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我的人都弯了[快穿](54)
这样想想着,唐泽勋稍稍抬起点头,想要看看裴禹的神情来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没想到侧眼刚好也对上裴禹的视线,连忙用眼神示意他。
裴禹皱了皱眉,别开了眼,唐泽勋平时抽风也就算了,在新帝眼底下也敢这么着,真的是缺心眼了,等会一定得和师叔说说,免得他到时候出事。
坐在上首的颛顼承将唐泽勋的动作看在眼里,眼里满是寒意,没想到这个唐泽勋胆子竟然如此之大,敢在他眼皮底下对他的心上人挤眉弄眼!卖弄风骚!
唐泽勋刚刚看裴禹的样子就知道只是他想多了,然而刚收回视线便感到比刚才过之而无不及的寒意再次袭来,犹如跗骨之虫,让他生生打了个颤,唐泽勋疑惑的吸了吸通畅的鼻子,难道伤寒了?
左相早就察觉唐泽勋的动作,心里骂了一声不肖子,连忙开口打破沉默,他拍了拍坐在他下首的唐泽勋,介绍道:“这是不肖子唐泽勋,字佑安,平日里很是顽皮,在水利工艺的研究上却有些天分。”
见新帝微微颔首,面色却看不出喜怒,左相语气更加小心的介绍裴禹,“这是微臣的师侄佑昀,也是甯相嫡子,八年前便随师兄学习,是师兄的关门弟子,天分极佳,前几日刚下山。”
早就感受到上座人的视线,裴禹在左相的介绍下自然的抬起眼与他四目相对,一瞬后又收回视线,表情带着恰如其分的恭敬,心里却因为过分灼热的视线和那双熟悉的眼睛确认了上首之人的身份。
新帝终于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不知为何夹杂着低哑,“英雄出少年,左相的儿子与师侄都是极好的。”
左相眼里惊讶一闪而过,新帝一向冰冷且喜怒无常,如此温和的夸奖是前所未见的,不过他了解新帝的性情,过分推脱反而会让上首之人不喜,于是只笑着接了话,“犬子和师侄都还需成长。”
新帝点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的碟子里,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其余三人见状也提起筷子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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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左相府拜访之后,一晃又是三天,来甯家或祝贺或打探消息的人群终于消停了一些,裴禹也得为入士做准备了。
寻常人想要当官,必须经过科举考试,一步步从乡试到殿试,只有其中最为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在殿试上由皇帝考校。
然而深山书院之人却不同,从庆朝的第三任颛顼帝开始,便定下一个规矩:深山书院入士弟子只需参加殿试,由百官评判,皇帝做最终决断其担任何职。
这项规矩也是民之所向,没有一个学子反对,因为自上一朝代起,只要大考时有深山书院的入士弟子,那么状元必定落在此人手里,无一例外。
也是因此,每当传出深山书院有弟子下山入士之时,很多才华斐然的弟子宁愿再等三年也不愿意成为陪衬,让朝廷很是无奈,只能颁布这一项类似开后门的规矩。
却没想到这一规矩颁布之后,没有任何学生不满,反而都是欢欣鼓舞,一派祥和。其实想想也很容易理解,不论深山书院的弟子是否能够高中状元,会在状元、榜眼、探花这三鼎甲中占一席之位却是肯定的,到时候的官位也就占了一个,三个名额变成两个,谁愿意?
殿试毫无疑问顺利通过,且因为新帝对其评价甚高的缘故,直接点为了户部侍郎,正四品官员,很多官员汲汲一生也无法爬到的位置让他初来便得到了,不可谓不让人眼红,只是却也无人能够指摘什么,毕竟深山书院的弟子入士便是从四品开始是极为正常之事,现在的左相,当时也是从正四品开始。
不论各人心理有着什么思量,只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有右相为父左相师叔还被皇上极为赏识的甯翰轩,会要一飞冲天了。
57.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13
今日是裴禹第一次上朝, 一早就被身边的小厮叫醒, 穿朝服用早点,最后还在老太太那说了会话又被甯宏方提点了一番才跟着甯宏方出门。
天还暗沉沉的,裴禹坐在马车里听着甯宏方的话, “今日早朝后定有许多同僚与你言谈, 其中武将一派可能会与你有些为难,你且端正自身, 不用与他们计较。”
裴禹点头,下山前他便将都城的形势摸了个大概,文官分两派,以甯宏方为首的右相一派以及以他的师叔唐德远为首的左相一派, 武官却是极为团结, 基本没有摩擦,自然也并未有派系,然文官武官自古难和, 是以每当有冲突时, 文官两派系便会凝成一气, 与武官对立,这样看来,朝中还是文官势大。
“我知你与左相家的唐泽勋关系亲近, 你也知朝中形式, 以后最好少一些接触,派系模糊在朝中是大忌。”
“佑安是儿子师兄,在师门内很是照顾儿子, 岂有一出师门便疏远的道理,且师门有训,不论何时同窗弟子都须得相互扶持,父亲这一要求恕儿子不能答应。”裴禹看向近在眼前的宫门,回答道。
甯宏方对他的拒绝早有准备,于是只点头道,“为父相信你能把握分寸。”说完便掀开帘子,率先下了马车。
早朝一般没有什么大事便只是走个形式,今日便是这样,以左相和右相为首的两人汇报了一番琐事,便下了朝。
裴禹刚跟着甯宏方走出金銮殿,就见一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走了过来,在众多官员驻足想要看看皇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是来找左相还是右相时,那位却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叫住了裴禹,且语气十分恭敬,“甯侍郎,皇上有请您到御书房一叙。”
闻言,有序退朝的官员们视线都若有若无的落在裴禹以及他身前的太监身上,心里对裴禹的忌惮更上一层,没想到这小侍郎刚一下朝便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拦住,语气还颇为恭敬,一时心思活络的几名官员已经想到了五日后甯夫人举办的赏花宴,必要在那天让自己的女儿/妹妹/嫂嫂好好和甯家打好关系才是。
不论别人心里有怎样的打算,裴禹只是淡笑着谢过来传他的公公,与甯宏方打了个招呼便跟在来人的身后离开。
一路上,带路的大太监都十分温和好说话,为了不让他无聊,在路过各个宫殿时还会介绍一番,甚至在见到裴禹额角冒出薄汗时,询问是否觉得疲累需不需要抬软轿来接。
裴禹连忙摇头,皇宫里能够乘轿子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今天坐上软轿,明日不顾尊卑的名声便会传遍都城,他还要不要混了?
