以为是个好差事,现在跟杀神面对面了,才后悔起来。
大总管是看着他长大的,倒是不怎么畏惧,笑着出来打圆场,“傅夫人说婚姻大事还得多加思虑,还没给准话呢。”
边上的周传青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学着他刚才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楚向天:“……”
这边愁云惨雾的还不忘记互相挤兑,傅家气氛却要和谐的多。
提亲四人离开后,傅有琴想了想,转身去了傅书月的院子。
未出阁的小姐,极少出门,因此傅书月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此时她坐在屋子里,跟侍女一起绣一个荷包。
荷包是浅青色底,上头是绣了大半的翠竹,竹子旁边还绣着一首小诗,精致风雅,只是看着不像是女儿家用的。
傅有琴心思动了动,让侍女下去,在她旁边坐下来,不动声色的问道:“给佑龄做的?”
傅书月动作顿了顿,轻轻抬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就是不是了,傅有琴心里有了数,状似不经意的道:“今天又有媒人上门想给你说亲。”
“娘……”傅书月将绣花针插到绣布上,微微皱着眉道:“我先不着急。”
傅有琴叹了一口气,傅书月从小就有主见,但是心思也重,很多事情都自己藏在心里。
“提亲的人是周家来的。”
傅书月眉眼一动,蓦然抬头看她,想问什么又没好意思问出口,脸颊微微红了。
未出阁的女子,总是不好跟外男接触太多,即使情愫暗生,也不敢走得太近,甚至不能宣诸于口,只能深深藏在心里。
她其实想问问是哪个周家,是不是周传青,但又怕是一场空欢喜,只好重新低下头捻起绣花针,“母亲见过人了吗?”
傅有琴轻轻叹气,“见过了,是庆阳周家的大公子,兵部侍郎,家世人品都好。”
绣花的手微微一颤,心里那点隐秘的期待破灭,傅湉跟她说过,周传青家道中落,如今孑然一身。
她迟疑着拒绝,“庆阳城太远,我想离家里近些。”
傅有琴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摸摸她的侧脸,温声道:“现在只有我们母女二人,有什么事跟娘说了又不丢人。”
傅书月垂下眼睫,思虑片刻,微不可闻道:“我、我有心仪之人了……”
“是周传青吧?”傅有琴笃定道。
“娘?”傅书月诧异看她,傅有琴无奈一笑,“庆阳周家的大公子……就是周传青,土匪的身份只是个幌子。”
傅书月愣了半晌,喃喃道:“我就说以他的才学,不该只是个土匪。”
郎有情妾有意,傅有琴自然不会从中作梗,次日就让傅吉亲自去回了话,两桩亲事,都同意了。
周传青如坠梦里神情恍惚,“我以为还要再磨一段时间。”
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顺利,他在屋里团团转,抓住媒人问道:“是不是该把聘礼送过去了?什么时候能把婚期定下来?”
媒人也松了口气,被他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道:“请期还早呢,还得请了傅家小姐八字去文名,如果八字相合,就可以纳征了。”
周传青着急,“那你赶紧的,回去了重赏!”
楚向天抱臂,轻蔑的扫他一眼,点评道:“真不稳重,半点世家公子的风度都没有,丢人。”
周传青没有理会他,喜气洋洋再次去清点聘礼了。
媒人随傅吉一起去了傅府,周家媒人问了傅书月的生辰八字后,又将周传青的信物用红布包着递了过去。里头包着是周传青先前给的鸳鸯玉佩跟题字的纸笺。
傅书月的回礼是亲手绣的荷包。
王府媒人见状不甘落后,将楚向天给的一个木匣子递了过去,媒人没敢看,但听王爷提过一句,说里头装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小木匣被送到屏风后,傅湉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的是一叠叠的地契跟文书,文书上写明了,所有的庄子铺子,全部转给了傅湉,都是在官府里过了明路的,最下面一张是煜王府的地契,也一并给了傅湉。
还当真是煜王的全部身家。
傅湉抿唇笑起来,想了想回院子将那枚青铜钥匙找出来,做信物送给了楚向天。
交换了庚帖,信物也拿了,媒人笑呵呵的告辞离开,先去合八字,等八字合过,两家通了消息,就该是两位准新郎带着聘礼上门了。
合八字用了三天,两对新人八字属相都十分相合,是大吉之兆。
腊月初五,纳征。
四方镇一大清早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天还没亮时,煜王府跟周家马车就陆陆续续的驶进了镇子。
两路人马虽然都是往一个方向,但走的泾渭分明,马车上都系了鲜艳的红绸缎,车上插着小旗,上面分别写着“周家”“煜王府”的字样。
傅家低调,即使两门亲事成了也没有往外说过,但耐不住这几天媒人总往傅家跑,有心人只要多关注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但傅家的公子小姐一并定亲都不算稀罕事了,稀罕的是,定亲的这两位,一个据说是大楚战神煜王,一位据说是兵部侍郎,出身庆阳世家。
这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小小的四方镇连个大点的官都没见过,何况一次性来了两个如此尊贵的人物。
四方镇的百姓都沸腾了,热闹的跟过年似得,连官府都被惊动,急急忙忙到客栈去拜见两位大佛,还殷勤的派了官兵来清道。
纳征的这天,四方镇的几条街道布满了官兵,煜王府跟周家的队伍一个占半边地,傅家大门口并排站着两个管家唱礼,一个念煜王府的,一个念周家的,此起彼伏,仿佛互相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