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叶云归总算熬过了大部分仪程,到了入洞房的时候。
他拉着红绸,引着被人抬着的盖了红盖头的玉像进了寝殿。
因为得了吩咐,不可对“太子妃”不敬,所以今日也没人敢闹洞房。
叶云归进屋之后,挑了玉像的盖头,就让人将门关上了。
“岑默?”叶云归轻声唤道。
他话音一落,就见穿着婚服的岑默,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叶云归怔怔看着他,便觉他穿着这身婚服,英武又迷人,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好看吗?”岑默问他。
“好看。”叶云归一笑,“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新娘子。”
岑默心中一动,恨不能立刻朝眼前这人做点什么。
但他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动,拉着叶云归走到了桌边。
桌上放着合卺酒,岑默斟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叶云归。
“我们拜堂吧。”叶云归忽然提议道。
虽说这玉像是照着岑默的模样雕刻的,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见岑默有些愣怔,叶云归只当他不愿意,忙道:“如果你不……”
“好,咱们先拜堂。”岑默拉着他的手,走到了燃着的两根红烛旁。
两人先是朝着红烛一拜,又转过身去拜了拜,最后两人相对,又拜了一拜。
“礼成。”叶云归道。
“改日去朝皇后娘娘再拜一次,把这缺了的礼补上。”岑默提议。
叶云归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回到桌边,将合卺酒喝了。
当晚,叶云归其实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岑默说。
但他没说几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岑默穿着婚服实在太英俊,令他总忍不住想与对方亲近。
岑默早就动了念头,不过苦苦忍着罢了。
见叶云归情.动,哪儿还顾得上其他,当即就将人抱到了榻上……
这晚,不少人都在为太子殿下惋惜。
说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成了亲竟然只能和一尊冷冰冰的玉像相对,当真是可怜。
却不知他那尊“玉像”不仅没有冷冰冰,简直是炙得烫.人……
……
叶云归大婚后不久,就有人朝皇帝提起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婚事。
两人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此前只是因为叶云归一直没有成婚,才拖到现在。
现在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大婚,两位皇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三皇子如今已经糟了皇帝厌弃,他的婚事皇帝不大上心,只让人举荐几个适龄的女子,从中挑个就成。不过四皇子的婚事他还是挺重视的,甚至特意询问了叶云归的意思。
“朕记得你与老四关系还不错,对于他大婚的人选,你可有想法?”皇帝问。
叶云归也不同他绕弯子,直言道:“当日父皇着人给我议过那位纪家小姐可许配了人家?”
“似乎是没有,可纪家拒了你的婚事,不好再将她许配给老四吧?”皇帝道。
“这有何不可?依我看,纪家小姐这样的女子,许配给谁都是低嫁,也就四弟堪堪能配得上。”叶云归道:“再说了,我如今已经成婚,咱们不计较先前的事情,才更显得坦荡不是?”
皇帝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要说纪家小姐,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都是极好的,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想将对方许配给叶云归。
既然当初的婚事没成,此番若是和老四成了,倒也是美事。
反正此前他只让人私下问了国公的意思,旁人并不知道,所以也不怕有人议论。
他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纪小姐连叶云归都瞧不上,只怕未必能看得上老四。
因为怕再次被国公撅了面子,皇帝没亲自问,而是找了个朝臣,让对方去找国公旁敲侧击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一问之下竟是成了!
于是,这一年的二月,皇帝先后给三皇子和四皇子都赐了婚。
四皇子的母亲淑妃也被晋了位份,成了贵妃。
陈贵妃的现状就没那么好了,自从皇帝厌弃了三皇子之后,就对陈贵妃一再冷落。她心中郁结,再加上对儿子恨铁不成钢,时日久了便生了病,整日缠绵病榻。
后来叶云归偶然见了陈贵妃一面,见她面容憔碎,早已没了先前的心气。
同年的三月和四月,三皇子和四皇子先后大婚。
至此,叶云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更让他高兴的是,瑞阳公主一家也从豫州回到了京城。
叶云归见姐姐气色康健,心中颇为欣慰,上一世的悲剧总算是没有再次上演。
这些日子最高兴的人当属皇后,他如今不仅儿女都在身边,还有了几个小家伙可以逗弄,整日脸上都挂着笑意。
叶云归的两个孩子周岁之时,皇帝给他们赐了名字。
两人都行景字辈,哥哥是“明”字,妹妹是“澄”字,取心境澄明之意。
叶云归对自己这个父皇虽然诸多不满,但对这两个名字倒是没有异议。
他此前还真怕对方取什么“国泰民安”或者“国运昌隆”这样的词意,给孩子取名叫泰、昌之类的,也不是说这样的名字不好,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孩子的名字,被给予这样的意味。
“澄明”就简单多了。
叶景明和叶景澄周岁这日,皇帝大摆宴席庆祝。
此前孩子满月和百天他都错过了,便想借着周岁弥补一二。
叶云归对此没有参与任何意见,任由对方安排,自己只管配合。
他如今虽然重新复位坐上了太子之位,可行事作风却与上一世完全不同。
上一世他兢兢业业,只想着多做些事情,可到头来什么好都没落着。如今他想明白了,以他父皇的能力,这个国家完全能被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只要安心做他的太子,适当地接一些推不掉的差事便可。
为君者,重在任人用人,而不是凡事亲为。
更何况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
他甚至做好了闲闲散散一直当太子爷的准备,想着等他父皇百年之后,直接让自家儿子继位。若那小家伙不是当皇帝的材料,让六皇子继位也成,反正对方心术正,自会保他一世平安。
但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中不大一样。
皇帝的身体因为当年服食丹药落了病根,这些年一直没有好利索。
虽说这病没到要命的地步,但也时常令他疲惫不堪。
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垂垂老矣之时,依旧坐在龙椅上。
他因为年纪大了犯糊涂,经常会做出很多昏聩之举。偏偏碍于他的地位,无人敢争辩,只能随着他的意思办。
天长日久,文武百官怨声载道,他原本安安分分的几个儿子也开始蠢蠢欲动,竟是又开始自相残杀……
皇帝从这个梦中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冷汗,心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凄凉。
他曾经看重手中的权利,无非是心怀抱负,想成就一番基业,令大夏朝的江山稳固昌隆。
如今太子与仙子有了子嗣,还成了婚,本朝江山已然受到了上神庇佑,国泰民安。
这么一来,反倒令他觉得空虚无比,就好像原本该在百年之内追寻的目标,一夜之间就达成了。
至于更大的野心,开疆拓土什么的,他又没兴趣。
那晚,皇帝想了整整一夜,只觉索然无味,竟是恍然有了一丁点看破红尘的意思。
此后那段日子,他便留心去观察自己的几个儿子。
他发觉叶云归整日闲闲散散在家逗孩子,老四的王妃也有了身孕,整日出了衙门就朝王府里奔,老五则开始醉心于养马,到处搜罗名驹……
怎么他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过得逍遥快活?
只有他日日早朝,忙着批折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不久后的一天,皇帝与叶云归谈心时,便说起了此事:“朕如今身子也不大好了,太医说该好好养养身子。朕想着,朝中的事情,往后你该多替朕承担一些才好,别整日做个挂名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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