“下官只是天生体虚,所以比别人更爱冒汗而已,劳公公担忧了。”
其实公公也想到了这些,只是甯大人到底身份特殊,所以他才提出来,也不算贸然,因为他有办法不让这件事传出一丝一毫,可是如甯大人所想,万事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于是,带路的公公便也不再多说,而是放慢了些脚步配合着裴禹的步伐,这样一来,等走到御书房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甯侍郎,请。”
裴禹向带路的公公点了点头,轻声谢过后便跨过门槛进了御书房。
一道明黄的身影立于一副山河画像之前,见他进来后才转过头。
裴禹垂首,准备行礼就被三步并做两步走来的年轻皇帝扶住了胳膊,“你我之间不必行礼。”
裴禹明白新帝此举到底是有什么用意,他确实救他一命,可是在那般情况下,他也仅仅只是将他带走罢了,他实在不认为就因此会让新帝对他感恩戴德,不顾尊卑。
“请问皇上叫微臣来御书房是为何事?”
裴禹低着头,颛顼承除了感受到他的疏离以外,只能看见他被薄汗浸湿的额发。
他一甩衣袖,怒道:“元福!”
刚刚领路的大太监连忙进了书房,跪拜行礼后道:“请问皇上唤奴有何事?”
颛顼承怒斥道:“朕让你去请甯侍郎,怎么甯侍郎一路走来竟是额角发汗你也没有察觉!若是甯侍郎因此染了风寒怎么办!”
裴禹闻言微微皱眉,他是听说新帝喜怒不定,却也没想到他真当会为这般细微小事而发火,却不知他这火到底是对着他的心腹大太监撒还是对着他这个知晓他隐秘却家世难以动摇的臣子撒。
这样想着,裴禹眸中冷光闪过,却迅速跪下道:“是臣子恐耽误时辰加快脚步又兼之本就体虚才会额角冒汗,面圣之前却忘了先整理一番,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
颛顼承微怔,他没想到他本只是想拿元福撒火却被甯翰轩误会,张张嘴想要解释,却知以他在百官之间的名声,解释只会越猫越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元福作为待在颛顼承身边最长久的老人自然知晓皇上刚刚那些话不是真的在对他发火,因此心里也不惧,而是为皇帝解围道:“甯大人为了不让皇上就等才加快步伐,奴却没有顾虑到大人体虚,是奴之错,还请皇上让奴带大人去换身衣裳整理一番,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若是寻常太监自然不敢这么和新帝说话,可他却是从小看着颛顼承长大的,也算是唯一能够让颛顼承听进话的人了,这样说起来很是自然。
裴禹听着却有些奇怪,又听皇帝道:“那便如此吧,快带甯侍郎去换身衣服,免得落了风寒。”心里怪异感更甚,不知这对主仆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等到裴禹换好衣服在进入御书房时,颛顼承已经屏退左右,兀自站在门口等着他,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间,裴禹的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只向他摇头摆尾的大金毛的形象,在看到那张昳丽非常的脸时,脑海里的画面又瞬间被打散。
“微臣……”
颛顼承再次扶住了裴禹的手臂,这次却没有立即放开,反而是就着他起身的动作带着他走到了御书房一侧的,指了指一张雕花檀木椅道:“哥哥,坐吧。”
裴禹一怔,蹙眉看他。
颛顼承却似害羞般垂下了脸,完全不复在人前的冷漠阴鸷,“我……八年前就一直想要叫你一声哥哥,我那时候跟着你就是因为看到你和令妹和谐相处的样子,我一直想着如果我也有一个哥哥该多好……”
这是颛顼承的执念,为期八年的执念,从天未亮便被老师的人找到带走连道别都来不及时,就已经烙印在心里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