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业的我居然失业了(49)

　　陛下看着赵泽楠比离开时成熟稳重的脸庞，心底就涌出丝愧意。
　　陛下一把紧握住赵泽楠的手，这段时间他一直病重，吃了许多药，都久不见好转。
　　陛下心中已经隐隐知道他大限可能将至。
　　离开前，放心不下赵泽楠，亏欠这个孩子的还没来得及弥补。
　　陛下眼眸里光芒不再似以前那样光亮，呼吸更是浅淡。
　　“你去……去那边把暗格打开。”陛下指着斜对面一个白瓷花瓶。
　　赵泽楠眉头轻拧，起身走过去。
　　将花瓶转了半圈，后面墙壁竟然意外移动开了。
　　赵泽楠转头向前后陛下那里看，陛下微微点头，示意赵泽楠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伸手拿出来后，赵泽楠盯着明黄的布帛，他心里隐约有个念想。
　　然而又觉自己想多，根本没这个可能。
　　拿着布帛，赵泽楠把东西交给陛下。
　　陛下眉目里有慈爱流露出来。
　　“你打开看看。”陛下声音虽然虚弱，慈祥却丝毫未减。
　　赵泽楠缓缓打开那道圣旨，在看清里面的内容时，赵泽楠惊住。
　　“父皇，这是……”赵泽楠难以相信，父皇竟然早就把传位诏书给写好了，且看这笔墨，应该不是近日才有的。
　　看出了赵泽楠心中的疑惑，父皇朝他抬手，赵泽楠立马上前，将父皇扶着靠坐床头。
　　“这份诏书是当年你母妃离开时，寡人写下的，本来打算你生辰那天拿出来，结果世事难料。”
　　赵泽楠把眼底惊愕略收回去，他嘴唇动了动，片刻后犹豫着询问：“如今东宫之位已有了主，这份诏书，父皇你让儿臣看见，就不怕儿臣会有妄念吗？”
　　让他知道又诏书的存在，这个东西，完全可以帮他轻而易举夺得皇位。
　　“寡人知道你秉性，当年你肯主动提出去楚国做质子，寡人就清楚，你心里装着整个赵国。”
　　“咳咳……”陛下一时间说太多话，身体受不住，咳嗽起来。
　　赵泽楠上前拍抚父皇后背。
　　陛下挥手，表示无虚担心。
　　“寡人让你看这个，是希望你知道，你在寡人心里的位置，始终不曾变过。”
　　“只是你离开五年，朝中局势已朝，你心地纯善，寡人相信就算你知道这个诏书，为了赵国百姓，也不会去和你弟弟抢。”
　　“寡人希望你们兄弟两可以一同携手，将赵国构筑得更繁荣昌盛。”
　　陛下此时眼里突然迸出慑人的亮光，赵泽楠看到那光，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父皇你只管安心养病，我不会同泽谦抢任何东西，我只愿父皇你和赵国好，其他别无所求。”赵泽楠语态有多温柔，心里就有多冰冷。
　　“那就好，你能这样想，为父就安心了。”陛下见赵泽楠态度如此温和，始终顾全大局，心中甚是宽慰。
　　那天从陛下屋里出来，赵泽楠没有立刻离开，他叫来太监总管，和对方耳语几句话。
　　后来赵泽楠离开，那份诏书陛下吩咐太监总管拿去烧毁，太监总管来了个调包，把真的诏书留下来，烧毁假诏书。


第43章 1509
　　这天赵泽楠府邸前来了宫中侍卫, 说是朝堂上有事需要赵泽楠一同去商议。
　　赵泽楠在楚国做质子，这事确实不假。
　　但大皇子的身份名头依旧在他身上。
　　赵泽楠出门，坐上进宫的轿子。
　　行了几刻钟, 轿子来到皇宫外。
　　一路上赵泽楠周围都有人护卫着，赵泽楠面上表现平静，实则心中透如明镜。
　　走进朝堂大殿, 有侍卫禀报顺大皇子已到。
　　一群身着朝服的官员几乎是同时转过头来，对往大殿里走的赵泽楠行注目礼。
　　赵泽楠视线却没有在他们身上, 而是定格在最中间位置的储君那里。
　　两人目光甫一对上, 朝隐隐似有争锋相对。
　　赵泽谦略抬下颚, 如今他自认位置已稳固，就算赵泽楠有千般谋略，在既定的现实面前，也只能低着头接受这份命运。
　　赵泽谦没有主动开口提, 在大皇子走到最前面站定时，吏部尚书直接站出来, 最先向赵泽楠发难。
　　直接质问赵泽楠为什么不顾赵楚两国合约，私自做出破坏合约的事情。
　　将护送他回来的楚国士兵, 全都残忍杀害了。
　　赵泽楠眼眸慢慢转过去，他表情温谦, 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询问：“尚书大人这样说, 可否有证据, 捉贼拿脏, 这样大的罪责，本王担任不起。”
　　“王爷想要证据？证据自然是有。”吏部尚书随即叫了个人上来。
　　那人是吏部人员，前些天突然收到都城在有人报案，一片小树林里有需求楚国人惨死于刀下。
　　经过核查身份，那些人都是楚国护送赵泽楠回来的人员。
　　那些亡者身上皆有生前被捆绑的痕迹。
　　这事稍一推敲，都能猜出最有可能的主使者。
　　试问除了赵泽楠之外，整个赵国上下，还有谁知道护送队的踪迹，有谁会对楚国人怀恨深。
　　赵泽楠不认这个猜测，说到底还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
