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谈恋爱(88)
虽然这样说着,他的表情可不像是羡慕。
“其实这次关于我的流言传出来,我反而觉得很高兴呢。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我总算不像之前那样默默无闻了。”
他眯起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之前还想过,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的存在才能被被人发现,我还想过,到底要挑选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引起轰动……”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便有些疯狂了,甚至还上前几步,想要去抓长安的手。
长安从他说话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对,不过他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是被安老爷子训斥后受了什么刺激,那时他就有所防备了。
所以在安承雅抓过来的时候,他迅速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一直都有仆人注意着两个主子的动向,看到这一幕之后飞快地赶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了还想要扑过来的安承雅。
“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最近三少爷的精神有些紧张,外面的流言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仆人飞快地致歉,差点就直说安承雅有精神病了,可见他在安家的地位确实不高,仆人都敢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没关系。”长安却是看向了安承雅因为挣扎,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上面有着许多青青紫紫的伤痕。
“但是生病的话,还是叫个医生来看看吧。”他好心地提议道。
“好的,好的。”仆人连连应是,不顾安承雅的挣扎一路把他架回到房间里去了。
长安在原地静立了片刻,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脑海里忍不住想到:幸之会出去多久?还来不来得及回来陪他吃饭呀?
不知怎么,青年不在他的身边,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青年在的时候,总能发现许多好玩的事物,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意思,一点都不无聊。
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他就感觉哪里都不自在,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如果让青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虽然只是“玩伴”一样的角色,但是长安已经开始习惯有他的陪伴了,不是吗?
他颇为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又跑到了阳台上看风景。
公馆依河而建,阳台下面便是那条宽阔的大河,长安想起青年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再看这条河就有些怪怪的。
此时河面上有两条渔船相遇了,渔夫互相打着招呼,问收获如何。
一个说道:“嗨呀,别提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河里捞上来的鱼虾越来越少,而且就算捞了上来,网里面死鱼的数量也占了一大部分!可愁死人了!”
另一个奇道:“你也这样?!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倒霉呢!”
两人交流了一番,发现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不由得面面相觑。
“等会儿我们再去问问老周他们,看看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一个如此提议道。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动物总是比人要警觉得多了……”
“别自己吓自己了,说不定只是巧合呢。”虽然这样说着,渔夫的眼神里却出现了几分不安。
长安没有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因为他早就又回到客厅里了。
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那天安姒月收到的几本书,长安闲得无聊,便拿起了一本。
他拿的那本书恰好是游记,随便翻了几页,他便看到了关于锦绣城的一篇文字。
这本书是古人写的,用的文言文,咬文嚼字的。长安不是看不懂,只是没有多大耐心罢了。
不过这次不同,因为他看到了一行十分眼熟的描述。
“叶堃?”他读出了那个名字。
提到锦绣城,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那个带有玄幻色彩的故事,当然,里面说的是青年讲述的斩恶龙的那个版本。
里面笔者还提了一下叶将军的小儿子,叶堃便是他的名字。
笔者好像对他颇为欣赏,在游记里对他大加赞扬,说他惊才艳艳,风姿绝伦,只可惜英年早逝。如果因为如此,他必能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略过这些夹带私货的吹捧,长安注意到,关于叶堃的死因,笔者所说的是:“死于流民暴动。”
意思是说,他是被失去了理智的流民活活打死的。
长安看到这里不知作何感想。
他还注意到一点,叶堃的字,恰巧与青年相同,都是幸之。
长安不自觉地将两人联系了起来,在看那轻描淡写地一行文字的时候,竟然不可自抑地感觉到了一丝心痛。
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这陌生的情绪,一时竟愣住了。
……
蒋叶刚要出门的时候,他家门房叫住了他:“小少爷,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蒋叶没怎么在意地接过来拆开,看到了一笔十分熟悉的字迹。
雪白的信纸上只有五个大字:“你想做什么?”
“被发现了了么……”蒋叶喃喃道,“真不愧是你啊,江漫……”
门房诧异地看着他将信纸捏在手机,古怪地低笑起来,向着蒋叶投去了担忧的眼神: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小少爷的脑子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我先出门了。”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时候,他又是那个阳光爽朗的小青年了。
可惜即使江漫发现了他在搞小动作,也不会想到他真正想要做什么吧?因为那个念头……实在是在疯狂了啊。
疯狂到一般人根本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
蒋叶带着淡淡的微笑向着警|察署走去,十分熟稔地跟遇到的人打招呼,任谁也不会发现,他的内心正在翻涌着无数骇人的黑涛。
而写了那封信的江漫,此时正在围观一场好戏,仆人甲正在被仆人乙抓着领子质问:“说!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玉?!”
