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好人[快穿](198)
他可以确定,时清两条胳膊凑在一起,才能勉强有他的一条胳膊那么粗。
就这样的,还要抱他到怀里去?
男人心底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他的笑意,小少爷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推了一把自己抱不动的江别余。
那来自江南的软糯声调拔高,却丝毫不显得尖利,反而嫩乎乎的,仿佛是在抱怨一般:
“真是没点眼力见,你个做娈童的,怎么一点都不知晓主动。”
明明是被人当做娈童,要是换做是以前,江别余心底还不知道怎么恨,亦或者是如何计划着报仇。
但换成是现在……
看着面前这么一个连自家“娈童”都抱不动的小公子,男人面上面无表情,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腿上。
时清:……卧槽,这尼玛推土机啊。
时清:“你好重,快下来下来。”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急迫,江别余连忙又起身,转身一看,小少爷漂亮的眼眸里已经带上泪花了。
他那双白白嫩嫩,从没有吃过一点苦头的软软双手,就这么颤抖又可怜的,落在了自己的衣袍上。
声音也颤了下来,竟仿佛都带上了一点哭腔:“好痛……”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正在埋头做活的女娘们发现了。
眼见着小少爷眼里都有了泪,一个个立刻便花容失色,连忙放下东西,带起一阵阵香风扑了过来。
“清哥儿,这是怎么了?可怜见的,竟是哭了?”
“是腿吗?在哪里伤到了?”
一屋子的女娘又忙活了起来。
恰巧时夫人因为哄好了时老爷,在屋里也歇不下来,索性就披上了厚厚大氅,要来屋里看儿子。
结果刚来就碰上了自家眼里带泪花,捂着腿喊痛的儿子。
立刻惊呼一声,直接小跑着上前。
“我的清哥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诶哟可怜的,瞧瞧,都哭了,这得多难受啊。”
看见时夫人来了嚎的更加起劲的时清捂着腿,看了一眼还在那木呆呆站着,丝毫没察觉出自己很可能马上大祸临头的江别余,不爽的抽空踹了他一脚。
不爽归不爽,该遮掩还是得帮着遮掩的。
他撇撇嘴,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撞在榻边了。”
“你们是怎么看顾的,竟让清哥儿撞的这么厉害!”时夫人又是焦急又是心疼,骂了几个女娘几句,又催促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去。”
骂完了,对着时清又是一阵的轻言细语:“娘的清哥儿啊,快来让娘看看,还好咱家好药多,抹上就不疼了啊。”
说着她就要一脸心疼的去掀时清的衣衫,惹得时清连装可怜都顾不上了,连忙一个打滚滚到了榻上。
“娘你做什么,我是男子你是女子,你怎么能掀我的衣裳。”
时夫人先是一愣,接着乐了,将帕子放在嘴边,娇声笑了起来:“我家清哥儿还知道羞了,你这么大点孩子怕什么,还未成亲呢。”
是的,虽然他今年已经十六岁,在古代已经是可以娶妻的人家,但是在时夫人看来,自家儿子这分明就是个小孩嘛。
小孩时清却还是不答应,死死抓住自己衣裳往榻上最里侧躲:“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诶哟,你这孩子,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跟娘还忌讳什么。”
因为他这副羞窘姿态,时夫人方才的焦急也打散了,笑着指了个女娘过去:“好,娘不给你上药,让你屋里人给你上,真是的,还跟娘讲究起来了。”
“我不要,我屋里的不都是女子吗?她们给我上药,不就毁了清誉吗?”
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也就是鹤城这边规矩大,街上连个女子摆摊卖东西都要指指点点,他们江南那边,女娘出来卖东西,只要是正当买卖,绝对没人看不起。
虽然这么想着,但到底拗不过自家儿子,时夫人只能顺了他:“行了行了,娘给你找个小厮,这会满意了吧?”
恰巧这时被派去拿药的女娘回来了,时清见了眼睛一亮,又是一脚踢到了江别余腿上。
“你去拿过来,给我上药。”
方才小少爷没把他供出来,江别余就有些诧异了,现在居然还能不记仇的要他上药,他便更加讶异。
但还是顺从的上前,从那托盘上拿起了这个小巧精致的瓶子。
这瓶子一看就是被从好窑里面烧出来的,通体玉白,玲珑剔透,瓶身上还画着好看的画儿,这样的一个瓶子,放到外面恐怕能卖至少十两银子。
可在时清这儿,也只是用来装药的瓶子而已。
他接了药,转身来到了榻边,修长大手落在了衣摆上就要嫌,那还带着几分冰凉的手却又被一双软软小手抱住阻止。
软嫩小手的主人正一边抱着他的手,一边抬起眼,一张精致好看的脸蛋上,写满了羞窘与傲气:
“我上药你们这些女子别在这里看。”
时夫人越看越觉得自家儿子好玩,忍不住笑:“你把帘子放下来不就行了?我们又不会掀开帘子去看。”
“那也不行,那不一样,万一你们谁真的掀开帘子来看我怎么办。”
他这副死活要维持自己“清白”的模样实在是让时夫人心底发软,觉得自家儿子好笑又好玩。
她又一向溺爱,此刻便问了:“好,那我们到屏风后面去,不看清哥儿。”
“不行,屏风后面不还是屋里吗?”
