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拜我为师（重生）(16)

　　“别安慰我啊，我也没觉得难过，这样不也挺好，二叔说我爹娘只求我一生平安快乐，本事嘛，有就最好，没有也不必挂怀。
　　再说这么些年我也早想开了，就跟我当初收你当徒弟，就是觉得不能误人子弟，打算随便收一个跟我混闹两年，再扔给大师姐的。”
　　说完他心道，哪知道收了个尊师回来，还乖乖给自己当保镖，真是赚了……
　　“不是安慰，这也是事实。”
　　陆有瑜是顺杆儿往上爬的性子，经不住夸奖，这么被秦墨一说，又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这倒也是，我这鼻子可不是跟你吹，但凡是世间有味道的东西，我全都能记住，我这叫……叫过鼻不忘！”
　　秦墨见他得意，也顺着问道：“你都可以记住什么？”
　　“多了去了，世间万物在我这里，可不只是花草虫鱼的味儿，花的味道多种多样算是你们最好辨别的了，还有一些只有我才可以闻到味道。比如这苍山就是有味道的，还有天空、楼宇、梅花鹿、小蚯蚓，真是没个弟子的山门，都是不同的味道，你们觉得相似的，我却能闻出来不同。”
　　他说了一通给秦墨解释，秦墨也觉得神奇，这么说丹药师的世界里全是味道？
　　秦墨思索半天，忽然开口：“人呢？”
　　“也有的，而且都不同，但你要问我是什么味儿，我用语言是描述不出来的，就像大家都知道迎春花什么味，所以说起来的时候，都会直接说这东西一股子迎春花味儿，而我要是说这东西有一股云朵味儿，肯定谁也不知道。而且那些太过复杂的味道需要用灵气去捕捉，不重要的人或者物我一般都懒得动用灵气。”
　　“那我也有吗？”秦墨有些紧张，抓着陆有瑜衣服的手紧了紧，他怕自己是，是不重要的。
　　陆有瑜没有丝毫犹豫：“有，而且你的味道很特殊。”
　　秦墨松了一口气，手指缓缓松了些，话语间带了些轻快，问道：“那我是什么特殊的味道？”
　　他上辈子前几十年被人排挤欺辱惯了，面对陆有瑜心中总有卑怯，一直不敢这么跟小师傅说话。
　　陆有瑜却有些迟疑了，扭过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顾左右而言他道：“咳咳，那什么……不告诉你。”
　　“为什么？”
　　陆有瑜急了，烦躁的道：“不说就是不想说啊……唔，我刚才不是说我闻到的味道是形容不出来的吗？反正，反正你就是你！迎春花是迎春花的味道，你秦墨是秦墨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就算隔了百八十年味道也会印在我脑子里，就算隔了千山万水百人万人我也能头一个闻到你在哪儿。”
　　秦墨莫名的心中暖起来，方才剩下的烦躁一丝不剩全给丢了，他瞧着陆有瑜着急的模样，眼睛滴溜溜转的跟个猴儿似的，可爱又好笑。
　　秦墨难得笑了笑，说道：“真跟个猴儿一样，可你鼻子灵，倒是……跟个狗儿一样的。”
　　陆有瑜面上一红，刚要反驳回去，却瞧见秦墨这会儿情绪稍好一些了，就忘了计较那些个话。
　　他别别扭扭半天，才嘟哝着开口：“那什么，方才我不是不信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陆有瑜说完还悄悄拿眼睛斜着小心看了秦墨一眼，秦墨脸上的笑意果然收了起来，眉间浮现一丝阴郁。
　　陆有瑜心中一紧，担心他又因为一两句话陷入魔怔，赶忙说道：“我方才是那话只是随口一说，就像……就像陆果告诉我他昨天没吃饭，我表示惊讶会顺嘴说一句‘真的假的’一样，你可不许再闹脾气。”
　　“……”
　　“其实，我并非是生气闹脾气，我只是有时候就容易陷入进去……”
　　秦墨轻声说着，他体内魔神血脉的事情，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对小师傅说。
　　他怕跟上辈子一样，再惹了那些名门正派的恨，让小师傅难做。只得尽力的控制着。
　　秦墨蹙眉低头想了半天，忽然一脸正色看向陆有瑜，问道：“小师傅的爹娘在你才一岁就走了，小师傅不会难过吗？”
　　“……不会呀，我不会难过，可是偶尔也会有些幻想。”

