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了宿敌之后[穿书](2)
他是否应该感谢这次系统的失误?让他得以明白自己存在的理由,得以明白对师父执迷不悔的感情或许也不过被/操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杀了让师父痛苦不已的家伙。
“砰——”的一声,案桌被内力震得四分五裂。
这一次,他不会再旁观,一定会早一些带走师父。
钱恒戴上兜帽,收起浑身戾气,化为一身冰冷,打开书斋的门,与候在门外的护法席垣走向议事堂。
摧魂门,议事堂。
最上位的座椅上,身穿漆黑衣袍,兜帽下显出一张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气势冷厉,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席垣汇报着在他看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教主,这是本月与后院那些女子有染的门人名单。”
摧魂门内有一条教规,一旦门人与住在后院的女子有染便要面临斩首的命运,这是从青面獠牙成为教主,开始从外面带回一些容貌相似的女子开始规定的规定。
议事堂的四周,四张椅子上分别坐着摧魂门中说得上话的魑魅魍魉四位长老,他们沉默地听着席垣当面读着十个门人的名字,其中有七名是新进摧魂门的门人,其中的魑长老似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教主,这条教规实行已有五载,一些对摧魂门做出贡献的门人只不过是犯了这一个小错,就逃不过一死,是否太过无情了?”
钱恒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在座椅扶手上,反问道:“魑长老是个有情人的话,替他们受了?”
言语冰冷,带着极大的压迫感让人喘不上气。
魅长老道:“教主,这并非魑长老一个人的想法,我也这么觉得。而且为什么只是杀死男子,那些引诱男子的女人为何不受任何惩罚?!”
“当我将她们囚禁于此,她们失去了重要的自由时,便已经受到了惩罚。”要在平时,钱恒不会有意说明这些,可他如今却无端有了重复几世的经历,心态难免有了一些变化。“如若长老们对此有异议,一战否?”
赢了钱恒,他们就有话语权。
但长老们自知无法撼动钱恒一分。他们不及青面獠牙的实力,所以只能做四个傀儡一般的长老。
“既再无异议,今日议事便结束了。”钱恒站起身,转身走向里间,然后对席垣吩咐道:“席垣,你且写一封函件,说我今夜戌时三刻欲邀聂池教主在锁链桥共赏明月。”
席垣掩饰了脸上的讶异,应了声“是”。
姑且不论长老们和教中其他人都不知道,教主给过那些男女选择的机会,可是大部分男子都经受不了考验,所以才得到了该有的死亡,而通过了考验的,早已携手与那些被传因教主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杀死”的女人远走高飞了。这次教主竟然主动要求联系慈眉善目,着实令他震惊。
但他只是一介护法,教主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从不会有异议。
聂池在卧室静坐许久,不停整理记忆,解决塑造角色的问题。“聂池”还好,张扬与桀骜不驯的感觉倒是与曾经的他相似,而顾纵英那副不爱说话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卑的性子则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好在系统并未严格规定必须死板的遵照本尊性格来行事。
午时三刻,他身着一身骚气的白衣紫衫,思考着该如何解决青面獠牙钱恒的事情,刚打开房门,他的护法栾辛站在门外,手捧一个木匣子。
“教主,这是摧魂门捎来的函件。”
已经成为“慈眉善目”的聂池笑眯眯地打开木匣子,拿出信件。
聂池教主,见字如晤,当此夏季蝉鸣之际,料想教主身心均健。夏夜清风,当是明月如镜,今夜戌时三刻,可欲与我一同乘兴赏月?钱恒谨启。
第2章 战书
江湖上一直将菩萨狱和摧魂门视作两大邪/教。
这两大邪/教教义虽然不同,菩萨狱讲究随心所欲,摧魂门讲究以身御毒,唯一相同的一点,却是都在“女子”一词上。
前一个引诱了无数江湖女子加入,后一个则是掠夺了好些容貌相似的女子。
虽然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迫,但其中都饱含了血腥色彩。
只因自愿加入菩萨狱的美貌女子都被教唆犯下了弑亲之罪,而被迫加入摧魂门的女子,有想救他们的人更被摧魂门的人一一杀害。
在武林中也有这样的传闻,创立了菩萨狱的“慈眉善目”聂池遭人嫉妒,接任新一任摧魂门门主的“青面獠牙”钱恒遭人憎恶。
三年前,武林正道围剿催魂门,欲救出那些无辜女子的同时还想一并剿灭菩萨狱。
没想到,即便两大邪教各自为战,却因为统领邪教的聂钱二人武功太过高强,让他们死伤惨重,最终落荒而逃。其中,三大掌门被青面獠牙重伤,担任四年武林盟主的谢开荆更被慈眉善目击溃,至今仍伤势未愈,躺在府中养病。
因此一役,慈眉善目与青面獠牙两人成了江湖中被人忌惮的两大魔头。
除此之外,关于两大邪教之间另有趣事。传闻,两大邪教各占据在隔着一条江河的两座山巅,每每都有弟子因各种原因隔江对骂,而后引发的结果便是双双陈尸江河之中。
“老先生,他们为何会这般?”
