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万人迷延续生命(141)
左立安浑身冰冷,他最怕的便是盟主失望的目光,他嘴唇发抖:“盟主……”
“你犯下滔天大错,竟然假冒我的名义,令冯川去杀天衍宗的后辈。”
左立安脑子嗡的一声,盟主是察觉真相了?
这话从陆开元嘴里说出来,他所犯下的罪便已成了定局,再无力狡辩。
左立安为了保全医修联盟,只得一力承当下来:“两年前我受了重伤,已是仙途受阻,这才对萧慕寻起了杀意。这全是我一人所为,不管医修联盟的事。”
“你承认了?”
左立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盟主一定会想法子保护他,纵然被关禁闭又如何?大不了几十年后再出来!
然而令众人完全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陆开元直接拿出了长剑,让他一剑穿心,丝毫没让他痛苦。
月夜之下,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这一幕。
寂静在四下蔓延,静得令人寒冷。
左立安捂着命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最敬爱的人杀死。
他瞪圆了眼,直直的倒了下去。左立安倒在血泊里,身体抽搐了两下,渐渐冰冷。
对面是已经死去的吴樊辉,他的唇角含笑,一副完成了自己心愿的模样。
左立安不甘心极了,狠狠的望向了陆开元:“我对你这样忠心,为何……”
他尚未说完,便咽了气。
陆开元的狠厉令众人极惊,左立安的狠是表现在外,可陆开元却是藏于山水之间,无波无澜便杀了如此效忠自己的人。
陆开元又将目光放到了陆归舟身上:“这事儿还跟你有关?”
陆归舟吓得腿软,听到陆开元问自己,眼神落到了他滴血的长剑上。
地上有一片被染红,那上面可都是左立安的血啊!
陆归舟立马便跪了下去:“父、父亲……”
“归舟,别怪我,是你们做得太过,我总得给天衍宗一个交代。”
虎毒不食子,他竟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冯川今日的话,已经是把医修联盟推到了绝境。
他为了保全医修联盟,竟然如此……?
陆归舟痛哭了起来:“父亲,我错了,我虽然知晓所有的事,可绝对没有设计陷害……”
陆开元:“可你帮了左立安,派人围堵萧慕寻。”
陆归舟吓得瑟瑟发抖,不断的求饶。
他了解自己的父亲,陆开元是真的会为了医修联盟杀了他。
萧慕寻紧抿着唇:“够了!”
陆归舟不比左立安,还尚有几分良知,再说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对付陆归舟。
陆开元望向了他:“你是想让我放了他?”
萧慕寻道:“今日的事乃是一场误会,既然罪魁祸首都已经死了,不如放了陆归舟?罚他禁闭便是。”
陆归舟原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怎么也没想到萧慕寻会替自己说话。
他眼泪瞬间便流了出来,狠狠抽了自己几耳光:“我处处针对你,乃是因为日月轮……可你还不计前嫌的替我说情。”
萧慕寻:“感谢你自己方才说的放行两个字吧。”
检查了乾坤袋后,左立安还不依不饶,陆归舟却打算发行。
陆归舟哽咽了起来,死里逃生,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陆开元对人极狠,就算是儿子也能下得去手。但既然萧慕寻都这样说了,再杀了陆归舟,也没什么意义。
陆开元:“今日你们在医修联盟的地界出了这样的大事,便让我略尽心意,以作补偿。”
萧慕寻眯起眼,要的就是这个!
萧慕寻:“陆盟主说的可是真话?”
陆开元:“我从不开玩笑。”
萧慕寻笑道:“既然如此,我想借七星镜一用。”
医修联盟众人愣在了原地,纷纷大喊:“七星镜是镇压护宗大阵的宝物,怎可轻易借给旁人?!”
萧慕寻无辜的问:“不是陆盟主说的,要略尽心意,以作补偿吗?”
人家说的是略尽心意啊!
众人都要为萧慕寻的厚颜无耻目瞪口呆了。
陆开元眼神幽暗,这样的场面下,已经是骑虎难下:“借可以,不过必须得在医修联盟内,我得亲自看着。”
萧慕寻达到了目的,露出一个笑容,连忙给他戴一顶高帽:“还是陆盟主大方!”
陆开元:“……”
他心底隐隐几分不悦,总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
萧慕寻开口为陆归舟求情,是不是就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再看他这傻儿子,还一脸的感激。
蠢货,真是没救了!
