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男配在线养崽(88)
接着挑出一个轻飘飘的笑来,慢条斯理的道:“既然贺老三给了我想要的,那我也会让他得偿所愿。贺尧先生,您请回吧。”
好歹是 当红流量,又是练习生出身,看人总比普通人能多看出那么几分。
贺尧的视线在面前的人身上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有一种微妙的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不会对谈卿怎么样吧?”
那名女子一边逗着老母鸡,一边转过头,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我怎么舍得。”
贺尧停顿了几秒:“那贺明钰呢?”
女人将栗色的波浪拨至耳后,接着勾了勾唇:“我不习惯送客,贺先生,请自便吧。”
吃好了食儿的母鸡们被赶回了鸡棚里。
女人一撩裙摆,站起身,径自往屋子里走去。
走过贺尧身边的时候,竟比贺尧还要高出一些。
贺尧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所谓的颜大师的确是不会再搭理他一句,只得顺着来路又绕了回去,出了院门。
上车。
车开到一半,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此之前从没做过亏心事,贺尧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脚刹车,将宽敞的suv停在了临时停车带。
正午的阳光细密的从正面倾斜进来,照的贺尧有些烦乱。
半晌之后,他摸出手机。
找到贺明钰的名字,发了条信息过去。
“小叔,到家了么?”
没有得到回复。
黑色的手机震动了几声,在无人的卧室里悄然安静下来。
贺齐和廖娴住了几十年的红砖小洋楼和卧室一模一样的安静。
两名司令身边的警卫员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笔直笔直,像是挺拔在雪中的青松。
又长大了一点点的谈叽叽喝了一碗肉汤,又抱着自己蓝色的小奶瓶哼哧哼哧的喝了小半瓶鲜奶,接着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廖娴:“耙耙,呀?”
廖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二楼房门紧闭的书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孙孙乖,爸爸一会儿就出来了。”
谈叽叽似乎有些委屈,低头抱紧了自己已经有些旧了的那套小鸭子,吸吸鼻子,不吭声了。
贺齐的书房里。
摆在沉香木书案上的老古董花瓶已经碎了一个,另一个也同样在桌角边缘摇摇欲坠。
贺齐扬起手中的竹条,狠狠抽在了书案前一言不发的贺明钰身上,厉声道:“贺明钰!贺家就是这样教你的么?”
“三十岁的人了,为了一个男人,在外面和人打架?还闹上了新闻,让郭家求到我面前来?!你是天王老子吗?!”
贺齐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老将军。
手重。
贺明钰挨了那几下,身上的衬衫立时破了开来,几条血口子乍现,看上去吓人的厉害。
他也没求饶,硬生生的受了:“爸,对不起。”
贺齐气得倒吸了一口气:“你还不服?对,老子是不从商,你太爷爷把贺氏整个留给了你,是让你这么造的么?”
贺明钰身上的血渗透了布料,没有说话。
贺齐将竹条狠狠掼在了书案上:“别跟你爸我来这套!我问你,你和那男的小明星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贺明钰挺直了背脊:“是真的,爸。”
贺齐猛然一怔,还没等意识反应过来——
就已经拿起了桌上的镇纸,向贺明钰砸了过去。
极沉闷的一声响后。
镇纸“嘭”的落在了地上。
贺明钰身形晃了晃,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书桌。
没能扶住。
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第七十六章
贺齐沉香木桌案上的镇纸是从景德镇出来的斗彩,大半个世纪前的玩意儿, 又重又沉。
在外力的作用下直直撞在了贺明钰的额角, 又摔回了地上。
碎成三段。
响成了清脆的铿锵之声。
在楼下陪着谈叽叽玩的廖娴实在坐不住了,将孙子交给家里的阿姨帮忙看着, 急匆匆的走上了楼,敲敲门:“老头子!你把门给我打开!”
门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才听贺齐放平了语气:“娴娴,你先下去陪孙子,我等等忙完了去给你做饭。”
廖娴虽然出身书香门第, 但人美性子也泼辣。
活到五十多岁, 从小有父母宠着, 长大有老公宠着,压根就不听贺齐的话。
她又敲了几下门,嗓门儿比贺齐还要高:“贺齐!你是不是打我儿子了?!现在你就给我开门!”
贺齐:“……”
贺齐当了四十多年的军人, 上过战场也带过兵, 天灾**的时候从来没怕过死, 都是实打实做出来的荣誉。
再加上贺齐和廖娴夫妻关系向来和睦,唯一的儿子虽然没有跟他从军,但却挑起了贺家的大梁,也从来没让贺齐担心过。
老将军光明坦荡的过了大半辈子,结果临到快退休回家含饴弄孙的前几年。
听到儿子为了一个小明星弄上了热搜头条。
然后h市的什么郭家求了好几个人。
一路求到了贺齐面前,希望能够饶过他们儿子一次。
贺齐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然而比起丢面子。
贺齐更怕睡书房。
被镇纸砸在了脑袋上的贺明钰只是晕了一下,没站稳, 自然也没直接昏过去。
等晕的那一阵子过去, 贺明钰便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重新看向了贺齐。
廖娴的火气已经蹭蹭蹭的冒了上来,直接踹了书房门一脚:“贺齐!十秒钟内你不给我把门打开!你今晚就滚回部队里睡!”
