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天王[娱乐圈](49)
谢玉然郑重其事地点头。
席若筠闻言愁得眉毛都扭成了一团:“虽然我和席安都不觉得什么……可爷爷肯定第一个不能接受的,他老人家思想那么传统……”她嘀嘀咕咕念叨完了,又问谢玉然:“那……你想过出柜吗?你和二哥毕竟身份特殊,如果要出柜舆论压力肯定很大……”
压力当然很大。
谢玉然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他早已将自己什么时候告白、告白后多久出柜、等等等等全都在心里安排得好好的了,现在席若筠提出来,也表现得相当平静:“如果哥哥没意见,我一定要说的。”
他对这一点很坚持:“就算舆论压力大……我们又不是亲兄弟,没有血缘甚至法律上的关系,而且我过我的生活,与那些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席若筠对他的洒脱目瞪口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可、可是,你都在圈里面有着那么高的人气了……”
“我总有糊的那天。”谢玉然笑了笑,平淡道:“粉丝总会有出坑的那一天,可我喜欢的人是要和我一起度过一生的。”
再长情的粉丝,也总会离开的。
对于这一点,谢玉然再清楚不过。
☆、病倒
骆滨的事, 谢玉然几个小辈最后还是没能知道得太多。虽然席家向来崇尚让孩子们多面对、经历一些事情,但这到底是他们处理不了的、事关整个席家的大事,长辈们还是没让他们牵扯太多,只是往席若筠所在的乐团打了个电话请假,又交代了谢玉然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待在家里。
因为现在正在筹备新专辑的事, 谢玉然又忙着写新歌, 试图再往专辑里多塞几首歌, 就算整天都只能待在家里,他对此倒也适应良好。反倒是因为不能出门, 没了各种各样事情的烦扰, 谢玉然写歌时思路反而更加顺畅。
而在这段时间里, 席景煊忙着处理因为骆滨的事公司出现的问题,席景沛则跟着席义信为了骆滨这件事而四处奔波。
虽然骆滨在之前早已与席曼云离婚,但毕竟有席安在,他不能完全说是和席家脱离了关系,再加上他贪/污时还是席曼云丈夫的身份, 政/敌们在对席家进行攻击时,更是有了一个准确的方向。
为了这件事,席老爷子甚至拉下脸去找了自己的几个老友,请他们帮忙出面发声,席景沛去了一趟,谢玉然虽然没跟着,但听他回来过后的语气, 似乎过程还算是顺利。
然而,即使如此,从入了秋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大硬朗的老爷子,还是因为这件事倒下了。
席老爷子病倒的时候,谢玉然正在房间里一心谱曲。他在写的那首告白曲,做了好几次大改动也不见得满意,反倒是越改越糟心,写到后面直觉得烦躁。
就在他正暴躁得向砸东西的时候,席景煊正好推门进来,看他烦躁地从房间这头走到房间那头,便不觉好笑,问他:“怎么了?这是在干嘛呢?”
谢玉然心情不好,连带着看向席景煊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你不去忙公司的事,过来干嘛?”
刚把公司的那些闹剧处理得差不多了的席景煊心情正好着,闻言笑着回答:“公司那边忙完了,就过来看看你了。”他在沙发上坐下,看谢玉然板着长脸心情极差的样子,又问:“这是怎么了?”
“写不出来。”
谢玉然叹了口气,将他的小本子丢到席景煊膝盖上,苦着张脸将其中一段哼给席景煊听,完了便问:“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觉得很奇怪。”他抓抓头发,又做到钢琴边谈了一段:“可是把这个音改低一点……又没那么好听,太突然了。”
是有一点。
这首曲子总体的曲风是极其浪漫的,然而在谢玉然弹出来那一段里,高一个音,则显得太急促尖锐,低一个音,却又泯然众人土里土气,席景煊埋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上前在钢琴键上按了几个音,转头问谢玉然:“这样呢?”
比刚才好一点,可是……
谢玉然皱着眉,跟着席景煊刚刚弹奏过的几个键位又弹了一遍,将其中几个音符稍一改动,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他坐下来将刚刚的一小段结合整首曲子弹奏一遍,脸上也渐渐展露出笑容:“就是这样了!”他兴奋地转头看向席景煊:“怎么样?”
席景煊笑着点点头:“很不错。”他等谢玉然奋笔疾书,将刚才那一段谱子记录下来后,才将他写了谱的小本子拿过来,满眼都是笑意:“我们一起来弹一次怎么样?”