　　“崔尚书说本王憎恨楚国，这话错了，若本王真恨，当年就不会主动请求前往楚国做质子，五年时间，有很多次本王都有机会回来，但本王没有，一直为赵楚两国的安宁，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本王倒是想请尚书大人想一想另外一个事，如今父皇病重，本王又突然回来，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借此来除掉本王这个威胁才对！”
　　赵泽楠一瞬间就把话头给引到了大殿里某个人身上。
　　知情和不知情的大臣们都纷纷把目光往正中间上方那个位置看。
　　赵泽谦知道赵泽楠不会这么好对付。
　　他手里有个王牌。
　　“大皇子的确说的对，你的存在确实会让有的人感到威胁。”赵泽谦竟没有否认，而是赞同赵泽楠的说法。
　　赵泽楠表情上不见松懈，他清楚赵泽谦准备了什么后手。
　　那个所谓的后手，赵泽谦有几天未见，此时他是期待和想念的。
　　果不其然，赵泽谦说他这里有个人，相信一切真相对方必然知道。
　　侍卫下去传唤那人。
　　不多时，一抹青色身影走到殿外，那人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低垂眼眸，姿态里都是恭谦地踏进大殿。
　　一见到来人，赵泽楠脸上有了变化。
　　赵泽谦看赵泽楠那里的平静有皲裂的痕迹，只当赵泽楠这是害怕了，他嘴角缓缓露出笑。
　　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楚离走到大殿里，先是跪下叩拜赵国储君。
　　起身后楚离视线往旁边看过去。
　　在看到赵泽楠时，他面上的神态，分明是认识及熟悉对方。
　　在楚离看赵泽楠时，后者也一双眼盯着楚离不放，不同于楚离的疏离冷漠，赵泽楠眼里似有一簇幽火燃烧。
　　楚离先是说明自己楚国王室的身份，然后告知众人，这次护卫队是他在带队。
　　谁料在即将进入赵国都城时，赵泽楠竟临时下.药，将一众人迷晕。
　　后来他被绑，被扣在赵泽楠身边，随他同行的人，则全部让赵泽楠的人杀害了。
　　许是赵泽楠还念在他王府五年，他对他照顾有加，没有直接取他性命。
　　但楚离已看清赵泽楠本性，知道他迟早会对他下手。
　　幸而遇到东宫殿下的人，这才免于被残害的命运。
　　赵泽楠心肠狠毒，此番种种行为，分明就是想再次挑起赵楚两国的争端。
　　只要赵国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楚国那边，他会尽最大努力，以保证两国和平合约能够继续生效。
　　楚离这一连数句话，几乎句句在针对赵泽楠。
　　赵泽楠眼眸黑如深潭，吸人魂魄般，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楚离，等对方说完，周围指责声此起彼伏，赵泽楠这才有所反应。
　　然而出乎众人预料，赵泽楠突然把所有事都承担下来，包括暗杀那些楚国护送成员的事。
　　朝中大臣们纷纷对赵泽楠露出失望和果然如此的表情。
　　阶上赵泽谦看赵泽楠竟突然认罪不加以辩驳，心中虽然有丝困惑，不过如今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他认为赵泽楠已是困兽，知晓自己已回天乏力，只得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
　　这样一来，赵泽谦倒是对他这个大哥起了那么点怜悯心，让人把赵泽楠给监.禁起来。
　　至于说具体要怎么处置，还是需要去问过他们父皇的意思，毕竟赵泽楠不是普通身份，而是赵国大皇子。
　　赵泽楠被侍卫带着离开大殿，楚离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身影，眉目里没有丝毫变化。
　　退朝后，楚离没有立刻回东宫那边，而是跟着赵泽谦去了皇帝寝宫。
　　在外等了片刻，受到接见后，楚离低垂着眼走进去。
　　赵泽楠被监.禁在宫中一处，看守他的护卫都是宫中侍卫。
　　但里面有一些早是赵泽楠的人，侍卫悄悄传递进来太监总管那里的消息。
　　赵泽楠看过后直接烧毁。
　　他早就预料到这天会发生的事，包括楚离会出来作证指出他是一切主谋。
　　虽然提前预料过，不过当看到和听到楚离真的那样说，赵泽楠不知为何，竟感到心里一阵阵隐痛。
　　他那时隐约知道，可能自己对楚离抱有什么情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五年的朝夕相处，相拥缠绵，赵泽楠以为自己对楚离都是利用。
　　却原来是他没看清。
　　如今终于看清了，赵泽楠于是还挺感谢他二弟的。
　　若非对方做这些事，他可能还看不透自己的心。
　　至于他今天的被□□，赵泽楠相当清楚，只会是暂时的。
　　赵泽谦同楚离去面见圣上，把朝堂上的事同他父皇说了。
　　他以为父皇会立刻雷霆发怒，结果父皇的冷静让赵泽谦心里隐约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