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撩汉狂魔(67)

　　肖木奇尴尬地走过去，发现只有那杯果汁少了一半，面包和零食全都没有拆过。
　　肖木奇莫名有些心疼，他走过去，在沙发边蹲下，轻轻摇了摇沐槐的肩膀。沐槐身体一震，刷的睁开眼来，略带惊恐地瞪着肖木奇。
　　虽说他没有义务照顾人家的小孩，但就这么把人丢在一边一整天，还是让他有些羞愧。
　　他摸了摸沐槐的头发，柔声问道：“饿不饿？”
　　沐槐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肖木奇微微一笑，伸手把沐槐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说道：“你先吃个小面包，叔叔现在去做菜，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
　　沐槐怔怔地看着他。
　　肖木奇到底没有完全平复心情，要是换了以前，任务给他一个可爱的小萝卜头他别提多高兴，现在能做的只有简单安慰两句，然后就转身去了厨房。
　　沐槐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盯着肖木奇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静。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甚至还不能理解“死”的含义，他或许还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又被送到了一个陌生叔叔的家里，没有大声哭闹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肖木奇简单地做了一荤一素，幸好冰箱里还有上周阿姨留下的存货，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要领着小孩儿出去吃。
　　把饭菜端出去的时候，沐槐还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东西仍旧没有动。
　　肖木奇心里叹气，朝他招了招手，沐槐迟疑了一下，跳下沙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过来。
　　肖木奇摸了摸后颈，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把将沐槐抱起，放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把饭和菜挪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吃吧。”
　　沐槐拿起筷子，扒了一口白饭，慢吞吞地嚼着。
　　肖木奇的眼神古怪起来，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吃口菜啊。”
　　沐槐就跟个小机器人似的，又夹了一筷子青菜。
　　肖木奇：“……”
　　这孩子不会傻了吧？从进门到现在就一句话都没说过，连哭闹都没有。
　　一般孩子离开父母不都会哭得把房顶都掀了么，这小孩儿乖巧得过分了吧。
　　肖木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你的名字是沐槐，对吧？”
　　沐槐点点头，却依旧没有说话。
　　肖木奇忍不住问道：“你会说话吗？”
　　沐槐顿了顿，终于说出了来到这个地方后的第一句话，“会。”
　　嫩嫩的童音听得肖木奇心头一软，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放轻了，“你知道你妈妈怎么了吗？”
　　“知道，”沐槐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警察叔叔说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在我长大之前不会再回来了。”
　　这估计是大人对孩子用的最多的借口了。
　　肖木奇暗暗叹气，又问：“那你的爸爸呢？”
　　这回沐槐回答得更快了，“我没有爸爸。”
　　肖木奇一愣，“什么？”
　　沐槐道：“妈妈说我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我是没有爸爸的。”
　　肖木奇没想到沐菲会这么直接，不过一想到她都能把孩子随随便便丢给一个多少年都没联系过的人，也就释然了。
　　肖木奇刚要说话，沐槐却忽然道：“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肖木奇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沐槐年纪小，没看出他表情的异样，见肖木奇许久没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叔叔，我妈妈和我提过你，她说你是一个好人，你真的不是我爸爸吗？”
　　肖木奇的伤感全都被沐槐的语出惊人给堵回了肚子里，好半天才能努力扯起嘴角，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是啊，我只是你妈妈的朋友，不是你爸爸。”
　　沐槐眼底的光明显黯了下来，有些失落地垂下头，不说话了。
　　肖木奇不知所措起来。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当爸爸。”
　　沐槐的眼睛顿时重新亮起，亮晶晶地看向肖木奇，用力地点了点头。
　　肖木奇捂脸。
　　吃完饭，肖木奇便将沐槐领去了一楼的客房，安顿好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给远在国外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国外现在应该是约莫中午的时间，电话很快被接起。
　　对于独立性极强的儿子能主动打电话来找他们，肖家爸妈很是高兴，只是他们在听到肖木奇所说的情况后，双双沉默了下来。
　　尤其是肖妈妈，她早就将沐菲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女儿，要不是她比肖木奇大十岁，她都想让两个孩子亲上加亲了。现在骤然听到沐菲的死讯，顿时失声低泣起来。
　　肖木奇静静地等着他们平复下来，又把沐槐的存在告诉了他们。
　　肖家父母明显又停顿了一会儿，半晌，肖爸爸道：“这样吧，这个孩子由我们收养，至少要给他一个安稳的家。”
　　肖妈妈也附和道：“你爸说的对，这样，我们过两天就飞回来，把收养手续办理一下，之后我们会把孩子一起带走。”
　　“不，我……”肖木奇想到任务，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他话刚出口，又迟疑了。
　　他把沐槐留在身边，无疑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上个世界的任务都做成那样了，肖木奇现在完全没有心情继续下去，要是有可能，他真的很想把这个所谓的系统给炸了。
