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平民(88)

      “对啊，其他村打算咋办？咱们要不要交”
      “可不能交，谁家有那么多白米粮食，反正我是拿不出的！”
      “这当官的可真能，受灾的时候像个王八缩头缩脑的，眼瞧着日子好起来了又冒头。”
      “唉，当官的可不都这样，没一个好的，你瞧那蒋家如今不也巴巴的捧臭脚吗！”
      眼瞧着这屋里的人越说越不像样，老村长不得不出来说话了，“胡咧咧啥，官府的事儿是咱们能议论的吗？”
      但是这交税的事儿要是不跟大伙儿交个底，估摸着以后还有的掰扯，干脆就把自个儿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估摸这几年的粮税是不用补交的，大伙儿就放心吧！”
      这当官的也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的，要真敢逼着大伙把前几年的粮税都给补齐了，他们也得担心自个儿是不是得被赶出这快地界儿。
      “那以后的田税是咋收？”还是有人不放心，继续问道，“该不会是明着说不收以前的，暗地里又合计提高以后的税粮吧，那这样这收不收以前的也没啥区别。”
      “这个咱就打听不出来了。”老村长也是很无奈，这税收的事儿哪是他一个小山村村长能打听出来的，“咱也不用多疑，想多了上火也没用，都散了吧！”
      他们村口的一起结伴走回去，路上也没停嘴说这事儿，“蒋家可真会讨这些官家老爷开心，把咱们这儿的底细都给透露的一干二净！”
      “嘿嘿，得了官老爷的青睐，说不定以后管着咱们的可不就是这姓蒋的了。”
      “你说咱们村是不是也得卖个好给官老爷，以后啥事也能给咱们行个方便。”
      “如今可轮不上咱们这小村子，再说了要是咱们出这个头，其他村得咋想，以后还处不处了。”
      “真是穷人瞎操心，反正有好处也轮不到咱们。”
      “说的也是！”众人一阵附和，转而说起地里的事儿。
      这服役的事有了着落，杨大川一家这心就放下许多，安心在家猫起冬来。他们这边的冬天向来是不冷的，所以盖的房子墙砖并不厚，几乎不会考虑冬天保暖的问题，加上外边呼呼吹的北风，能冷到人骨头缝里去。
      杨大川这一年来四处打听，也没寻摸到会砌坑的手艺人，如今天冷了除了多穿衣服就只能烧炭盆烤火，但是屋里关得密实了也不妥当，尤其是晚上睡沉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放心。
      村里已经有两户人家因为屋里关得太严实，点上炭盆，晚上睡着早上就醒不过来了的。