　　老脸一红

　　他俩回来的时候就是下午了，跟久冉说了会儿话又上了崇明大殿，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日头在远处的点翠峰半挂着，把秦墨的身形照出了一层暖暖的轮廓。
　　秦墨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听懂陆有瑜那句话，刚要追问，陆有瑜就打断了他。
　　“我幻想有时候他们在了的话，我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了……但是其实世间不可改变的事太多了，而且他们飞升多好啊，修道之人不就是穷极一生的目标不是吗？二叔说爹娘当年万般的不舍，可功法到了，天道之下，谁也不无法阻拦改变……这样也好呀，二叔对我好，大师姐对我好，还有一个陆果陪着我，每天都很开心。”
　　陆有瑜很平淡的说完了这些，他也没有料到秦墨忽然问起这个来，但是希望能稍稍打开他的心结。
　　人世间太多事不能顺心如意，哪怕是天下名门九华宗里最尊贵的小公子，不同样有他自己的苦处吗？
　　“我曾经……”秦墨嘴唇有些干涩，他苦笑接着说道：“我曾经沉迷过修道，后来却对修道产生了怀疑。”
　　陆有瑜安抚的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
　　“那些自诩修仙之人，所谓的大道，大多数都只在他们的嘴里，而非心中。”
　　陆有瑜听后若有所思，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些秦墨的心结是什么。
　　“修道修的从来就不是大道，亦或仙道。”
　　“不是吗？可你看那些弟子挤破头都想进修真宗派，不为了这为了什么？”
　　陆有瑜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忽然伸手像之前那样弹在了秦墨的脑门：“虽然你师父功夫不到位，但是幸好我这道理可是一大堆，修道慢慢到了后期，修的就是心，任它是天还是地，你修的是自己的道。”
　　斜阳中的陆有瑜浑身上下笼罩了一身金色的光，他本就白的肤色照耀之下如同上好的脂玉，发冠上系着的青玉色带子飘啊飘啊，飘到了秦墨的眼里心里。
　　因着秦墨一直扯着他衣服，两人距离甚是亲密。
　　秦墨的心中忽的一动，像是着迷了一般死死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陆有瑜。
　　他只认得几个字，没看过多少书，秦墨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人，他就是觉得陆有瑜长得好，笑起来的样子比天上那些仙人还要像仙人。
　　春寒料峭，随着斜阳渐渐沉落天色变暗，竟刮起了一股股的寒风来。
　　秦墨眼前的仙人忽然呆子一般怔住，眼神发直嘴巴张大，一个喷嚏均匀的打在秦墨胸前
　　“啊——且！！……贼老天，没事刮什么风！”陆有瑜打完这个大大的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忍不住的骂老天爷。
　　陆有瑜他瞧着秦墨好了一些，伸手搓了搓风吹的发冰的脸颊，莞尔道：“你还气吗？”
　　秦墨也被这个喷嚏跟吓了一跳，再加上方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什么气不气的哪儿还顾得上想。
　　拎着陆有瑜的右手急急忙忙聚了灵气笼罩在他们俩人身上，看着陆有瑜这感觉没那么冷了，秦墨才道：“我没气的。”
　　陆有瑜心道你是没气，只是你陷入自己的心结里可比生气还要可怕。
　　但陆有瑜又想心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是解决了的，反正日子还长，还有自己这般善解人意的师父，早晚能解决。
　　而且今日成过还算不错，于是陆有瑜愉快的招招手：“走吧，跟我下去，这会儿明泽陆果也该回来了。”
　　秦墨点头，放出灵识查探了一番，道：“到宗门口了，我带你下去。”说罢没给陆有瑜准备准备，扛着人就从上千尺的崇明大殿顶楼跳了下去。
　　垂直落下可比往上飞刺激多了，陆有瑜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挥舞着胳膊，速度太快他又怕的紧，情急之下随手一抓，抓在了秦墨的腰上。嘴里还呼天喊地的：“……你他娘下次给老子说一声再跳啊啊啊啊啊——”
　　半空中速度太快，隐约瞧见秦墨活了千年的老脸红了一红。

　　蜀中

　　三日后，各宗派果真都排了不同的人来问询此时。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剑宗弟子回到宗派之后，江山山得知了此事竟于当天晚上，带走了剑宗一半的弟子，离开的方向是南方的虚空之地。虚空之地，是一百年前魔修为了躲避修真人士的追杀避难的地方。
　　同时，一些修真人士根据留下来的气息判断，江山山的孙子剑宗的少宗主江沐尘，带了一群人去了蜀中深谷，哪里有一个据说深埋谷底的秘境。
　　“这么来看，江山山是知道事情败露，所以迫不得已之下提前了他的行动。”秦墨听完这些消息后，若有所思说道。
　　大殿上的众人有几个马上窃窃私语，说他久冉还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弟子插什么嘴。
　　立刻就有人悄悄提醒道秦墨就是那日破了川豚灵兽结界的人。
　　顿时，那些人不敢再小看秦墨。纷纷带着敬畏甚至害怕的眼神看着他。
　　要是平时，搁陆有瑜的脾气，肯定直接怼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不一样，陆有瑜的手握得紧紧的，后背惊出来一背的冷汗，心中竟是难忍的厉害。
　　这般情况之下，哪儿还有空去管那些说三道四的人。
　　陆有瑜好半天才张口：“秦墨你说提前行动是什么意思？”
　　秦墨心道上辈子并没有自己的干扰，所以江山山竟是把六块魔石都收集好了，才被自己杀了的。
　　这次因着自己，他那弟子提前败露了他们的行径，才引得江山山破釜沉舟直接去了虚空之地。
　　秦墨皱眉瞧着陆有瑜此刻紧张的样子，心里明白的很是什么原因。
　　他与江沐尘打小玩在一起，感情定是十分深厚吧。
　　可因着前几日陆有瑜安抚，秦墨心里虽是有些焦躁，可仍压制下来，没有之前的强烈。
　　秦墨开口面不改色撒谎解释道：“那日我去救你，那剑宗的弟子是抱着杀人灭口的心，去拿了那块魔晶的，因此肯定是江山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暂时不想暴露。可是他没想到你被救了，而且还认出了那弟子是剑宗的人，因此知道后定然会提前行动。”
　　这话其实不假，只是秦墨因着上辈子的记忆，所以更加肯定罢了。
　　久冉也同意这个说话，他心事重重的开口道：“那如此说来，江山山的计划肯定早早就开始了，他手中肯定不止一颗魔晶。咱们必须及时阻止他再去拿下一颗魔晶，否则修真界当真会有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