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265)
姬瑾荣说:“若是自己都没信心,事情还怎么做下去?”
查理亲王伸手抬起姬瑾荣的下巴:“你很讨人喜欢。”他的手顺势往下挪,摸上姬瑾荣脆弱的咽喉,“只身前来,一个人都不带,你可真是勇敢。我只要轻轻一使劲,就可以把你永远地留在这里,让你如愿地和战骨作伴。”
姬瑾荣说:“但你不会那么做。”
查理亲王眉头一跳。他不喜欢姬瑾荣的眼神,那眼神让他莫名觉得熟悉。明明对方处于劣势,明明对方才是随时会踏入鬼门关的人,却总端着胜利者的姿态。真是让人恨不得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莫名地,查理亲王想到天牢里的最后一夜,那个每年都病得要死的少年纡尊降贵地来见他。
那时才入秋不久,那少年就穿着厚厚的裘衣。到了湿冷的地牢,那少年更是捧起了香炉。少年脸上带着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三伯,我来看您了。”少年的语气看似恭敬,实则讽刺。
少年确实赢了,所有人都站在少年那边,他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那少年却知道。
“丰和十三年,盘剥军费,害死五万将士。”
“丰和十五年,毁堤并地,淹死两万百姓。”
……
……
一桩桩一件件地数下来,因他而死之人竟多不胜数。连他都惊讶于自己能这么狠辣。可当人命早已成为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数字,自然不可能再触动他半分。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想要登基为皇?对少年的义正辞严,他嘲讽道:“你也未必在乎他们的生死。”
少年并不否认,只让人为他送上毒酒。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还是看得透的,是以他不曾苦苦求饶,痛快地喝下了那杯毒酒。在他生命终了的那一刻,看见的是那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开口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假面能戴多久?有些事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看未必吧?你什么都看得清楚,却像条阴冷滑腻的毒蛇一样躲在暗处,时刻都在伺机吞咬掉对手。你的兄长、你的弟弟们,都是这样一个个被你解决掉的吧?也只有你身边那些人才把你当纯洁无瑕的小孩来哄。你这么多兄弟里面,最像我的只有你!”
少年顿步,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底竟满含笑意。
少年说:“你说得很对。我的很多做法都是向您学的,所以我才亲自来送你一程。”少年的语气不是炫耀,不是讥讽,反倒像在陈述事实。
直至那一刻,他才承认自己败了,自己败在那么一个病弱少年手里。那少年心思深沉,却又有着纯粹到令人着迷的纯真,听起来非常矛盾,但两样东西确实同时存在于少年身上。
查理亲王虽然讶异于自己会觉得眼前的姬瑾荣与那少年有相似之处,但他并没有阻拦姬瑾荣走向战骨。查理亲王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对手,这些年来简直无聊至极,难得出现这么个好玩的家伙,查理亲王怎么舍得一下子弄死?
查理亲王面色平和,甚至还夸了大巫韦布一次:“看来你的眼光还不错,这孩子可比我那懦弱的侄儿要强多了。”
这时姬瑾荣已经走到那巨大的战骨前。
他向战骨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毕!
萌之少女·放假特别不想动·甜甜春已经是一条咸鱼了……
☆、第197章 收服狼族少主(二十一)
收服狼族少主(二十一)
姬瑾荣并不是多自大的人。查理亲王在旁边,他的压力其实也很大,若不是战骨与他这具身体契合度非常高,他也不会冒险在查理亲王面前与战骨融合。
姬瑾荣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在他接触战骨的一瞬,一段段遥远的记忆涌入他脑海,这是属于战骨历任主人的意义。别看这个时代落后如斯,实际上兽人已经出现了千万年。
最开始他们如同普通人类一样,不会使用工具,不会使用火焰,吃生肉,吃鲜果,无知无觉地过了几千年,他们才学会用双足行走,用双手捕猎,火焰从一代人传到另一代人手中,渐渐在大陆上蔓延开去。
薪火相传!
姬瑾荣心中一颤。他闭上眼睛,那些回忆一点点充盈他的脑海。
这并不是他们的时代。
他们在一个一个世界当着过客,却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误会而无法认出对方。事实上即使是在最初的世界,他和魏霆钧也没有真正认识过彼此。或者说他们所看见的,都是他们自己想看见的。
在那个时候,他也只敢把自己当成过客。从晓事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得长长久久。他渴望很多东西,但从来都不能去争取,只能努力变成让别人需要的人。
为别人的渴望、为别人的仇恨、为别人的期盼去努力,比为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有意义。
毕竟任何一个人的未来可能都比他要长久。
他们都是有明天的人。
而他没有。
他不知道一睁眼,是被留在人间,还是走进了鬼门关。所以他才去做那些“为别人而做”的事。
为了自己的话,只能苟延残喘多几天。而只要在其他人心里留下足够深的印记,他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痕迹就会留得更长久。
那时的他并没有那么成熟,也并没有那么聪明,并不能参透这种念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样的想法永远模模糊糊的,只费尽全力让偶然接触到的人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
事实上在一个个世界里游历,他也始终以过客的身份旁观着,有些东西他想要,但他还是不敢去要。即使变成再厉害的人,他的心却还留在那张病榻之上,犹如困兽,哪儿都没办法去。
这也正是他们历尽艰辛的原因吧?