      第71章 无题

      “咱家还有不少的旧棉絮旧被子，赶明儿我跟阿嬷缝些厚帘子挂到窗户、门上挡风， 出入都方便。”这天眼瞧着越来越冷， 这床上又垫又盖了好几层， 但还是能冻得人直哆嗦，芋哥儿也不得不想尽法子御寒了。
      “也不知孩子们跟阿嬷是不是还冷？”沈阿嬷体虚不耐寒，他们家以前就买过两个汤婆子， 如今正好用上， 再加上孩子火力壮， 壮壮安安晚上跟沈阿嬷一起睡，厚棉被啥的也盖上了大几层，不过炭盆啥的不敢点，也不知还冷不冷。
      “你前些日子跟村里五叔嘀咕的那啥火坑有啥眉目了吗？”芋哥儿的身子虽说调理好了，但是这一入冬还是免不了手脚冰凉，这会子使劲的往大川怀里钻， 谁让自家当家的火力壮， 身上暖呼呼的。
      “昨天进村里还打听了一回儿，瞧着应是差不离了， 等五叔试用过咱家也能砌上。”五叔是烧瓦窑的一把好手， 早年间也听说过北方的火坑，杨大川一提， 他也起了心思，如今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了， 正准备在家自个盘坑试试呢。
      他把芋哥儿的手脚拢在身上， “唉！要是早前咱们家盖房的时候把火墙也砌上就好了， 不至于要如此遭罪。”
      “谁能想到咱们这边会有这么冷的时日。”芋哥儿手脚渐渐被捂暖了，身子不再打哆嗦，精神头也好了几分，“得亏咱们村开窑烧了砖瓦，要不然这大冷天的茅草房怎么抵得住！”虽说村里制的土砖不如自家的青砖结实，但总好过四处漏风的泥胚房吧。
      “嘿嘿，也不知搬到西南的官老爷如今得冻成啥样。”杨大川暗笑，前世素有南北过冬的说法，想来今年新搬到西南的贵人也不会好过。
      “你可拉倒吧！”芋哥嗤笑一声，“挨饿受冻的总不会是大官贵人。”
      唉！说的也是，杨大川想想，不论何时，受难的总归是平民老百姓。两人就此无话，纷纷睡去。
      日子一天天越来越冷，窝在家里也无甚闲事，大人还能寻思做点活计儿消磨时间，抱一簸箕苞米搓粒，或者捡花生米，但是孩子却是无甚耍头，杨大川早上教过孩子识字后，他两下午便焉焉的没了精神气儿。
      “阿嬷，我们能不能出去玩啊！”壮壮问道，“我们都呆在屋里很久了，我们不走远，就去屋对门的大林叔家找大兴玩。”
      芋哥儿瞪他两一眼，“不成，外边雪大了，去他家你两也是被拘在家里，到时大林叔还得费神招待你们。”
      安安哀怨地看着阿嬷：“就玩一会儿嘛！”
      沈阿嬷素来是心疼孩子的，“要不……”
      “阿嬷！”芋哥儿打断沈阿嬷的话，斩钉截铁道，“不行，老实的呆屋里！”
      说啥他都不打算放孩子出门，外边冷不说，稍不注意就得受冻了，他可是打算这个冬日好好磨一磨这两孩子的性子的，即便开春不上学堂，那也得稳当些，可不能再像两三岁一样横冲直撞的没个正经样。
      壮壮安安转头望向自家阿爹，希望阿爹能替自个儿说两句话。
      杨大川挠挠头，他向来是说不过芋哥儿的，不过屋里实在太闷，他呆了这么几天也觉得烦躁，孩子实在是在屋里拘的紧儿了，得想个法子解解闷才是。
      前世自个儿过冬也没有那么冷，还能整日的出外边逛，街上能消磨的时间的东西多的是，即使不爱出门也能有电视打发时间，再不然找村里闲汉打两副牌一天很快也就过了，可是小孩子冬日里能玩什么杨大川还真没仔细观察过。
      恩…思来想去，杨大川想到自个儿小时候玩的飞行棋，这个孩子们应该能玩上许久。纸笔家里都有，反正也不指着做个原模原样，杨大川用不同的符号囫囵做了个大概便显摆了出来。
      “阿爹，这是啥？”两兄弟瞧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堆线团子，立马凑趣了过来。
      “来来，我教你们玩这个飞行棋。”弄好了这个山寨版的飞行棋，杨大川也很兴奋，跟两儿子细细的说了一番规则，就立马上手玩了起来。
      “一二三……四！”
      “哈哈，壮壮没得飞，老实呆着！”
      “阿爹，快点快点，到我了，到我了！”
      “哈哈，六点，我能出来了！”
      “嘿嘿，我要把你们打掉！”
      “不行不行，不给打，啊爹不要嘛！”
      “……”
      屋里一下变得十分热闹，这个飞行棋游戏简单又容易上手，连沈阿嬷看了几回都能弄懂里边的章程，到最后，竟变成了兄弟两跟芋哥儿、沈阿嬷一块玩，杨大川反而被撇到了一边去。
      “壮壮安安，我来找你们来了！”几人玩的正在头上，外边传来了许林家春生的声音。
      “哎，快进来，外边冷！”杨大川赶紧开门把他们给迎了进来。
      “家里这小子闹着不安分，撒泼打滚的说要出来，没法子只能带着他上你们家讨嫌来了！”许林一边把身上的雪沫子抖落干净，一边好奇问道，“你们在家干啥呢，大老远就听到了乐呵呵的声音。”
      “弄了个小玩意打发时间的！”杨大川把这爷两给领到火塘边烤火，“姚哥儿跟小云哥儿没一起过来？”
      “云哥儿这两天有点伤寒，姚哥儿在家陪着呢。”许林搓了搓手，烤了一回儿火继续说道，“要不是春生实在在家闹腾的待不住，我也不想这大冷天的出来闲晃。”
      “壮壮，你两领着春生一块儿玩，不准打架。”沈阿嬷把位置腾出了给春生，被拉着玩了这许久，他也有点乏，还不若搓苞米粒呢。
      “你家咋样啊，柴火够不，没冻着吧？”芋哥儿也停了手，过来一块说话。
      “还成，冻不着，不过晚上睡觉比较难捱。”许林想了想，笑着摇头说，“如今咱家每天晚上睡觉都得好好折腾，一个被窝睡，睡着漏风；分两被窝，盖得少了也得冷！”
      “那也是！”杨大川点点头，“你家晚上没点炭盆？”
      “可不敢点，要是睡沉了，不得跟村里那两户一样。”
      “镇上修衙门的人也给放回了家。”许林闲话道，“这天忒冷，服役的人没整几日就收了工，听说明天开春还得招募人去修建衙门呢！”
      “我瞧着这事儿悬了。”杨大川思索了一阵，“开春庄户们都得忙地里，到时候外边又危险，估摸就是官府想进村拿人都难。”况且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官差来拿人呢，就是有说不定也是招募蒋家的人，但这块地界上的庄户可不怕将家，说不定还得被打出去。
      “嘿嘿，蒋家估摸是想从白身直接晋升到官身呢！”蒋家识字的虽不少，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小镇上稍微兴盛一些的家族，好年景时也没两个当官的，如今得了这个机会，可不得好好回转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