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卿,朕等你很久了,坐吧。”
“澈儿,去见过袁大人。”
萧澈从萧则绪身上跳下来,像模像样走到袁宜之面前,长身作揖,“见过袁大人。”
袁宜之忙回礼道:“太子殿下。”
萧则绪轻笑一声,“看来袁卿想清楚了。”
“臣想清楚了,天地之大,不可拘泥于一隅。”
袁宜之声音很是平淡,这几年的光景,他在外面见识了很多东西,“为官者,为国为民,不偏不倚,臣私心太重,愧对天下。”
外面是能历练人的地方,袁宜之虽曾居于高位,但他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又是公爵之后,在京为官,看到的便只有京城和袁家。
“想清楚便好,回家去吧,你父亲想必很想念你。”
萧则绪淡淡开口。
好像自从舅舅回京,再离京后,袁宜之一下子没了所有的心气,也不再想着帮萧承允夺位,连淑妃这都不管了。
袁宜之朝他行礼转身离开御书房。
他走后没多久,外面福乐便听到了萧则绪的声音。
“传旨,拜袁宜之为相。”
燕云自古有将相文武各领文武百官,然而景顺帝担心相国权力过重,言家和袁家也一直在争相国之位,但景顺帝在位期间从未封过相国。
现在萧则绪愿意履行自己的诺言,拜袁宜之为相,他相信袁宜之此刻已经是一个拥有自己想法的人,不会再被袁家牵着鼻子走了。
*
西北边塞。
风雪袭人,急匆匆的小将携带着几封信笺送进了营帐,按着信上的书名挨个分发。
“将军,将军,这是您的。”
夏寒青一身铠甲坐在首位,从小将手中接过那封信,深呼吸一口气,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封。
一封写着“妻萧三”。
一封写着“儿萧澈”。
夏寒青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
他先是拆开的萧则绪的那封信,入眼便是那抹艳丽的牡丹花,他忽然想到了曾经手腕处盛开的牡丹,握着信纸的手都有些发烫。
第五十二页艳笔生花——
夏寒青咽了咽口水,脸色一下子红了。
一张信纸翻来覆去夏寒青看了好几遍,指尖不断摩挲着下面的一行小字。
[念尔,念第五十二页;
红梅如故,惟思念尔。]
宫里头的梅花又开了,萧则绪有些想吃夏寒青做的梅花糕和梅花茶了。
信封里还带了一支宫里头新折下来的红梅,他将这支红梅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的铠甲上。
底下坐着的几人见状忍不住有些惊奇,他们大将军这是脸红了?
一个宽肩圆脸的汉子突然笑道:“将军,这是什么信啊?看了半个钟头还没看完啊?”
对面又一个细皮嫩肉的白脸小将恍然大悟,“将军的家书,自然是将军夫人寄来的。”
旋即营帐内一片笑声。
恍然间徐缙突然弱弱地开口,“将军的夫人不是……陛下吗?”
额——
营帐内再次陷入一阵静谧。
我滴娘嘞?
这么说,那封家书是陛下寄来的?
陛下这是写什么了?
他们大将军笑得这么开心,还害羞了?
夏寒青再拆开第二封信,小崽子歪歪扭扭的字体映入眼帘,上面还有一些应当是写错字划去的痕迹,页面干干净净。
夏寒青又笑了笑,从旁边铺开信纸准备写回信。
一封给他妻,一封给他的儿。
信封随着要递给萧则绪的折子一并送了出去。
平珠王宫
赫连咎唇角挂着冷笑,他带人在外面冒着风雪埋伏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截获了这些密报。
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信里找到夏寒青的信,迫不及待地撕开信笺。
第一封,吾妻圣安,日夜难寐,念尔千千万万遍,忽梦昨夜桃花芳菲,第一百三十六页……
赫连咎:??
什么玩意儿。
咦~
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他娘的是夏寒青那个莽夫写的东西?
夏寒青看着一本正经,整个人常年板着一张脸,寡言少语,内心居然如此火热,跟他的小情人玩的这么花。
这“桃花芳菲”是指桃花树?
难道是桃花树底下埋着什么密报?
这“第一百三十六页”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某种暗号?
看样子他需要想办法破译密文才是。
再拆开第二封信。
吾儿,见汝信,甚慰之……
后面还跟着一道方子,写着什么葱姜茶,什么油温、豆腐……
赫连咎满脸茫然。
这萧则绪果真厉害,看来是早就料到他会截获密报,竟然用这等密文来代替。
他拿着这几封信,又跑到平珠王的寝宫。
“父王,儿臣截获了夏寒青的密报,只是他用密文书写,儿臣不得要领。”
平珠王还埋在一堆前线战报内,见到赫连咎手中的密文,忙抬起头来,看了好几遍。
“这真的是密文?”
平珠王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家书?
但夏寒青那个人看着不像是会写这等腻歪家书之人,或许真是密文?
“写给皇帝的,自然是密文。”
父子二人唤了几个专门研究密文的大臣,针对夏寒青的密文开始进行研究。
甚至有人照着那道豆腐方子去厨房做了一道炸豆腐,最后端出来。
“莫非是剧毒之物?”
“夏寒青定是想给我军下毒!”
赫连咎怒道:“此子心思歹毒,传令下去,三军不得再食豆腐之物。”
“那这第一百三十六页又是什么意思?”
第88章
萧则绪没收到夏寒青的信, 很生气。
夏寒青居然不给他写回信!
气得他又写了一篇长长的赋词痛斥夏寒青整整三页有余,连小崽子也写了好几页来表达不满。
父子二人发泄完后又将信交给福乐,气得午饭吃了三大碗。
待夏寒青收到信笺后哭笑不得, 整个人无奈至极,不过怎么会没收到信呢?
他派人出去一查,原来是赫连咎派人截获了, 信使怕担责任居然隐瞒不报。
夏寒青当即以军法罚了信使, 同时目光朝着不远处的平珠王宫眯了眯眼。
他还要赶着回去陪陛下和儿子过年。
“今夜动手。”
*
神武四年, 年末。
平珠国破, 夏家军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入平珠城。
他身穿铁叶嵌梅铠甲,一杆红缨烈枪杀入平珠王城,大燕的铁骑踏破城门,夏寒青身骑红鬃烈马,烈马嘶鸣一声,夏寒青入了平珠城。
那杆枪终究是插入平珠城墙之上,燕云的旗帜飘荡,他彻底将平珠王踢下王座。
平珠王室的人被看押起来, 平珠王城降者不杀, 家家闭户。
第七日,王城内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应该说是王城新的主人。
城内鲜花铺路, 燕云的士兵镇守两列,夏寒青早早便在城门处等着人,时不时便张着脖子望一眼。
过了一刻钟才看到远远的尘土飞扬间有皇帝的仪仗走来, 最前头骑马的人是夏侯澜,旁边跟着团团那只黑白庞然大物开路, 气势不凡。
再后面则是一顶明黄色的轿子, 而他日夜思念的人就坐在轿子里面。
到城门口处时, 便听见哗啦啦地一阵单膝下跪的声音。
“臣夏寒青参见陛下,臣幸不辱命。”他高喊一声,双手抱拳。
对面停轿,从里走出来一人,光线穿透云层,似是天神缓步而来。
萧则绪穿着一身黑色绒领金线裘衣,腰坠金铃,宽袖长衫笼罩,通身贵气不可逼视。
“将军辛苦了,众将士们辛苦了,待回归京都,朕必当设宴犒赏三军。”
萧则绪高呼一声,青葱似玉般的手指放在夏寒青手上,将他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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