时清还是不答应,十分理直气壮的要求着:“你们得到屋子外面去。”
这要是别人家,亲儿子让亲娘去外面等着,还不被骂死才怪。
可偏偏,这是时家。
时夫人又是个一向都无条件顺着自家儿子的母亲。
她一点也没觉得这是儿子不孝顺,笑着答应了:“行,我带着她们到外面去。”
真是孩子大了,对着亲娘还发羞。
时夫人笑着带着女娘们出去了。
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时清与江别余两人。
江别余小心将药瓶放在一边,因着之前的那点子不该高起的衣摆,虽说只是上药,但他心中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面上倒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掀时清的衣衫,却又被小少爷一手打开。
他抬眼,正好对上小少爷瞪圆的眼:“你干嘛。”
江别余拿起小药瓶给他看:“上药。”
“上什么药,不就是被坐了一下,也就当时疼了一会。”
时清站起来又踢了他一脚,又娇气的指责他:“看你也是白长了一副精明样,我要是腿真的疼成那样,方才怎么还能踢你。”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柜子前,熟门熟路的在被子里放好的被褥里翻找了一会,找出一个小木箱子之后又拿出来。
打开来之后,里面整整齐齐排放着的银钱就落到了两人眼中。
江别余眼睁睁看着时清又拿出钱袋子,往里面塞了钱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将这钱袋子挂到了腰间,又把木箱子放到了里面。
从他那小心又熟练的动作,江别余也大略能猜得出来,这恐怕就是时清的“私房钱”了。
拿完钱了,时清又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外面,见隐约能瞧见时夫人正带着女娘们在院子里站着,又猫腰下来,避开窗户蹑手蹑脚的晃悠到了屋子另一边。
到了之后,他又打开窗子。
外面是个竹林,本来是时父听说读书人都喜欢在竹林里面住着,所以特地找了人在这里种下的,就是为了能够熏陶一下时清读书方面的天赋。
可惜现在寒冬腊月的,竹林瞧着也十分冷清。
江别余一直站在原处,望着小少爷从窗子里探出头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无人了才回头冲着自己招招手。
做贼一样的悄声道:“快过来。”
江别余顺从的往前走。
“嘘!!嘘!!”
小少爷眼睛又瞪圆了,着急的急忙给他做了好几个制止的动作:“你别直接这么走,她们在外面会看到的,像我刚才那样,快着点!”
男人沉默的弯下腰,用这个有点滑稽的姿势往前走。
还是那句话,要是之前,让他这样走路,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干脆。
但是在时清先“以身作则”后,再这样走路好像也不是那么觉得被折辱了。
尤其小少爷压根没去看他是怎么走路的,在叫了他之后,就一直专心致志的盯着外面。
江别余很快到了时清身边。
小少爷脸上的懒散变为了兴奋,扯着他的袖子,细声说着计划:
“这片竹林四周都没什么人,穿过竹林,再走过花园,从假山里面过,最后再路过一片荷花池子,最后就能到院子边了,知道吗?”
江别余沉默点头。
他听出来了,这小少爷是打算偷溜出府了。
时清出府,为什么要带着他?
男人复杂的看了一眼因为要偷跑出去而满脸兴奋的小少爷。
此刻,小少爷正在丝毫不顾形象的艰难抬起一条腿,小心翼翼抱着窗户底,往外翻。
外面的时夫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扬声喊着:“清哥儿,好了没啊?可是换好药了?娘要进去了啊。”
“还没!!”
时清不急不慌,又回了一句:“才刚刚抹好一条腿,还有一条腿呢。”
说着,他果然将另一条腿也翻了过来,轻盈的跳到了地上。
跳完了,又得意笑着转身冲着江别余招手;
“愣着干什么啊,快点下来。”
此刻已是寒冬腊月,外面原本意境很好的竹林也有些灰扑扑的,温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也丝毫不觉得暖。
但偏偏,浑身上下都被小心精致养着的小少爷就那么站在那,白皙小脸上满是纯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