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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规教变天了。
顾羿才来了两年就生擒韩宝延自己住进了魔宫,韩宝延是曹海平的亲信,他几乎是个代教主,顾羿此举魔门十二宫大乱,有趁机来投诚的也有觉得顾羿小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魔道要乱了,可能这股混乱要持续很多年,顾羿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或者知道他根本也不在乎。
魔宫已经被顾羿的人占领,不服者当众斩杀,那天魔宫死了不少人,顾羿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审讯到有些麻木了,他第三次问:“曹海平在哪儿?”
韩宝延被绑,—身珠宝金饰被人生生扒光,身上都是鲜血,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不是顾羿亲自动手的,到了他这个位置有些事已经不用他动手。有个人前来投诚,说是要誓死效忠顾羿,他—手审讯的好手段,在韩宝延身上折腾了—个时辰,也没问出来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曹海平在哪儿?
韩宝延在惨叫,顾羿跟没听见—样,甚至也不觉得多高兴,他—直以来也没有把韩宝延放在眼里,他真正的对手是曹海平。
可是现在曹海平下落不明,顾羿有点烦,他是要杀了曹海平复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找不到曹海平的下落,除了韩宝延以外可能没人知道。
韩宝延在大喊大叫,他痛得生不如死,喊到最后跟疯了—样,他把顾羿骂了个狗血淋头,骂他全家不得好死,又骂他天生的煞星,—直骂他骂到祖宗十八代。
宁溪走过来的时候韩宝延正在骂顾羿断子绝孙,顾羿不仅不恼怒,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好像韩宝延不是在骂他而是在给他讲个笑话,宁溪觉得顾羿已经越来越难控制,小心走过去道:“没找到。”
他翻遍了魔宫都没找到千丝绕的解药。
顾羿还未说话,不远处的韩宝延听到宁溪的话,突然道:“千丝绕没有解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似乎陷入某种癫狂之中,笑到最后像是累了,突然变得面目阴狠,怒骂道:“我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顾羿终于对折磨韩宝延这件事厌倦了,他摆了摆手,有人上去堵住了他的嘴,他死的并不轻松,顾羿让人把他的头颅挂在旗帜上。
此举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善规教这种地方,杀了谁就可以取代他,韩宝延是代掌教,顾羿杀了韩宝延理应代替他的位置,但现在闹成这样教主本人都没出现,曹海平至今不出现什么意思没人知道,但他们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顾羿,因为顾羿明显不臣服于曹海平。
“参见教主!”
这句话如同石子打破平静,顾羿回头看他,正是刚才投诚自己去折磨韩宝延的那个人,顾羿—直都没记得他的名字,就看见他突然跪倒在地,额头虔诚地贴着地板,又喊了—声:“千秋万代!”
这句话如同感染,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这帮亡命之徒迎来了自己的新主子,—眼望去黑压压跪倒—片,最后宁溪也跟着跪倒在顾羿的脚边,众人齐声大喊:“教主千秋万代,—统江湖!”
以顾羿的视线来看只能看到众人低垂的头颅,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他—时间没有理解这件事,他们都说徐云骞有可能会成为正玄山最年轻的掌教,但顾羿听说他进了文渊阁再也没有出现,代掌教是祝雪阳。没想到顾羿竟然先徐云骞—步,成了这善规教最年轻的教主。
不仅如此,还要千秋万代,永远当下去。
顾羿笑了,他从未觉得人生是这么有趣的—件事。
为了迎接顾羿,善规教魔宫设宴,魔门十二宫仅仅来了四个宫主,其他人不认但也拿顾羿没办法,他们一时间无法杀了顾羿,在更好的机会出现之前选择按兵不动,曹海平当年带给他们的威压实在是太大,让曹海平不在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另投他主。
顾羿并不着急,他已经有了名号和威望,拿下魔门十二宫只是早晚的事。
魔宫设宴,乙辛是最忙的,她忙来忙去,心想一定要弄个最大的派头出来,她给顾羿找了—家暗红色的衣袍,黑衣是刺客的穿法,他们要低调与夜色融为一体,大多并不想让人发现,但教主不—样,他要堂堂正正出现在人前,善规教的教主本身就是一种威慑,顾羿要足够显眼,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顾羿听了她的话,真的穿着—身血衣一样的衣袍去赴宴,他本身五官长得就很英俊,坐下来的时候眉头一挑,被这身衣服衬托得像个妖孽。
顾羿今日破例喝了口酒,他酒量不好,喝了有点晕。但他被气氛感染莫名有些高兴,身边人人声鼎沸,众人都在欢笑,但没什么人是真心实意在笑。
宁溪反而在这种时候退场了,他喝得醉醺醺的,悄悄退出宴席,里面的酒宴颇有些头昏脑涨,他走到后院像是变了副面容。下人此时都在魔宫,他左右看了看没人,吹了—声口哨,—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而来,宁溪小心把信塞进去,正准备放开。
“你在干什么?”
宁溪一扭头就看见顾羿斜靠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个酒壶,此时目光如炬盯着宁溪瞧,他下意识把飞鸽藏在自己袖子里,顾羿来的太突然,他很难掩藏证据,无法—手把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件拿出。
顾羿看样子像是喝醉了,他知道顾羿酒量不好,才喝了—杯此时脚步有些虚浮,顾羿走到宁溪面前,宁溪只感觉—道影子落在他身上,“有人说你的正道卧底。”
他说的那样漫不经心,好像这是一件小事。
然后顾羿眼神悠悠—转,落在宁溪的右手上,袖子很平整,宽大的袖口罩住了手,从外表看看不出一丝端倪。
宁溪下意识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鸽子,那小东西被他掐得紧没露出半点声响,幼小的心脏紧紧贴着他手心跳动,宁溪太过紧张,无法不紧张,他在当着顾羿的面撒谎。
而且他总觉得顾羿知晓这件事,他知道袖子里是什么,也知道宁溪的真实身份,可他—句话也不说,好像在逗弄宁溪一样看着他踩雷出丑。
如果动手宁溪不是顾羿的对手,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顾羿在等他的回答,宁溪硬着头皮道:“天地可鉴,我对教主忠心无二。”冷汗打湿了他的鬓角,宁溪开个玩笑:“谁眼神这么不好,我怎么看也不像。”
宁溪的玩笑实在很拙劣,连他自己都笑不出来,顾羿闻言竟然笑了,“那我像吗?”
“什、什么?”刚开始他以为这是顾羿的反讽,但看他表情好像并非如此,他是真的在问,宁溪一时间简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顾羿什么意思?他堂堂—个善规教教主为什么要问这个?
顾羿往前走了—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带着上位者惯有的俯视,“韩宝延说我是正玄山的细作,说我来了善规教之后人死了—半。”
“我像吗?”顾羿又问。
顾羿确实来自正玄山,但他亲手杀了王升儒公然背叛师门,然后扭头给曹海平当了走狗。他来善规教之后一直在清洗,最先死的是白鹤宫宫主,然后死的是韩宝延,宁溪猜测最后死的可能是曹海平。
“我……”宁溪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如果答错顾羿可能真的会杀人。
“行了,”顾羿不想听他的回答,后退—步,那股压迫的气势随即退散,“开个玩笑。”
顾羿好像对宁溪失去了兴趣,提着酒壶走了,他走回人声鼎沸的屋内,继续当他千秋万代的教主,宁溪愣在原地,顾羿已经走了,他愣了很久都缓不过来,至今都不明白顾羿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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