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想与我谈恋爱[快穿](46)
一条狼尾成盾,能暂时挡住身后骷髅白骨的攻击。
芯片貌似种植得很深,他咧开嘴,两颗獠牙刺入伍年后颈,竟是要生生把芯片从他脖子里抠出来。
尖锐的獠牙在皮肉内搅动是什么感觉可想而知,伍年霎时被这股剧痛逼得眼里血丝遍布,他目眦欲裂,指甲整个陷入掌心中,猩红血液豁然渗出。
云修在旁看的惊呆了。
“姜、姜小狼,你这是……??”
姜小狼:“去山上,一直往北走,那里有一口井,你跳下去。”
云修:“……”
姜小狼接着说完下半句:“可以通往另一个地方,在那里可以找到小兔子。”
姜小狼的神智毫无疑问是清明的,或许正是他不为人、不为鬼,野兽天生的兽性,导致他对异物的气味特别敏感,在芯片贴在他后脖,即将融合的瞬间,他反手就就抓下来了。
只可惜其他人格都迟了一步。
“快去!”
云修陡然回神,重重点头后,依他所言往山上跑去。
芯片与皮肉经络黏合在一起,一时半会儿很难取下。
然而,姜小狼是只狠狼,他只追求效率,根本不管伍年现在是不是疼的快发疯,尖锐的獠牙几乎整个埋在脖颈里,穿破了血管,血液不住飞流,土壤、灌木、枯叶上一片猩红。
乍一看,极像是野兽在生食活人。
“妈的,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拆。”
他搅了半天没搅着,伍年的挣扎幅度也没像之前那样剧烈了,再这样下去,这小鬼差怕是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终于,在姜小狼的獠牙与芯片接触的一刹那,伍年仰头嘶吼起来,像回应他一般,无数根红线倏然在空中汇聚,随后猛地炸裂开来,每一根线都锋利至极,它们往姜小狼的身上袭去,将他的手、脚、脖子狠狠勒住,仿佛只要他再动一下,下一秒便会被大卸八块、人首分离。
一身戏服,耳坠银珠的人稳当落地,狭长的眼眸里犹如掬了一捧水,温柔款款,他垂着眼睫,缄默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地上几乎快奄奄一息的伍年,原地踌躇片刻,上前扶起了他,指尖在那惨不忍睹的伤口处虚虚拂过,那瘆人的两个牙洞骤然愈合。
眼见功亏一篑,姜小狼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唇边一片血迹,狞笑道:“一对二不公平啊。”
戏子01缓缓看向他,微笑道:“我们都是同一人,你伤他不就等于伤你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姜小狼也笑了:“你少用那只独秀的语气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是芯片作祟,换回自己的口气不好么?”
闻言,戏子01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脖。
仿佛是顿了一顿,再开口,已然换了另一种声调。
那语调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械。
“员工姓名:姜独,扮演身份:反派,所触犯部门规范最后一条:对部门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附加:中断系统‘诺亚’复活,现在正在加载最终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弱弱”营养液×18
第48章 魔尊想和我谈恋爱(1
莫书浅站在江钰面前, 牢内光线昏暗, 他垂着眼睫, 视线盯在地面上,江钰看不到他的神情。
可他还是特别紧张,戴着枷锁的手也在隐隐颤抖:“……容卿, 你怨不怨我?”
魔尊就站在莫书浅身后,见他衣袂下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转身即要走, 一手揽过他的肩,强硬的将他箍在自己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低语着:“别跑, 这人的生死, 皆在你一念之间。”
江钰:“容卿,我……”
“你不要再说了。”莫书浅一下没挣脱开完,叹了口气,心想今天是逃不掉了,不过江钰既然还活着,这种事迟早要面对, 而且他根本就没怪他不是么, “我不怨你。”
“我一直都不怨你。”
“但是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江钰的眸子亮了亮, 可后一句脱口而出,那微弱的星茫在眼睛里消失了, 他嘶哑着嗓子,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像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可是我却……很想见你。”
他其实早就料到容卿不会想见他。
他甚至觉得容卿在见到他之后会一剑杀了他。
断尽灵脉、瞎眼之仇,在这两个人身上隔着血海深仇。
但是,江钰他不是故意的啊……
逐阳剑不是他故意要驱动,去斩断容卿灵脉的,他根本没有想这么做,可是为什么当初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动手。
对面没有回应,江钰接着道:“我可以帮你接回灵脉。”
“你要怎么接。”
“把我的灵脉换给你。”
“……不需要。”
“为什么?”江钰动了动,手上的锁链碰撞声再次响起,他似乎非常激动,“我知道你心底里还是怪我,这些年里我一直都有反思。是,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知道你被那东西缠上,危及到性命却还是不愿伤及无辜,我不应该擅自替你做抉择,可是当时我……”
“当时我看到你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脸色比霜雪还要白的样子,我真的很害怕……”
囹圄之中幻境逼仄,压得人胸臆难抒。
江钰却还是把内心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抒发了出来。
“我害怕你会像我娘一样,离我而去,再也找不回来。”
这种话倘若被以往的容卿听到,他可能会回嘴过去,痛斥江钰的所作所为,责怪他不仅斩断自己的灵脉,也害了无数无辜的魔族稚儿。
可是这些年来,他已经想透彻了。
说江钰害了那么多人?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甚至比他更恶劣。
将一个满身傲骨的剑尊从巅峰拽下拖入泥潭,不就是他应该有的惩罚吗?
