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美貌服人(18)
二十灵石!
那可是两千两银子!
能用到什么时候?
萧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咬牙:“我一定会赢的!”
第一轮的二十人的比试结束,萧潜还未从这“浪费了二十灵石”的想法中脱出身来。光幕上闪烁了一下,又是浮现了二十个人的名字,萧潜恍惚间抬头,就看见了他的名字。
江一楼提醒:“轮到你了。”
萧潜回过了神,提起剑就跳下了桃花树。
他的背影杀气腾腾,挡在前面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
“唔……”江一楼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歪了歪头,“还好没告诉他我还压了自己一百灵石。”
他觉得有些好笑,轻骂了一声:“小财迷!”
骂完后,又不免担心,这萧潜对财帛实在有些执着,他自语:“得找个机会治治他这个毛病。”
*
萧潜走上擂台。
外界看来,这擂台不过方寸之地,但实则别有洞天。上面布置着阵法,足有数丈之宽。
萧潜站定,右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剑,看向了他的对手——云浮山弟子,萧深。
萧深先开口:“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萧潜心中还惦记着那二十枚灵石,战意高涨,冷声道:“我也是……”
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们寒暄,钟声再次响起。
十个擂台上的人纷纷出手。
刀光剑影,叮当作响。
萧深师从云浮山,目前为止习得都是系统的剑术;而萧潜学得比较杂,江一楼也没打算用剑术束缚住他,想到什么就教什么。
两人各有所长,修为相差无几,一时间分不出上下来。
云浮山的剑术讲究一个“快”字,如狂风骤雨,打得人措手不及。
萧深占据先机,剑刃出鞘,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萧潜而去。
他的剑太快,在半途中手腕一抖,便化作了三道剑影,每一道都是剑意凌然,虚虚实实、难辨真假。
萧潜定神认真分辨,还未分辨出那一道是真,剑影就抵达到了面前。
剑气刺骨,还未触及,就觉得脸皮上一阵阵的疼。
萧潜不再犹豫,抬手出剑。
只是单纯的劈砍,却气势不落下方。
叮叮叮——
清脆的三声过后,如骤雨初歇,再无动静。
两人交手极快,就算萧潜在电光火石间斩落三剑,在周围人眼中,不过一触即离。
萧深喘了一口气,向后连退三步方止,但他未曾停歇,再次欺身向前。
手中剑光大盛,剑刃上像是卷了风,带着少年一往无前的意气而来。
生死就在刹那之间。
但萧潜没有动,他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一决胜负的机会。
他闭上了双眼,仿若周身的这一切都不存在,连呼啸的风都凝固住了。
雪亮的剑刃贴着萧潜的脖子飞了过去,斩断了一缕乌发。
他突地睁开了双眼。
原本琥珀色的眸子,像是点了一层金乌,炽热得如同流淌千年的岩浆。
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包括近在咫尺的剑气。
萧潜手腕一转,直指萧深的破绽。
“你输了。”他沉声道。
萧深的剑止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抵在胸口的剑刃,好像在那一瞬间,他恍惚间听到了一声龙啸。
“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为什么能赢我?”
就算萧潜的修炼速度逆天,两人的修为也只是在伯仲之间,萧深做好了输得准备,但没想到输得这么容易。
萧潜早已收剑走下了擂台,听见了萧深的问话,头也未回:“因为……二十灵石。”
萧深愣住了:“什、什么?”
他估计永远也想不到,只是因为,江一楼压了二十灵石,压萧潜赢。
为了不让这二十灵石打水漂,萧潜才……竭尽全力。
*
萧潜走下了擂台,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江一楼。
“师兄!”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快步走了过去。
江一楼正好将瓜子磕完:“不错,给你。”
萧潜刚到面前,就被塞了一手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剥好了的瓜子仁,粒粒饱满、雪白滚圆的。
“诶?”
萧潜有些不解,正想问清楚,却发现江一楼越过了他,朝着擂台的方向走去了。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听见遥遥传来一句话:“奖励你的。”
萧潜怔了一下,捻起一粒瓜子仁送到口中,满口皆是果仁的香味。
他再一抬头,看见江一楼已经在登其中一座擂台。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上去。
而他的对手,稍微有些浮夸。
从远处提气而起,白衣纷飞,掠过攒动的人影,轻轻落在擂台上。
“慕容师兄!”
与此同时,身边的天衡宗弟子一齐出声,喊出了慕容景的名字,为他助威。
他们人多,朗朗声响直达云霄,气势十足,怕是换个胆小的人,都要不战而退了。
萧潜站在这群人之间,也喊了一声:“师兄!”
只是夹杂在周围的人声中,就像是水滴入了大海,根本无法察觉。
但江一楼听见了。
他回过头,对茫茫人群中的萧潜微微一笑,然后才站到了擂台上。
慕容景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江一楼,信心十足:“今日,必定要你付出代价。”
“哦?”
