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卖红糖(37)

　　幸亏有两个证人，一个还是愿意为民做主的张秘书，还正好是他们北桥公社的公社书记的秘书，正管他们村，真是老天保佑哦。
　　“切，你以为老娘为什么当时倒下了？还不是看到那个张秘书进来了。”林妈妈又给了大儿子一个白眼，这个儿子，怎么这么笨哟。真以为是碰巧了运气好吗？“这还不是老娘我眼力好，那个张秘书一进咱们院子啊，那身上的气派，老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肯定是个当官的啊。”
　　林建国明白了，他妈的意思是说，张秘书身上有一种为官的气质。不过这个倒是真的。这个张秘书依他两辈子人生经验来看，眼神很清明，身上有股子正气。“你们没见到林长征一直落后那个张秘书半步吗，老话怎么说来着，县官不如现管，知道不？这说明啥？说明这肯定是正管他林长征的干部！不是公社的就是县里的，要不就是地区的。”林妈妈露出一个睥睨天下的眼神，“你们以后要多观察。多思考，多体会。知道不。”
　　林建国乐了，哎呀，高家人组团来碰瓷，没想到他妈心明眼又亮，眼疾手又快，把他们都给反杀了啊。
　　怪不得以前常看到武侠里说，天下武功 ，唯快不破。他妈就是占了一个“快”字啊。


第46章 一起来唱京剧呀
　　威武霸气的林妈妈正在语重心长的给儿子儿媳们讲述自己的人生感悟, ““来人了，来人了。”站在门口望风的建设突然道。
　　大家立刻警惕起来。林妈妈也赶忙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是我小叔和红言他爸三旺他们。”建设扭头小声说道。
　　“小叔, 长贵叔，哥，你们来了。”建设开开门, 把来人让了进来，是林小叔，红言他爸，三壮和长贵。
　　“大栓，你妈怎么样了？”林小叔进来急急的问道。
　　“还晕着，医生说先住院观察。”林建国斟酌了一下, 道。这个, 说太轻了，肯定和他妈下的这盘大棋相违背呀，说的太重了，让大家担心也不好。会担心的都是至亲。就来了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红言他爸进来两步走到林妈妈的病床前，就要下跪。“亲家婶子，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 连累了您老人家啊。千错万错，都是我和红言她妈的错，红言可是一直很孝顺您的呀。您要怪, 就怪我和她妈，别怪红言。”豆大的泪珠儿从他脸上落了下来。他一路上忐忑的不行，高家人这么一闹, 搁谁身上都得膈应，老林家虽然平时好说话，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家。象桂花和她爹跟后娘分家的事，他也听了那么一嘴子，如果不是林家撑腰，桂花未必有这个底气。连桂花他们都不愿意让她受委屈，更别说他们自家人了。何况这还不只是膈应的事儿，林家老太太还晕倒住院了。他就红言一个独女，也是自小宠爱，如今婚事陡生这许多波折，他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怕林家的婚事黄了，更怕闺女嫁过来不受待见。他闺女将来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就看亲家老太太的身体能不能康复了。
　　他暗暗使了点小心计，特地在称呼上带上“亲家”两个字，要是林家人不反驳，就说明林家没有牵怒，两家的亲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林家老太太顺利康复，这一篇过阵就能掀过去了，现在是先给人家赔罪，让人家把气消了再说吧。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家，高家这群滚刀肉也闹不到林家。
　　他跪到一半，被旁边的林大栓手快的给拦住了。“亲家，你这是干啥？起来，起来。”
　　“亲家，不用，不用，这又不是你们的错。”其实他也觉得，红言她爸以前对高家太宽容了，不过事情都这样了，翻旧帐也没什么意思。何况他妈是真的没什么事儿，要是有什么事儿，他就不敢保证他能这么好脾气了。
　　红言他爸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这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没想到，人家一口一个亲家的，还反过来安慰他。
　　多好的亲家啊！
　　“让我看看大娘。”他嘴里呜咽着，动情的走到林妈妈的床前。
　　三旺也跑到奶奶床前，握住了奶奶的手。
　　“爹，二叔，二婶，三叔，小叔，今天张秘书来咱们家，是听说咱们家人厨艺好，说给个公社食堂的工作，是正式工呢。我妈让我来问问，咱们家派谁去？人家说让明天早上去公社报到呢。”三旺闷闷的说道，他刚进屋，刚要看看奶奶，就被红言他爸抢了话头，不过他观察了他爸，他叔和他婶的脸色，感觉奶应该问题不大。算了，正事要紧。要是他奶醒来，知道人家主动送上门的工作都让他们弄黄了，得拿刀劈了他们！
　　咦？好事儿啊。林家几个大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兴奋不已。建设年纪小，眼睛就眯了起来。刚要张口叫好，被林二嫂眼明手快的拉一下 袖子，才想到现在的状况--------他妈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赶紧闭了口。
　　“建国，你的意思呢？”大栓张口道，这工作，也算是由建国而来，毕竟，他家以前也不会什么厨艺啊。都是跟建国学的，就是进了食堂，以后还也少不得让建国指点。