陆开元沉着脸,一直运筹帷幄的他,竟第一次有种无法掌控局面的感觉。
这一切,都源自于萧慕寻。
第七十九章
四下刮来的风仿佛在耳旁咆哮,被重重浮云遮挡的明月,都好似染上一层血色。
左立安的尸身早已冰冷,血染红了地上的秋草,也弄脏了他的衣衫。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分外凄惨阴冷。
陆开元和其余医修联盟的弟子已经相继离开,这场闹剧竟是以左立安的死结束。
“陆开元为了医修联盟,竟然连自己儿子都可以杀了赔罪。”荆梨走到了萧慕寻身边,不禁沉重的叹了一句,“只可惜左立安死之前,把一切罪名都承担了下来。”
萧慕寻立在原地,冰冷的夜风吹得他青丝微乱:“这未必不是好事。”
荆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萧慕寻:“以陆开元的性子,是绝不会放任医修联盟身败名裂,若我们不退让一步,只怕……”
荆梨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那或许真会鱼死网破。
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而萧慕寻早早察觉到了这一点,故意替陆归舟求情,不得不说,这招以退为进实乃高明。
萧慕寻没再继续说下去,荆梨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
他走到了冯川面前,半蹲了下来:“吴樊辉的尸身你打算怎么办?”
冯川语气里藏着痛苦:“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把他留在医修联盟。”
萧慕寻点了点头,几人将吴樊辉的尸身带走,连夜离开了医修联盟。
四周分外寂静,黑暗像是要吞噬一切,血泊中的左立安死不瞑目,脸色分外扭曲的直瞪着远方。
后半夜的雨渐渐落下,冲刷着他早已冰冷的身体。
那些血迹顺势流到了湖水之中,混杂了不祥的怨气,染红了一小片湖水,久久无法褪去。
因他是被盟主陆开元一剑杀死,后来好几日,都无人敢来给他收尸。
包括他生前的好友,教导过的弟子,一听说左立安因使了阴谋诡计才被盟主杀了,更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了。
大雨初歇,艳阳高照。
左立安的尸体开始腐烂,蛆虫在肉里爬来爬去,来往之人都捂住了口鼻,不敢望向这边一眼。
那血红的眼瞳,依旧死死的瞪着某个地方,怨气久久不散。
数十里外的迷林中,萧出云将这一幕收于眼中:“死了都没人收尸,真可怜。”
萧出云虽然嘴上说着可怜,眼底却不带半点怜悯。
宗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若是说那天晚上萧慕寻和陆开元的对持,倒是可以看看。而如今一具尸体罢了,萧出云便看了两日。
萧出云从树上一跃而下:“戏这么有趣,当然得多待一会儿。”
宗鳞:“无聊。”
萧出云笑了两声:“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戏?”
宗鳞的眼瞳束起,脖颈间也慢慢覆盖上了蛇鳞:“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人欠我一分,我令他还我十分。”
他身上所散发的黑气,令所触之物,全都开始腐烂。
树干渐渐已经融化,便连脚底的秋草也开始变黑。
萧出云这句话,激起了宗鳞心底最深的仇恨:“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萧出云微垂着眸,掩去自己所有的复杂情绪:“不急,我很快就要去萧家了。”
宗鳞阴郁的问:“可萧慕寻早就提醒了萧家。”
萧出云眼底闪过厌恶:“他发了心魔誓,绝不会把我夺舍的事泄露出去。提醒了又如何?说了再多次,萧家那群老头子都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太了解萧家,那群人只会一意孤行。
他从小便看见萧家的人是如何绑住他母亲,强迫她一年又一年的生孩子的。明明从他的出生,身上并未继承神眷之血,他们就该明白这个方法不管用,却还是一意孤行。
不仅如此,那些没有继承神眷之血的孩子,还被萧家的人怨恨。
——该死!为何你不是神眷?
——定是因为他的出生,这一代神眷才不会血脉相承了。
——杀了他!杀了他!
那些咒骂还在脑子里回响,不仅如此,还有接下来发生的那件事。比起全族人都活不过五十岁的恐惧,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幼年时,就真的差点被人掐死。
纵然他并非萧墨,可萧墨神识消散,留下的仇恨却未消散。
他亲眼见到了那些事情,还要叫他不恨?
不可能!
萧出云将固神丹的材料交给了宗鳞:“固神丹的材料给你,我要去萧家一趟。至于你说的那些,想必很快就会看到。”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萧家的人全都该死,固神丹练成一日,便是萧家付出代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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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便以左立安的死而了结,那只被左立安捉住的纸鹤染上了他的血,到底是飞到了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