“算了,都过去了。”莫书浅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江钰:“我想你原谅我。”
莫书浅:“我说过了,我不怪你。”
“但你还是不想见我……”
“不怪你和不想见你是两码事。”
“……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江钰说一句,莫书浅怼一句,要不是被身后的魔尊单手揽着挣脱不开,不说话又太尴尬,他早就不跟这人废话溜之大吉了。
江钰固执的几乎有些不可理喻,嘴里重复不止:“我可以把我的灵脉换给你,我能接回你的灵脉。”
容是再好的耐心也被这句话给磨灭了,莫书浅不胜其烦,愠怒道:“你还有完没有了?我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可我……”
江钰刚开口,莫书浅就打断道:“你真以为我对你斩我灵脉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吗?你以为我灵脉断了什么事都做不了,就会自暴自弃吗?”
“那我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好,跟以前的生活相比不知道自在多少。你说你要帮我接回灵脉?那请问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做呢?我不觉得你这是在帮我,相反,像是在施舍我怜悯我一样。”
他越说越气,抬了抬手臂,发觉魔尊还揽着自己,当下就找到发泄口,给了他一肘击。
魔尊:“…………”
莫书浅拿出清霜剑,往面前一丢,剑鞘摔在冰凉的地面而发出响声:“这剑是之前从你那里抢过来的,如今我也不要了,还给你罢。”
江钰的声音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清:“这是你的剑。”
莫书浅不应。
江钰继续说:“一看到这把剑,我就会想起我刚当上剑尊那会儿,你陪我去藏宝阁选剑的时候。”
——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
他之所以在万千法宝中选择逐阳剑,就是为了应这一句诗。
严冬、肃杀,就跟清霜剑一样。
阳春、白雪,就跟容卿一样。
逐阳,逐阳,江钰想追逐这个人的步伐。
“你方才问我你是我什么人。”黑暗中,一滴泪花顺着脸颊滑落,静默半晌,江钰吸了吸鼻子,“你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哥哥……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墙壁斑驳,铁栏生锈,沥沥的雨洒在窗棂上,泛着粼粼光泽。
江钰已经很久没被人抱过了。
那青色单薄的身子轻轻的搂着他,明明看起来是那样弱不禁风,可抱在怀里的感觉是那样的温暖。
不知是不是错觉,地牢里的腥臭味仿佛在这一刻淡了下去,阳光透窗照了进来,投在那双已经瞎了一半的眼睛上。
江钰的眼睛很亮,就跟阳光一样。
他为这个拥抱等的实在太久了,久到害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化作泡沫,彻底消失不见,再也抓不住。
所幸,不是梦。
***
云修呆呆的望着朱漆门顶端上挂着的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四个他完全看不懂的字。心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华丽的像是皇宫,与井外那只有一座山和一破镇子的穷乡僻壤之地天差地别。
周遭有身着薄衫的宫女进进出出,云修忙跳到房檐上,听见底下宫人在谈话,草草听了几句,得知莫书浅和魔尊两人往南方向走去,便要动身赶过去。
道路泥泞难行,云修还没赶多远,迎面正好有往这儿走来的人,定睛一看,正是那俩人。
之前伍年差点把他头砍了,导致他现在一见到反派这张脸,就条件反射的要跑,但理智又告诉他此次正是来找莫书浅的,云修只得放弃拔腿就跑这个念头,往树干后躲去。
他偏侧过头,眯眼眺望,远远能望及,那一黑一青的两个身影似乎在……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