　　“二壮年纪不大，才十二岁，以后肯定是要上学的，不如-------------让二旺去？”考虑到有外人在场，林建国就没提大旺和大壮想参军在部队发展的事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一般这样的话最后的结局都是全国人民都会知道这个秘密。两人参军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说太多了反而不好。
　　林二柱点点头，望了望林二嫂。
　　“我也是这个意思。”林二嫂连忙表态。建国都说了，将来上学总会有个好出路的，他家二壮也想着好好读书将来当大官哩，每天看书特别积极。到于大壮，想参军就随他去吧。就算不成，大不了将来接他和二柱的班，日子总不会差的。
　　“那好，小叔，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明天送二旺去公社报到。”林建国道。
　　“今天红言家骑了两辆自行车过来嘛，长贵骑一辆带的我，红言他爸带的三旺。你大嫂带着大旺大壮三旺和小旺小壮他们和红言跟红言她妈正往城里赶呢。二旺和二壮在家里看家呢。正好我们把三旺放下，红言他爸带你回去。”小叔道。看侄子和侄媳妇的态度，嫂子应该最起码生命无虞，嫂子身边照顾的人不少，他也就放心了。
　　北桥公社的派出所里，所长王全祥正坐在办公桌前长吁短叹，哎哟，可是愁死他了。这拘留室里关着的不是一个两个，是一串儿啊。整整二十个！放吧，这光天化日的，拿着棍棒跑到别人家打砸，还是趁着人家大喜的日子，性质太恶劣了，影响太坏了。刚才他已经都提审过了，虽然高家人一直在狡辩，不过从这么多人的眼神和口供里，事情经过他也猜个差不离，人家女方家没做错什么啊，男方都和别的女人钻小树林儿了，不退婚的才是傻子，那不等着以后受窝囊气嘛。再说了，就冲这家人不讲理的性子，男方再好也不能嫁啊，老百姓常说什么来着-------------买猪看圈。说白了，这高家一点值的同情的地方也没有。
　　要是不处罚，大家都有样学样，这不乱套了吗？以后他们还怎么维护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最起码得拘留个十天半月吧。再说，这老太太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就是性质严重的杀人罪啊。要是以后一直晕迷不醒，就是性质严重的伤人罪，不但要判刑，还要给林家赔偿咧，他要是把人放走了，以后跑了，他上哪找人去？
　　可是………要是不放，也有实际困难啊，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饿死，能去斗殴的，都是老高家挑的壮劳力啊，一人不说多了吧，一天最少也得吃半斤，这么多人，一天就十斤呢，要是半个月，就是一百五十斤啊。这个开销哪里来哟。
　　“所长，您在这儿叹什么气呢？”一个警察名叫吴智勇的就问道。
　　“哎呀，我这不是，你说，这么多人，这吃的从哪里来哟？”公社里也没什么经费，可要是这群人饿死了，他头顶上的帽子也不用要了。可这打报告吧，人家好多大队长买生产资料的报告有时候都批不了呢，他这个就更别提了。
　　“以前这事咋处理的？”有例按例呀。
　　“这二十个人的犯罪团伙，是咱们北桥公社成立以来，最大的团伙了，以前还有过一次八个人特大杀人案，十年前的事儿了，当天就给押到县派出所去了。”王全祥苦着脸道。以前的例他已经查过了呀。
　　“那，让他们各家送过来不就完了。总不能他们干了违反法律的事儿，咱们还要管饭吧？那就不是惩罚，而是表扬了。这和咱们派出所的宗旨也不符合呀不是，咱们可是正义的化身，是惩恶扬善的呀。”吴智勇出了个主意。
　　总要想办法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不是。
　　嗯？
　　王全祥想了想，还真有点动心了，“这，能行吗，万一他们耍赖不来，到时候人饿坏了讹上咱们咋办？”这滚刀肉，就是他打起交道来也没底啊。
　　“这个好办，要是他们不给，咱们就打介绍信，年底的时候让他们公社直接从他们生产大队里把他们那份扣下。到时啊，咱们把给他们做饭的大师父的工资也算进去。”那时候啊，出的血只会更多。另一个叫常岩的正好从审讯室出来，道。
　　“你们说，这，组织上允许吗？”王所长望望吴智勇，又望望常岩，那热切的眼神就差明晃晃的写着：快说是，快说是！
　　“要不您去请示请示牛书记？”吴智勇眼珠转了转，道。
　　“………去就去。”王所长背着手，哼着京剧出了办公室。“穿林海，跨雪原，气冲宵汉……”
　　望着王所长远去的背景，吴智勇和常岩相视一笑，哼，高家这群王八蛋，他信是真心的瞧不上。这路见不平有人踩，这让他们碰上了，伸伸脚的事儿，就能把高家踩下去，何乐而不为呢。再说，林家的人明天就来公社食堂报到了，以后就是同事了，明天他们还能去卖个人情，老林家在他们北桥公社也挺有名的，一家五口都在城里有了好工作，对救命恩人的儿女也是非常照顾，他们多结份善缘总没坏处。
　　“全祥同志，你的建议实在是太好了。”听到王所长的提议，牛书记呵呵一笑，右手掌重重的拍在王全祥后背上。其实他刚才也发愁着呢，本来一般派出所的事儿他是不怎么过问的，这不是，弄回来一大串儿么，再加上押送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他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
　　这事儿怎么定论还真不好说，要是林家老太太一会就醒过来了，就是个民间纠纷，调解下就得了，要是老太太重病一场，那就是伤人罪，高家还要要赔钱出来，做牢住院费营养费啊什么的一个也不能少了，要是老太太醒不过来，就是杀人罪了，吃枪子儿都是有可能 。所以，放是肯定不能放的。还有就是，这林家和他以前的老领导家好象也有点交情，当然，他当初想用林家来公社食堂工作，也确实是林家的手艺特别好，那个卤肉他在老领导家吃过了，比一般国营饭店味道都好，就连那个泡菜，吃的也特别的清爽。他们以前的大师傅还真没这两下子。一样的工资，他为什么不请个手艺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