　　系统：“请宿主立刻摒弃这种可怕的念头。”
　　肖木奇根本没理它。
　　肖妈妈听到肖木奇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木奇，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肖木奇抹了把脸，道，“我知道了，我会等你们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菲姐的儿子。”
　　肖妈妈“啊”了一声，没有追问。
　　和父母通完电话，肖木奇将手机一丢，整个人呈大字型地躺倒在了床上。
　　他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滴滴滴滴，他临终前努力要记住的那个人的模样。他之后不知道还会经历多少个世界，或许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时间会冲淡一切，可肖木奇一点也不想忘记那人的一颦一笑。
　　他猛然从床上跳下来，冲到了桌边，拿出了一张白纸，一只铅笔。
　　肖木奇将白纸平铺在桌面上，拿着铅笔小心翼翼地画了起来。他曾经沉迷动漫，学过一点点素描，虽然只是皮毛，但画一张有七八分相似的人脸应该不太成问题。
　　脸部的轮廓很快被勾勒出来，接着是头发，眉毛，眼睛……
　　肖木奇的笔尖忽然顿住。
　　半晌，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不记得了……他竟然不记得了……才几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他居然已经忘记了那人的容貌！
　　一滴滴水渍逐渐在白纸上晕染开来，肖木奇强行画了一双眼睛出来，却根本无法分辨那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失控地甩开铅笔，将面前画了一半的白纸撕了个粉碎。
　　记不起来，完全记不起来。
　　肖木奇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脑袋，跪坐在地上，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恸，眼泪决堤一般，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肖木奇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床上，只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了。
　　他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只能眯开一条眼缝。
　　肖木奇拿起手机艰难地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十二点了，他居然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肖木奇忽然察觉到床边有一道小小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他回头，就看到沐槐撑着下巴，站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肖木奇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沐槐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被肖木奇的反应吓到了。
　　肖木奇捂着胸口，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他清了清喉咙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槐回答道：“妈妈说要早睡早起，我看到爸爸这么晚都没起来，想来叫你起床。”
　　肖木奇点点头，然后动作一僵。
　　咔咔咔地转过去，低头瞪他：“……你叫我什么？”
　　沐槐一脸无辜，回答得特别嘹亮：“爸爸！”
　　肖木奇：“……我不是你爸爸。”
　　沐槐歪了歪脑袋，“可是爸爸昨天才说，我可以把爸爸当做爸爸的。”
　　肖木奇被他一连串的“爸爸”绕得头晕脑胀，也不打算解释了，反正等几天后收养手续一般，小孩儿跟着肖爸肖妈出国去，就不会再有这种烦恼了。
　　肖木奇下床洗漱，之后就带着沐槐去了厨房。
　　他给沐槐弄了点吃的，自己则是煮了两个鸡蛋，敷眼睛。
　　他发现，沐槐其实是一个很开朗的小男孩，昨天那么拘束，估计是到了新环境还不熟悉。小孩子很少会有很强的的防备之心，这才一天，他在看到肖木奇是个好人之后，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肖木奇敷完眼睛之后就把鸡蛋给吃了。
　　他看着还在一旁吃饭的沐槐，忽然注意到了他衣领上有些脏脏的，不由皱起眉，“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沐菲的尸体是被警察发现的，起因是对面一栋楼的小孩儿拿着望远镜到处看，无意间发现了躺在那儿好几天都没有动弹过的沐菲，叫来了父母，父母又叫的警察。
　　也就是说，在尸体被发现的前几天，沐槐都是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的。
　　沐槐听到他的问题后愣了愣，放下筷子，开始掰手指。
　　肖木奇看到他一只手掰完开始伸出另一只手的时候就看不下去了，他打断了沐槐的动作，让他赶紧吃饭，吃完后又硬生生等了半小时，就忙不迭把人小孩儿拎去了浴室。
　　天哪，五天以上没洗澡，昨天才抱过沐槐的肖木奇觉得自己身上也痒了起来。
　　他打开暖气，三下两下把沐槐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幸好是小孩子，又没有出去疯玩，沐槐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肖木奇把人放进浴缸，拿着莲蓬给人冲洗起来。
　　沐槐真的是个聪明的小孩儿，肖木奇给他抹沐浴露的时候，他甚至会帮着一起搓，搓着搓着居然还玩起了泡沫，肖木奇只得提防他不会吧泡沫糊自己脸上。
　　肖木奇一共给他擦了两遍沐浴露，硬是给人搓下来了一层泥，幼嫩的皮肤都被热水蒸得红通通，肖木奇这才用浴巾把人包住，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半跪在地上给他擦水。
　　沐槐有些怕痒，擦到腰的时候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直躲。
　　肖木奇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然而擦到沐槐大腿的时候，肖木奇忽然顿住，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