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丧先生[末世](112)

　　人们虽然这么想着，但心里可不这么觉得。
　　“随便你怎么叫，我可没打算跟你套近乎。”秦湛的语气竟比对面还要冷，其中透着威胁：“你刚刚说的话，我劝你最好收回。”
　　阿尔法从喉咙里挤出了呼噜呼噜的笑声，像是在讥讽一样。
　　“这片地区早在九几年就被划入了春城管辖，春城人在这里活动也是名正言顺，而且是丧尸这种毫无理智的东西先对我们的人动手，你竟然说放我们一马，还真是好笑。”
　　秦湛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那里同样拥有锋利的爪子，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刺耳而又带着威胁性：“相信我，若不是凡渡，我早在去年就让你魂归故土。”
　　阿尔法被激怒了一瞬，但他想起前几日凡渡来找他，和特意协商的约定，便咬牙忍下了。
　　“那我们就等到开战那天，尽情的试一试，看看是我这个新生代的领导者强，还是你这遗老更强。”阿尔法为了传达自己的情感，特意让菌衣上多出一双眼睛，然后狠狠剜了他一眼。
　　“走！”
　　巨大的黑色怪物一挥手，活下来的丧尸们便失去了攻击性，转过身，步履蹒跚的再度潜入了乡镇的阴影之中，彻底融入了进去。
　　广阔的天地间，只剩下秦湛和先锋队，还有躺了一地的变异兽。
　　秦湛动了动身子，立刻引来进化者们的警觉。
　　“没必要这样。”他笑了笑，菌衣褪去，露出了他的头。
　　居然……还真是秦湛。
　　彩云人心情复杂，因为秦湛将他们治好了，本来是他们的恩人，可这恩人却和仇人一模一样。
　　“让让，再不让开，你们的变异兽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听闻此话，都处在警戒阶段的进化者们才稍微理智了一些，纷纷退开，而领队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医生啊。”
　　心情复杂的彩云人能分清秦湛并不是那只怪物，他们纷纷叹气：“领队，相信他吧，我们的伤就是秦湛治好的。”
　　领队点点头，终于让开了，而其他人却还是在心里戒备至极。
　　以秦湛为起始点，黑色菌丝如脉络般蠕动在地面上，朝着躺在血泊里的巨鹿们前行，路过断肢时便会卷起来，向断肢的主人前行，然后钻进断面的皮肉里，将蹄子拉回去，拼接在一起。
　　当肢体稳固后，菌丝又探出头来，扎进血液之中不断汲取，同时从土壤中获得养分，来输送给宿主。
　　原本快没有声息的伤鹿，一只只都睁开了眼睛，它们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四肢还在，纷纷站了起来晃动身子，去找自家骑兵去了。
　　见到此景，原以为坐骑已经没救了的进化者们都快喜极而泣了。
　　救治完这批鹿，菌丝又退出了它们的身体，重新回到了秦湛的体内，而此时，进化者们看他也没有那么戒备了，但他们都很好奇，想要一个解释。
　　于是秦湛便说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托词。
　　“我知道你们需要我来解答问题。”他道，“是这样的，我原本是实验室的产物，是人类和母体真菌结合的第一个例子，我的存在就证明了人类与真菌其实是可以共存、共生的。”
　　“我被总司令解救出来之后，并没有迎来死亡，因为我心里还是人类，外表也和人类无异，只是能够使用菌丝而已。总司令说我只是个特殊了一点的进化者。”
　　“但是没想到，丧尸群也诞生了一位母体，他依然保持着原始的作风，并且寄生了一个人类，那个人也是咱们春城的，可他不但没有和真菌抗争，反而沆瀣一气，集结丧尸群进犯基地。”
　　秦湛苦笑道：“接下来的你们也知道了，凡渡亲自和他协商，拖延时间，让咱们做准备。不过大家放心，我身上既然也存在真菌，就不会放弃这份责任，我会尽全力和那个母体战斗的。”
　　先锋队的人听了这些，有的人脑子还没转过来，有的则彻底放下了敌意。
　　秦湛的话不似作假，而且既然总司令留他在身边，就证明这家伙很安全，再说了，他刚才还救了基地的变异兽呢。
　　而且据他所说，他最终要面对那个可怕的黑色怪物，和春城基地一起战斗，这还有什么可敌视的。
　　领队叹了一口气：“我们了解了，这件事需要保密吗？”
　　“不用了，其实有挺多春城本地进化者都知道这件事，你们是新来的，没听说过而已。”
　　秦湛这话不假，他都和春城的进化者共战好多次了，只不过那些进化者嘴巴严，一直没有说出去而已。本地普通居民和后来的这些人自然不会知道秦湛的情况。
　　领队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所有人注意，返回基地！”
　　下令后，领队就再次坐在了巨鹿的背上，他抚摸着战友的毛皮，心中竟顿生庆幸之感。
　　“那个……”他驱使巨鹿走向秦湛骑着的马，低声朝人道：“我代表先锋队感谢你，这些变异兽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秦湛笑了笑：“没事，举手之劳。”
　　领队松了口气之后，就和秦湛聊了起来：“我听说彩云人刚来的时候都是断胳膊断腿的，他们都是你治好的啊。”
　　“他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秦湛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大部分人靠的都是总司令种的草药，我只是救助了几个伤的比较严重，需要截肢的。”
　　领队呃了一声，然后好奇道：“多有冒犯，但我真的很想问一下，人类的身体是怎么存储那么多菌丝的，菌丝的使用感觉如何？怎么让这东西变化形态和硬度啊……”
　　秦湛听这一大串的疑问，不由得揉了揉额角。