这还是席景煊第一次和谢玉然弹奏他所写的曲子。
曲子写了那么几天,谢玉然早已烂熟于心,他甚至不用低头看钢琴键,就能够知道下一步按下哪一个键。而席景煊虽然并不熟悉这首曲子,但对谢玉然长期以来的曲风也是记在了心中,除了刚开始因为不熟练而有了点小失误,到了后面就能完美地与谢玉然进行配合。
出于自己的私心,在弹奏之前,谢玉然便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在弹奏时更是尽心尽力,刚一弹完,他便停止了录音,又将刚才两人合奏的地方播放了一边,顿时就有些忍不住笑容。
他舔舔嘴唇,希冀地看着席景煊:“哥哥,这首歌的伴奏,你和我一起去录好不好?”
没等席景煊给出答复,外面就响起了钟姨慌慌张张跑下楼来的声音:“二少爷!老太爷他出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留在家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惊。
急急忙忙地将席老爷子送往医院后不久,席义信几个也匆忙赶来了。来时席曼云甚至还穿着在会所的衣服,看起来风情万种,女人味十足。她慌忙冲进来,抓着席安的手急急地问:“爷爷呢?爷爷怎么样?”
所幸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点,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但那么多年都一直有按照医嘱吃药休养,这次虽然突然倒下,但也渐渐缓了过来。
现在老爷子还在沉睡,后面接连赶来的几个人也放下了刚才还悬着的一颗心。席义信脸色极差,一过来,便劈头盖脸地问席景煊:“怎么回事?为什么爷爷会突然出事?”
席景煊早问了钟姨原因,此时听到席义信的问话也只是叹了口气,含糊不清地回答:“爷爷……受了点刺激。”
看到席安不动声色地将席曼云带到远处去安慰了,席景煊才继续说道:“骆滨的那个新闻……您也看了,”他低声解释:“爷爷也是看到了这个,一时之间气不过,缓不过劲来,就……”
席义信一天都在关注这件事,自然知道席景煊说的是什么。他顿时默然不语,好半天才说道:“这个……就暂时不要让你二姑知道了。”
这一点,席景煊早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告诉过留在家里的几个小孩儿了,他应了下来,没多长时间就从护士那里得到席老爷子醒过来了的消息。
席家几人连忙进了病房,老爷子正躺在床上,神色虚弱,他微微睁开眼睛,往日清明的眼里此刻竟然有了些许浑浊。他的眼神颤颤巍巍地从在场的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席义信身上,他低声说道:“老大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闻言,其他人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席义信在房间里与老爷子不知在交谈着什么。半个多小时后席义信慢慢走出来,步履竟然有些蹒跚,他在病房门口站着怔楞了好几秒,才对席曼云说道:“爸……找你。”
席曼云进去后没多久,便红着眼眶走了出来,之后便一一是席一鸣、滕若萍与席景沛,最后,他将席景煊喊了进去。
席景煊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望着窗外出神。席景煊进来了也不敢叫他,只规规矩矩地站在床前,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席老爷子慢慢转过头来,抬起眼皮缓缓打量着席景煊。
“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席老爷子首先开口,说起往事,眼中满是怀念:“那个时候你还小小的,连笑也不会,现在就突然长成那么大的人了。”
席景煊笑了一下,坐在床前听席老爷子继续说道:“我对你……一直都是很放心的,你从小都有主意,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学习也好工作也好,我从来都没替你操过心。”
虽然不知道席老爷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但席景煊还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听着,时不时“嗯”一声,他看老爷子停顿了许久,才长叹一口气:“可是你现在,还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看着老爷子原本还有些浑浊的视线突然变得锐利,席景煊先是心中一紧,马上不动声色地问道:“我当然知道,”他甚至还平静地冲老爷子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可你想要的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席老爷子冷哼一声,他试图坐起来,席景煊见状忙在后面给他垫了个枕头,扶着他缓缓坐起,靠在上面,他望向席景煊的视线中有着极明显的不满:“然然虽然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孩子,可他的父母对你爸妈,对我们整个席家都有恩!你这样做,监守自盗,又怎么对得起他父母对我们的信任?!”
席景煊顿时噎住了。
爱上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孩,这是他永远过不去的坎,他沉默半晌,低下头,无奈又坚定地说道:“爷爷,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心怎么想,却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闻言,席老爷子却没什么太过激动的反应。他又缓缓望向窗外,半晌,才说道:“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怎么做……我是管不了的。”他深深地吸气,又重重地吐出来,似乎这样才能将积闷在胸口的那口郁气散掉。
“你二姑当初将骆滨带到我面前来时,我曾经也反对过,可惜我倔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去了。”老爷子说道:“现在,你说你爱上然然,我也并不赞同,可惜我时日不长,也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精力……”
他缓缓道:“我只希望,不管最后你们是个什么结果,你都要问心无愧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录制
席景煊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一直守在外面的谢玉然看到他,马上迎上去,低声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闻言,洗净小颇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却还是勉强拉出一个微笑,说道:“还不错。”他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走过, 最后停在席安的脸上, 他走上前去, 拍了拍席安的肩膀说道:“爷爷叫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