“什么鬼?!”仆人甲一把就推开了仆人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玉?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的表情不似作伪,仆人乙失魂落魄地摇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喃喃地说道:“我的玉、我的玉不见了……”
他口中的玉,自然就是那块从胡生身上掉下来,被他捡到的血玉了。
他原本是把玉妥善地藏起来了,谁知道他今天惯例地过来看一眼的时候,却发现它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
对于他来说,可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那块血玉,他犹豫了许久,也没有敢找买家把它出手。
一方面,是因为胡生的死,让这块玉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他可不想被怀疑跟胡生的死有什么关系;
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这块玉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他并不敢时刻将它揣在怀里,这也就给了小偷可乘之机。
这不,玉不就被偷走了吗?
他也不敢报案,因为那块玉的来源实在是说不清楚。
仆人甲看了他一眼,很是莫名其妙:“你别是发了什么癔症吧?你看你那穷酸样,能有什么好玉吗?谁会想去偷你的破烂啊?”
他看了一眼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床铺,不光是他的,江漫和仆人丙的床铺都被翻过了。理所当然的,仆人乙一无所获。
仆人乙却只是摇头,呆坐在地上,神情看起来颇为可怜,看的仆人甲也不忍心责备了。
只是还是有些不忿,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小声地咒骂着什么。
而江漫站在一旁,目睹完这一场大戏便转身离开了。他向外走着,手掌微微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一个东西,正是仆人乙遍寻不着的血玉。
第102章 怪异
镜头转回到青年身上。
两人坐上了去往警|察署的汽车, 青年一直看向窗外, 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两人分坐在后排座椅的两侧,安老爷子咳了一声:“承泷啊,我呢, 年纪大了, 身体也不好了。人老了,就没有精力去打理家里的产业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呢?”
青年看了过来,他又说道:“之前你大姐的事情, 你也别误会, 我只是让她帮一下忙罢了。家里的产业当然是全部留给你的。”
说起来, 他也有点疑惑, 为什么前一阵子莫名其妙就把商行给了安姒月,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青年闻言没有太大波动,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
“父亲,我觉得最近商行, 还是多进一些草药为好。”他语气淡淡地建议道。
汽车转瞬而过的一个街角,一个摆摊的小贩突然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呕吐不止, 周围的人惊骇莫名,良久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去找大夫!”
安老爷子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一幕的, 小儿子愿意插手家里的生意,他就喜悦非常了:“好, 好, 我马上吩咐下去。”
他也不管有没有什么依据, 便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小儿子天生命里就是带财运的。只要是他看好的生意,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也正因为如此,安老爷子才会对他特别宠爱。
青年垂下了眼帘,掩去了眼中复杂的神色。
长安现在在家里做什么呢?
只不过是离开一小会儿,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思念那个少年了。
他不知道,正在同一时刻,长安也正在想着他呢。
警|察署很快就到了,两人刚下车,就与刚刚走过来的蒋叶迎面遇上了。
杜警长继扭到脚之后,又染上了一个上吐下泻的毛病,根本不能办案,蒋叶作为他的徒弟,只好硬着头皮顶上了。
当然,这只是外人的看法,实际上蒋叶却觉得杜警长的病来的恰到好处。
“安老先生,安小少爷,上午好啊。”他笑着跟两人打了招呼。
安老爷子微一颔首作为回应,青年却没有任何表示。
蒋叶浑不在意地一笑,招呼他们:“你们是来认领安小姐的尸体的吧?请进来吧。”
事实上,关于这个案子,警|察署高层一致认为,还是不要去仔细追究的好。
警|察署里的法医也检查了安姒月的尸体,发现她身上除了遍布全身的小手印之外,并无外伤,也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最可能的死因居然是受惊吓而死。
而且,她死亡的地点也很可疑。
当时餐厅有不下三十人亲眼看到她走出了餐厅,但是最后她的尸体却出现在了餐厅的盥洗室里,这就让人细思恐极了。
这样的案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灵异方面。
流言传出去之后,安老爷子打了一通电话给相熟的高层,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好一会儿,最后达成了共识。
警|察署用一个狱中的死刑犯顶了罪,宣布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就将这个案子定了性。剩下的就是等流言慢慢平息了。
实际上,流言传播的势力有三方。
一方是安姒月那个追求者的父母,为了让儿子洗脱嫌疑来推动了流言的传播;一方是安老爷子的那些竞争对手们,纯粹是为了给他添堵;最后一方便是蒋叶了,他才是最先传出这个流言的人。
“对了,之前王华,胡生,还有鸳鸯的案子也结案了。”蒋叶一边领着两人往停尸房走,一边说道,“都是意外身亡,他们家人已经把他们的尸体领走了。”
王华、鸳鸯是奶娘和小丫头的名字,这也是安老爷子“交涉”的结果之一。
“安家可真是正当多事之秋啊。”蒋叶好似不经意地感慨道,“安老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事都凑巧发生在您家里,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