贺齐:“……”
贺明钰已经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角上的血,慢腾腾的来了一句;“爸,妈叫你给她开门。”
贺齐:“……”
贺齐胡子都被气直了,伸手拿起一盒抽纸丢给了贺明钰:“擦擦血,别吓着你妈!”
贺明钰抽了两张,敷衍的抹了抹额头。
纸巾很快就被浸透了。
红殷殷的。
书房门被迫打开。
贺齐努力拦在门口,挤出一个笑容:“娴娴,你不在楼下陪孙子,怎么上来了?”
廖娴横眉冷对:“让开,你们把书房里什么东西砸了?”
贺齐:“……”
贺齐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书案旁的贺明钰便插了话近来:“妈,爸的斗彩镇纸和你喜欢的那个清代花瓶碎了。”
廖娴:“什么?!”
那只花瓶是十几年前廖娴特意去海外拍回来给贺齐当生日礼物的。
前两天才刚被贺齐小心翼翼的搬进书房,没想到今天就身首异地。
廖娴眉梢一挑,推开贺齐,正要去看自己几百万拍回来的花瓶碎成了什么样——
结果就发现了在碎瓷片旁边的,自己满头是血的儿子。
登时。
廖娴脸都青了:“贺齐!谁让你打我儿子了!?”
贺齐赶忙迎了上去,将竹条塞进廖娴手里:“老婆别生气,别生气,我让你打回来,行不行?”
廖娴气得声音都抖了:“你皮糙肉厚的老兵我打你有什么用!我儿子从小都没挨过打,他都马上三十了,你打他干什么?”
廖娴年轻的时候在非洲呆过一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
贺齐生怕把她气出病来,赶忙伸手扶住了她:“对不起娴娴,我这也是一时气得狠了……今天中午老高亲自过来找我,说郭家算是他们远房亲戚,问能不能给他们放条生路……老婆啊,咱们家虽然今天在这个位置上,但千万不能搞以权逼人那一套……”
廖娴手里的竹条狠狠的挥在了桌案上。
她扬着眉:“所以这就是你打我 儿子的理由?贺齐我告诉你,别说贺明钰今天就跟那个小富二代家里过不去了,就算我儿子要跟老高家过不去,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贺齐:“……”
贺齐败下阵来,厚着脸皮抱住了廖娴:“是是是老婆我错了,这件事儿子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管了,不管了。你别生气啊!”
廖娴一巴掌扇开了贺齐,走到贺明钰身边。
亲手拿了几张干净湿巾,心疼的拉着儿子在贺齐书案后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明钰啊,妈先给你擦擦血,然后送你去医院住院。妈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贺齐:“……”
备受冷落感觉已经被驱出家谱的老将军受过不知道多少大伤小伤,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老婆啊……都是皮外伤,头上那下也就是看着严重,瓷的家伙能砸多……”
廖娴幽幽的转过身:“你这个月去住……”
“等等我亲自开车送咱儿子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老婆你在旁边坐会儿,我给儿子先上点儿碘伏。”
廖娴轻飘飘的看了贺齐一眼,抱着手,在旁边的榻上坐了下来。
贺齐满是厚茧的手抓起一瓶精致小巧的碘伏,棍儿似的指头戳起根棉签。
正要给贺明钰往额头上抹。
便听到贺明钰清清淡淡的来了一句:“妈,其实刚刚爸打我也不全是因为郭家那事儿。”
贺齐:“……”
还未等贺齐插话。
廖娴便喝了一口桌上贺齐的明前龙井:“哦,那是因为什么?”
如果廖娴和贺齐在这之前见过谈卿。
那他们一定能发现此时贺明钰脸上的表情就和谈卿准备做坏事时一样的真诚。
贺明钰看了看廖娴,主动道:“是因为谈卿的事,我爸不喜欢谈卿,不让我和他在一起。”
成为家庭食物链低端的贺齐:“……”
贺齐沧桑的将门口的小板凳自己去搬了过来,坐在了书桌另一边:“娴娴……”
廖娴很凶的黑着脸:“行了,别喊我。贺齐,我不信你当兵这么久,没见过两个男孩在一起这种事。”
贺齐:“……见过。”
当然见过。
就是因为见得太多,才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这条路上走。
贺齐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走到廖娴身边,又将茶杯一并拿过来:“先喝口水,别累着嗓子。”
廖娴接过茶杯,皮笑肉不笑的道:“贺老将军这会儿想不起耍威风了?刚刚打儿子的时候,手不累呀?”
贺齐:“……”
贺齐叹了口气,在廖娴身边挤着坐了下来,又趁老婆在低头喝茶的时候给另一边坐着的儿子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