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了?”
“我已经征得父皇同意,三日后离京去迎回哥哥。”赵思露笑眯眯地说。
乌铎点点头,“这是好事。”
“那我是不是能见到嫂嫂了?”
此言一出, 乌铎表情一滞, 拿手摸了摸天问露在外头的那一截, 装模作样地感受温度。
赵思露一见他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就不太高兴道:“您真的不知道我嫂嫂是谁?”
乌铎扯了扯嘴角,反问:“他就没告诉你……嫂子的来历?”
嫂子两个字,差点让乌铎咬了舌头。
赵思露摇头,“就短短的一张纸,除了从头夸到尾,说我要是见了一定会喜欢之外,啥都没有。舅公,我就从未见过哥哥这么喜欢一个人,夸得天上地下有无,所以那姑娘一定很好很好吧?”
乌铎:“……”那就不是个姑娘!
“难道是十九姐姐?”
乌铎脱口否认,“不是。”
此言一出,赵思露立刻眯起眼睛,“所以您果然知道是谁!”
乌铎:“……”两小狐狸,专门欺负他老人家是不是?
赵思露立刻缠了上去,搂住乌铎的胳膊,撒娇道:“说嘛,说嘛,我都好奇死了,马上要见到人了,我紧张的不行!您说我这样的妹妹,她会喜欢吗?我是不是该给她准备一个礼物,留下好印象?”
乌铎嘴角一扯,“倒也不必如此费心……”
然而赵思露却坚持道:“那不行,以后就是一家人,我对她好,我哥也高兴嘛。对了,她性子怎么样,是温柔可人的,还是泼辣爽朗的?我哥心眼那么多,想要吃住他可不容易,还是泼辣点好。”
乌铎摸了摸鼻子,“既不可人,也不泼辣。”
“那啥样的?”
乌铎回忆叶霄的模样,回答:“神仙似的冰冷冷,看谁都爱答不理的那种。”
赵思露闻言惊讶道:“我哥竟喜欢这种?”
“可不是,那位受了点伤,紧张的跟什么似的,逼着老夫替他运功疗伤。”乌铎回忆起来还有那么点心酸,再看看面前的天问,也是为了叶霄那小子,连自身安危都不顾。
赵思露咋了咋舌,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她长啥样,好看吗?高,还是矮,胖,还是瘦?跟我哥站一块,会不会被比下去?”
乌铎回忆道:“挺俊俏的,身高腿长,比你哥还高一个头,比……这年头还有比你哥更好看的吗?”
赵思露眼睛都瞪大了,“比我哥还高一个头!”
赵思洵本就不矮,那姑娘得高成啥样了?
乌铎心说当他知道叶霄这个人时,估摸着也跟赵思露一样的难以置信,忍笑道:“对,长得高,武功也高,老夫都打不过他。”
赵思露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您都打不过……”
那得厉害成什么样?
这样的嫂嫂,万一看丈夫不顺眼,赵思洵怕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赵思露想到这里,有些担忧,心中更是纳闷她哥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喜欢?孔武有力的嫂嫂,这怎么喜欢的起来?
“那她对我哥好吗?”
“好,指东不打西,让杀谁杀谁,你哥仗着他都无法无天了。”
赵思露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姑娘厉害啊,简直是我辈之楷模,拿她哥当小丈夫宠,倒,倒也不是不可以。
赵思洵周围全是虎狼,又走在钢刀上,身边的姑娘若不厉害,反而是拖累。
“还有要问的吗?”乌铎道。
赵思露弱弱地问:“那我见过她吗?”
“应该是见过的,你之前也跟我提到过。”乌铎肯定道。
赵思露的眉头瞬间打成结,她见过……
大宗师她只见过三个,段平沙,乌铎,还有叶霄,没一个女的。
而且比赵思洵还要高一个头,这块头岂不是跟男人一样!
等等,男人?
天边传来一朵乌云,轰隆一声劈下一道雷,赵思露将视线缓缓地移到天问上,眼睛发直。
话说回来,天下大宗师,出名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唯一一个年轻的就只有叶霄。
神仙……俊俏……高了一个头……武功天下无敌……冷冰冰的……纵容……
除了不是女人,简直完美符合。
她结巴地小声问:“叶,叶霄?”
乌铎一拍大腿,夸赞,“丫头聪明!脑袋瓜子灵!”
赵思露:“……”她哥竟然搞断袖,这俩人!
“可江湖传言叶宫主不是有夫人了吗……”话未说完,赵思露又顿住了,“那是我哥假扮的?”
要不怎么说兄妹呢,简直心有灵犀一点通。
乌铎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赵思露张了张嘴,在原地踏了一步,这惊喜未免也太大了!
果然是她一定会喜欢的,毕竟她曾经也将这位夸出一朵花儿来。
但怎么就成了她嫂嫂呢?
她看着浸润在赤红铁水中的天问,内心一阵纠结,最终挠着额头讪笑道:“其实,那也挺好的,叶宫主嘛,跟我哥站一块儿还挺般配的……怪不得我哥一入江湖谁都不怕,谁都敢杀……”背后有这样一位撑腰,能不上天吗?
是她,她也上天!
乌铎怜悯地望着她,“你能理解就好。”
赵思露微笑以对。
“那舅公,我先回宫了,您对天问上心一些,这可关系到我嫂子,咳,姐夫,咳,哥,哥夫!”
赵思露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回到宫中,贴身侍女正在为她整理行军行囊,除了必须的衣裳用具之外,她还开了库房,整理出了一个小箱,给赵思露过目,“公主,您看带这些送给那位姑娘可以吗?都是皇上和后宫娘娘赏赐的好东西。”
赵思露看着满目华翠,那价值连城的首饰,脸皮一抖,抬手扶额。
“不必了,他用不上。”
第二日,清虚山掌教段平沙就接到了旨意。
三花见着人回来,笑道:“看来段掌教这护国仙师也不得皇帝信任。”
“自古侠以武犯禁,武林和宫门本就是两个世界。”段平沙将圣旨交给弟子,示意安排祈福之事。
“段掌教好涵养。”三花端茶轻轻一抿。
段平沙轻轻一叹,“和尚,你在贫道这里呆得也够久了,不回大盛吗?叶霄拒了女帝,你照旧还是独一无二的国师。”
三花眉目未动,轻轻吹了吹茶,看着袅袅水雾蒸腾,说:“阿弥陀佛,独一无二不敢当,这世上只有一个武林至尊,一个叶雪山,一个云霄宫,以及……一个叶霄罢了。”
“作为出家人,你还在乎这个?”段平沙失笑道。
三花跟着一笑,“那段掌教在乎吗?”
段平沙沉默下来,重重一叹。
“南望立国,最为弱小,若非清虚派支持,又如何立足至今?正武王和善平王入山祈福,正好南望迎回夷山王,迎回太子,这夷山族岂不是第二个清虚派?段掌教可甘心?”
段平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一个和尚该说的话。”
“罪过罪过。”三花抬手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微笑道,“老衲在红尘人世间修炼百年,终究还是逃离不了七情六欲,惭愧。”
段平沙看着窗外的山林树木,未语。
这时,玉书真人从外头走进来,“师尊,上陵学宫和巫神教来消息了。”
段平沙接过两份信函,看完之后,摆手道:“下去吧。”
“是。”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三花不曾看那两份信一眼,只是喝茶品茗,仿若闲聊道:“老衲来见段掌教之前与叶宫主切磋一场。”
“你说过了,未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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