　　他真的很不耐烦，但是还得接下去：“不是储存，我本身就像是菌丝构成的。没什么使用感觉，和用手拿东西差不多。天生就会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一路闲聊着，赶在天色变暗之前回到了春城。
　　其实领队也不是真的非要扯着秦湛聊天，他只是太紧张了，想用聊天来发泄不安感。
　　因为他知道，夏天一来，春城就要打仗了。他不怕，他只是紧张，紧张春城会遭到破坏，人们再次流离失所。
　　进入外一圈的大门，军队便修整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郑奚那里，和彩云人跟秦湛告了别。
　　而秦湛则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山顶的家，他推开门，发现凡渡还是不在。
　　通常秦湛不在家的时候，凡渡都会坐在大厅里等的，可现在不管是大厅，还是卧室，整个房子都没有凡渡的气息。
　　秦湛难得的起了些寂寞感。
　　凡渡是三天前走的，他去找阿尔法进行最后的协商，约定了大战。
　　秦湛和那些先锋队的人说的并不是实话，凡渡才不是为了给基地拖时间，他是为了给丧尸拖时间，让丧尸群快点聚集起来。
　　不过这种事可不能说出去。
　　凡渡要让阿尔法输的心服口服。
　　在结束了商讨之后，凡渡曾经短暂的回过家一次，但很快就又离开了，而这次，秦湛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甚至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现在外忧内患，秦湛又不可能放下凡渡在乎的基地出去找他，万一阿尔法趁着这个时间攻城就麻烦了。
　　秦湛能做的，就只有信任对方了。
　　“凡凡，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121章 去向
　　滨海, 某处断崖。
　　猎猎狂风割在脸上，衣角随着一起狂舞, 凡渡把发丝别在耳后，静静走到崖尖。
　　他已经达到了四阶末期, 但是等进化者到了这个阶段, 想要继续提升实力便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是努力锻炼就能做到的, 必须要经过生死的考验。
　　然而困难就困难在这里, 凡渡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在某种程度上, 他的胆子可是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很难产生紧迫感, 自然也不会在压力下进步。
　　因为他根本就不存在实力上的压力, 哪怕是阿尔法, 凡渡也是不惧的。
　　升阶到五阶, 这是末世后期很多人连做梦都想完成的事情, 然而有这个资格的人太少了，凡渡还记得自己升到五阶时, 是因为自己被外派出去清理尸群, 却被同行的进化者暗算, 同时面对丧尸与人类的攻击时升阶的。
　　说起来很轻松，但那个时候，他九死一生。
　　可现在，凡渡的阶数绝对属于世界前列, 不再会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他的生死，为了逼迫自己升到五阶，凡渡要做的，就是重新体验极致的危险。
　　他要把自己当做春城最后的手段，免得出现任何意外，拥有了五阶的实力，便可以左右整个战场，甚至一人剿灭整个丧尸群，而到了最终的六阶，那便是能引起天灾的存在。
　　凡渡必须要提升能力。
　　他不是不信任秦湛可以赢，他只是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这将是一段艰难之旅，有什么比以肉身投入海洋更危险的呢？他特意来到远海，渡船也需要六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小岛便留在那里扎了营。
　　“总司令，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基地会不会着急？”随行的男人正在帐篷里摆放东西，只透出一个影子来。
　　“你怕了？”
　　“当然没有，就是有点想家。”男人嘿嘿一笑。
　　凡渡也勾起嘴角，家啊，真是个好词。
　　“放心吧，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凡渡道：“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接应我，我大概三天后就会回来，到时候准备好应急措施和药物。”
　　“呃，总司令，您这是要干嘛去吧。”
　　“升阶。”凡渡言简意赅。
　　他向前几步，踩在崖尖的边缘，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面暗藏杀机。几颗滚石坠落，掉在不知多深的海里，激出了几道波纹，然而这对海里的生物来说就是个信号，凡渡发现崖石坠落的地方泛起了更加激烈的浪花，无数滑溜溜的脊背露出水面。
　　“这么多丧尸鱼。”凡渡喃喃道：“可惜，变成丧尸味道就一点都不好了。”
　　他前跨一寸，双腿发力，纵身跃向蕴含未知危险的海洋……
　　另一边，正在整理床铺的男人终于弄好了，让他和兄弟们上场杀敌可以，但这些活他就显得笨手笨脚了。他松了一口气，撩开帐帘，却发现凡渡已经不在了。
　　“总司令？总司令？”
　　话说，刚刚好像听见海里有“砰”的一声，虽然很轻，但还是捕捉到了。
　　男人赶紧朝崖尖奔去，却发现不了任何踪迹了。
　　“不会吧……真的有人敢这样做？”他自言自语道。
　　凡渡一下水，就感受到了种种威胁，这是很少见的情况，看来海里如他所想的一样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