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一路走来都在打听各种江湖轶事,今日午时走到这片山林间的小道,口渴之时发现路边有一看似简陋的酒铺,酒铺外酒旗飞扬,他上前询问有无茶水,店小二答有之无位,不待他找人拼桌,就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招呼他一起。
老者知他刚入江湖,便饶有兴致地给他讲解起了江湖之事。
老者一时不语,只是轻咳一声。
少年面色红润,笑起来嘴角两边有两个梨涡,眼睛明亮有神,看上去尤为讨喜。他看老前辈杯中的酒没了,很懂眼色的赶紧倒了一杯。
“起先是因为摧魂门先占据了一座山头,菩萨狱是后来建立的。摧魂门中人觉得这周围的山头好端端被任夺去了一块地盘,心中不爽。”老者喝了一口酒,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道,“后来啊,因为菩萨狱中有女人看中了对面摧魂门中的男人,但那男人也被同门的女人相中了,这男人摇摆不定之际,都是邪魔外道的,两女人一言不合就甩刀弄毒起来,结果男人却无辜枉死,一旦人死了这小事也变成了大事,后来有一就有二,其他事件也频频发生,久而久之两派就成了死敌。”
少年自觉无法理解邪魔外道的心思,却又觉得有趣。
他连忙又给空杯满上酒,无需再问,老者便道:“我知你有何疑问,是否想问为何菩萨狱让女子趋之若鹜,摧魂门掠夺女子的理由又是为何。”
少年连连点头,一脸求知若渴。
老者凑到少年的耳边,轻悄悄道:“因为菩萨狱有让女子心驰神往的绝顶功法,可保持青春美貌;而摧魂门,是其教主通过那些容貌相似的女子在追忆一个人。”
少年的心脏莫名开始加速。
他与看上去容光焕发的老者对上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原先人来人往的路边酒铺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与老者,连原先递酒送茶的店小二都没了踪影。
他咽了口口水,匆忙站起身:“老前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小子,已经晚了。”老者看似慢悠悠地站起身,人影一闪,已经来到了少年的面前,和蔼可亲道:“别怪老人家,要怪就怪你长得与她们太像了。”
话音落下,一枚银针朝着少年飞去。少年战战兢兢地想拔出腰间的刀剑挡掉,已然不及,银针插在他白嫩的脖子里,眼睛一闭,倒在不起。
摧魂门与菩萨狱位处两座百丈山峰之中,两座山峰相距百米,在其最顶端的断崖边由一条锁链连接,而这座锁链桥也只有两位教主才能踏足。
在这锁链桥上两位教主进行过两次对决,皆是平局,不分上下,除了两位教主实力相当之外,教内弟子实力也不分伯仲。这也导致两大教派在这五年来始终观望着彼此,没有进行该有的清除行为。
收到函件时,聂池深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前两次都是聂池约战的钱恒,这还是钱恒第一次亲自邀约他。
只不过这信一看就不是钱恒亲自写的,要是一个冷冰冰的家伙能写出这种信件,猪都能上树了。
是夜,天上下起了零星细雨。
戌时三刻,聂池撑着一把淡紫色画着白梅的油纸伞,准时来到断崖边,他的衣衫被淅沥的雨滴微微浸透,满头黑发与苍老的容颜并不相称,却又显出奇妙的闲适。
他微笑着遥望站在百米之外断崖处的身影。
钱恒照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漆黑衣衫,头戴兜帽,连伞都没撑,似乎对雨水毫不在意。
资料上说,这个钱恒明明拥有足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回春妙手,却更喜欢用毒,后来做了摧魂门教主后,甚至更改了门中教条,让其教中子弟也个个学了以身御毒之法。
聂池一脚轻踏地面,一跃而起,来到锁链桥边缘后旋即足间轻点锁链,锁链发出清脆的哗啦啦的声音,而后稳稳地站立于有些摇晃的锁炼桥中央偏左的位置。
另一方的钱恒以和他相同的速度站在了中央偏右的位置。
茫茫夜色加上淅沥雨丝,在这种夜晚,面对钱恒那张青面獠牙面具,实在是有些骇人。
没等聂池开口,钱恒二话不说,飞身而来,毒粉漫天挥洒。
与青面獠牙给人的刚强感觉不同,对这被武林嗤之以鼻的卑鄙手段,他面对敌人时可谓信手拈来。
聂池笑意盈盈,毒粉出现的瞬间,油纸伞晃动,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的人倒挂金钩出现在锁链下方,下一瞬,身形又是一闪,人已经来到了钱恒的身后,出剑之时,剑气席卷毒粉,粉末即刻被吹向四面八方,一丝一毫都未碰到聂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