江一楼若有所思:“我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废物,总是话比较多。”
他的声音极为诚恳:“建议你少说废话,免得……被打脸打得太惨。”
第21章 你服不服
慕容景的脸稍微扭曲了一下。
但他想起在白露秘境中发生的事,就反应过来,这江一楼不过是声厉内荏,实则不堪一击。
“我也建议你,激怒我没有任何的好处。”他缓缓拔出了寒辞剑,语言轻蔑,“不管你要耍什么花招,都是浪费时间。”
他绝对不可能输的。
金丹期对凝心期,两者天壤之别。
“呲”得一声,一抹雪色出鞘,顿时周身寒意一盛。
就算擂台之上有阵法阻拦,但离得近的人,依旧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由打了个颤,纷纷后退,远离了这擂台。
“慕容景可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极有可能拿下这次万宗盛会的魁首。”
“这么年轻的金丹期,恐怕只有天衡宗才培养得出来。”
“哎,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三十三年前,那一届万宗盛会的魁首才是最年轻的金丹,出自清霄宗,名为什么……”说话的人摇头晃脑,似乎想起了当年的盛景,“一剑惊鸿,掌天下名剑,众人称之为——重月剑尊江一楼。”
“还有这事?”众人听了,不免好奇。
其中一个人指着头顶的光幕,惊道:“慕容景的对手,竟然也名为江一楼!”
说故事的那人摸了摸鼻子:“想来只是同名同姓,那惊鸿一剑,怕是谁也比不上!”
“重月剑尊江一楼还是清霄宗首徒,可惜这次万宗盛会没来,来得都是什么人,啧啧……”说话的那人瞥了一眼清霄宗的弟子,压低了声音,“看样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这一切交谈声,落在了一旁的清霄宗弟子耳中。
被众星拱月的白清夜低垂着眼皮,卷翘的睫毛留下了一道阴影,他似乎没有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分辨不出喜怒。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
凭什么……
凭什么世人只知江一楼,他白清夜,也是清霄宗宗主的徒弟!
徐锐尴尬地笑笑:“白师兄,外人都不知道我们清霄宗的事,乱说的……”
乾元大陆幅员辽阔,交通不便,消息并不连通,故而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清霄宗换了一个首席弟子。
“没事。”白清夜轻轻一笑,“经过这次万宗盛会,所有人都会知晓了……”
他白清夜,才是清霄宗的首徒,而江一楼……不过一个死人罢了。
就算死而复生又怎么样?
他白清夜能计算江一楼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铛——
钟声响,好戏开场。
*
“这次,你可别拿什么可笑的树枝了。”
慕容景并不急着出手。
在慕容景看来,这是一场稳赢的比斗,与其快速结束,不如慢慢戏弄对手,让他明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是什么下场。
“在白露秘境中,我说要断你一臂”慕容景的嘴角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容,“那么在这里,我就要……断你双手!”
“哦?”
江一楼似乎有些困惑:“为什么总有些人本事没有,废话倒是一箩筐。”
“你!”
慕容景又被激怒了。在他看来,这种修为低微的对手,早就该跪地求饶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找苦吃!”
既然如此,只能用剑让他闭嘴——永远的闭嘴。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寒芒在剑刃上流转。
一抹锋利的雪色破开了慕容景的衣袖,夹杂着风霜而来。
初春,本就尤带料峭,当这一剑出手,春去冬回,寒意凛凛。
在这一霎那间,慕容景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是击败对手之后的喜悦,亦不是斩杀一个讨厌之人的畅快,而是……
可惜了这张脸。
透过漫天风雪,慕容景看向了他的对手。
他在笑。
笑容很浅,就像是初绽的桃花。
慕容景心头突地一紧,莫名地感受到了恐惧。
为什么?
这人凭什么让他心生退意?
——是江一楼的剑。
不再是可笑的桃花枝,而是真正的剑。
长二尺七寸,剑身薄而轻巧,泛着淡淡的白光。
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更不是玄铁所铸,只是长曦城中打了一辈子铁的铁匠,敲打出来的一柄凡人剑。
但就是这把剑,破开了迎面而来的寒霜。
那气势如虹的剑意,被江一楼劈成了两半,就有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灰溜溜的从两边分开,没有沾到他一点头发丝。
“不可能!”
慕容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然后他看见江一楼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可惜。”
“可惜什么?”
精心准备的一剑被对手轻描淡写地化解,还是一个小小凝心期的对手,下方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的窘样,慕容景一想到这一点,就面色涨红。
“再来!”
他迫不及待地出剑,想要抹去刚刚的失利,可就是因为这样,他心不稳、剑不稳。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在懂剑的人眼中,露出了破绽数不胜数。
就像平地起高楼,外面花团锦簇,实则……
轻轻一碰,就轰然倒地。
“我想说……”江一楼侧身与慕容景的寒辞剑擦身而过,再抬手一刺。
这一剑,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剑招,就算是蹒跚学步的幼童都使得出来,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抬手。
可偏偏,慕容景就躲不过去。
这一剑,正中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