魏霆钧的灵魂因为无数无辜者的鲜血染上了黑暗。
他的灵魂因为常年困于病榻而画地自囚。
魏霆钧凶狠、暴戾、拼命想占有。
他疏离、怀疑、总是冷眼旁观。
面对别人的好,他感动无比,却不相信会长久;面对别人的背叛、伤害,他会想着“果然如此”。
就像躺在病榻上的时候,有人来了,他会想着“这人总会走的”;第二天再见到那人,他会想着“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等到对方终于不在出现,他感觉松了一口气,像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刀总算落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
这种想法,在魏霆钧骂他是“病秧子”时出现过,在侄子消失时也出现过。
知道侄子死讯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病。
他那时会那么愤怒,甚至因此而暗暗下定决心要夺得皇位,不让魏霆钧他们遭遇相同的未来——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位太子兄长的可恨,还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那么不正常。
他不正常。
他的病不仅毁了他的身体,也毁了他的心。
姬瑾荣感受着战骨的变化。
明明是那么庞大的兽骨,与他的手掌接触之后却一点点变得透明,似乎正一点点虚化和变小。
记忆的传承让姬瑾荣的灵魂仿佛回到了历史的始源。
人类的足迹跨过大山,走过水泽,穿过沙漠,踏过草原。寻找新的食材,寻找新的栖身之所。从一次又一次的随水迁徙,到一个岩洞到另一个岩洞的穴居。文明发展到这一刻,还只是个牙牙学步的小孩。
可就是这么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孩”,让姬瑾荣蓦然明白了自己去做一些事的理由。
他想要“未来”。
这个未来不一定要是他自己的。
作为每个星球上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物种,他们存在的意义是继承文明、传递文明、创造文明。每一代人所能迈出的,都只是小小的那么一小步,他们无法亲眼看见“未来”,他们的生命都是渺小而短暂的。
但是他们所创造的一切并没有被遗忘。
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遗忘过怎么去使用火焰一样。
不管是他们最初的世界,还是未来的或者异域的,火种都一代代地传延到了最后那一代人手中。
这就是“薪火相传”。
姬瑾荣蓦然睁开眼。
一直以来他所想做的,就是在“未来”留下痕迹。
即使他无法亲眼看见。
战骨消失了。
姬瑾荣手中燃起了一簇火焰。
纯粹的、炙热的蓝色火焰。
查理亲王心头一跳,目光倏然亮了起来。狮族的特异之处,在于它的“传承”,每一代的强者都会将记忆封存在兽骨之中,留给自己的下一代或者其他与兽骨契合的人。
契合度越高,所获得的传承也就越完整。兽骨与新的主人融合之后,不仅会让新主人的实力大大增强,还会把历任主人的记忆输送到新主人脑海里。
这个阶段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新主人意志薄弱,很容易会被那些记忆鸠占鹊巢。其结果与如今所说的“邪灵入侵”没什么不同。
这种意志被吞噬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法利用战骨带来的巨大力量凝聚出火焰。
相反,凝聚出来的火焰越亮、颜色越纯粹,代表着这个人的意志越强——也代表着这个人与战骨融合得越好。
从姬瑾荣手中凝成的火焰来看,姬瑾荣与“战骨”几乎是百分百地契合!
这简直是奇迹。
查理亲王不仅没有担忧,反倒露出了笑容。他开口打破沉寂:“侄儿,你很厉害,你几乎把战骨完全融合到自己体内了。现在即使有人想剖开你的身体将它挖出来,也完全不可能做到——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姬瑾荣神色如常:“叔叔似乎话里有话。”
查理亲王说:“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觉得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而已。”
“和我有关吗?”姬瑾荣面露好奇。
查理亲王说:“是的,和你有关。准确来说,是和你的母父有关。你的父王是个虚伪又狠毒的人,你的父亲其实不是死在外面,而是被他生生剖出战骨,融合到他那个新王后的体内。如今为了让新王后的儿子得到大巫们的认同,他又处处表现出对你和你母父的羞惭与怀念——真是令人作呕的‘爱情’,你说对吧?”
姬瑾荣还未说话,大巫韦布先开了口:“不可能!”他比姬瑾荣更为激动,“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凯佩尔怎么可能会被那样对待!”
比起从未见过那位母父的姬瑾荣,你=大巫韦布这一代人是与上一任“第一大巫”凯佩尔一起长大的,凯佩尔始终是同辈之中最优秀、最出色的,他有着圣洁的容颜和强悍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仰慕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