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嗷了声,跳开两步,捂住嘴,“少爷!”
“您怎么能咬我的嘴!”江于青不高兴,嘀嘀咕咕,“就算我说的不对,您也不能这么咬我,还咬嘴……”
陆云停咬下去了,还没自他柔软奇妙的触感里回过味儿,闻言道:“什么不对?”
“说的对极了!”
陆云停看着江于青捂着自己的嘴巴,快活得不行,口中却指使道:“过来。”
江于青警惕不动。
“江于青,”陆云停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什么把自己当陆家人,我的话,你不听了?”
江于青犹豫了一下,慢慢腾腾地挪了过去,刚一站定,就被陆云停按在漆红的亭柱上,他蹭了蹭少年人柔软温热的嘴唇。
江于青呆了呆,眼睫毛发颤,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忸怩又窘迫,说教他,“您干嘛咬人嘴啊。”
陆云停沉下脸,说:“你是我陆家的,我想咬就咬。”
“我就是把你一口一口活吃了,”陆云停喉结动了下,声音微低,“也是理所应当。”
江于青无端地耳热,咕哝道:“不是杀人就是吃人,您怎么这样,可别让夫人听见了,夫人听不得这样的话……”
第15章 49-50
49
江于青最后也不知道陆云停将那人如何处置,只知在新岁到来之后的几个月里,他和陆云停身边的扈从多了几人,跟着他们来往书院和郊外别院里。
江于青并未过问,他或许不够聪明,在某些方面却足够敏锐。
倒是周黎昇,在江于青和陆云停回到书院后的某一天,神情复杂地看着江于青,后来忍不住,低声问他,画舫沉湖一事当真是曹方谋划的?
江于青一脸高深莫测,没有说话。
周黎昇有点儿心痒难耐,去年画舫沉湖一事闹得大,船上有好些书院学子,都是来参加诗会的。可不知怎的,船行到水中央就漏水了,船上的士子大都翻入水中,所幸已是春末初夏,并未有士子溺毙在水中。
与会的士子大都出身江洲豪绅士族,这一落水,可不得了。
那画舫是江洲罗家罗二公子的,诗会也是他张罗的,一时间江洲各家都寻罗家要个说法。可任多方查验,画舫上并未查出他人动手脚的痕迹,罗家只能暗暗叫苦,费了诸多钱财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周黎昇并没有与会的资格,自然也不曾参与其中,对其中的事情也只当热闹听过几耳朵,没成想,大半年过去,竟又在此时重又提了起来。说来这事还是罗家人突然去府衙击鼓叫冤,道是要状告曹家人,买凶损毁罗家画舫,而后又勾连出了半年前的画舫沉湖、买凶杀人一事。
罗家人人证物证俱在,气势汹汹,打了曹家一个措手不及。
罗家在江洲根基浅,原是自北地迁来的,那罗二公子虽才华不显,可这人八面玲珑,交友甚广,在江洲很有些名气。原本罗家对上曹家,那是绝无胜算的,可半年前的画舫一事牵涉数家,如今真凶浮出水面,自是不能放过,兼之曹家跋扈,树敌也多,一时间四面楚歌,好不凄惨,就连在府城读书,已是举人的曹方曹公子都被带回了江洲。
周黎昇看热闹看得快乐,临了,被他舅舅恨铁不成钢地提着耳朵,叮嘱他切不可再去寻陆家的麻烦。
周黎昇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这事儿又牵扯上陆家,周黎昇舅舅看着白白胖胖的外甥,忧愁地叹了口气,这小子,没继承他爹的精明,也没他们林家的聪慧,又被他娘如珍如宝地养成这般模样,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周黎昇舅舅干脆将事情掰碎揉开了和他分析了一通,周黎昇恍然,原来陆云停就是曹方想杀的那个倒霉鬼。
原来满船的人都被陆云停牵连了。
他就说陆云停不是什么好东西!罗二忒可怜了,受这无妄之灾!
周黎昇暗搓搓地想,怎么就没让陆云停淹死呢?
周黎昇舅舅见他心不在焉地模样,头痛地按了按眉心,说:“总之陆家不是好惹的,那个病秧子心比他爹还黑,曹家落到今日地步说不定都是他在暗中布局,你离陆家远远的。”
周黎昇轻哼一声,说:“我才不怕他。”
周黎昇舅舅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谁在书院里被人按在地上揍的?”
周黎昇嗷了一嗓子,“舅舅!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我只是不小心,被江于青偷袭了!”
周黎昇舅舅道:“我不管你们这些小孩子的玩闹,黎昇,别忘了,你那些庶出的弟弟可都盯着你呢,他们都在窥伺着你们母子,等着你犯错好让你爹彻底舍弃你。”
周黎昇脸上浮现几分阴霾,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
周黎昇舅舅又笑了一下,道:“我听你娘说你最近学业有进步?”
周黎昇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这是不甘心连江于青都比不上,这才多用了点心思,他还没说话,就听舅舅说:“这样便好,我也能放心了。”
周黎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看着自家舅舅,心里有几分动容,低低地嗯了声。
周黎昇对江于青小声道:“现在曹家要完了,这可都是陆云停的手笔。”
江于青闻言看向周黎昇,周黎昇得意地晃晃脑袋,说:“你那少爷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明天就把你卖了。”
江于青冷不丁地说:“你是不是忘了?”
周黎昇:“嗯?”
江于青微微一笑,说:“我是狐狸精。”
“我不是好人,”江于青说,“我们少爷也不是好人,那不是正正好?”
周黎昇:“……”
他轻哼了一声,道:“你撑死就是五百年的狐狸,陆云停心都是黑的,小心把你皮都扒了。”
江于青懒得搭理他了,扭头就看向台上正在授课的夫子,周黎昇嘀咕了一句,“不知好歹,”可过了须臾,又忍不住对江于青说:“说说呗,陆云停怎么收拾的曹家?”
江于青不吭声。
周黎昇又去踢他的桌腿,江于青按住桌子,身姿坐得笔挺,突然,台上的韩夫子叫了声,“周黎昇。”
周黎昇一个激灵,看向面沉如水的韩夫子,夫子说:“你且将老夫方才念的背一遍。”
周黎昇傻眼了,他就顾着闹江于青了,哪儿听见韩夫子在说什么。
韩夫子给他们讲的是《论语》,周黎昇结结巴巴的子曰子曰了好几句,余光又瞟向江于青,江于青只留给他一个侧脸,全然不曾觉察。
周遭有学子偷偷地笑了起来,周黎昇肉乎乎的白脸涨得通红,夫子气得胡须抖了抖,对江于青说:“江于青,你来。”
江于青站直了身,张口便将夫子所授的那句背了出来,韩夫子脸色稍稍好了几分,对周黎昇斥道:“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老夫所言,你是半点都没有记住!当真是朽木一块!”
周黎昇早就挨惯了夫子的骂,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眼睛却在瞪着江于青,江于青拿书卷一掩,朝他龇了龇牙,俨然是在看他笑话。
周黎昇睁大了眼睛,气坏了,江于青一句话拿住他,“你再踢我,我就告诉夫子。”
周黎昇骂骂咧咧,“无耻!”
江于青笑了,很是轻快狡黠,“朽木。”
50
江于青并不在意周黎昇所说,陆云停是什么人,他知道,可这和周黎昇无关。
周黎昇将这话说给他听是何居心?江于青没理由不信陆云停,却去信一个外人。要是周黎昇知道江于青所想,只怕要气得吐血,骂他一声不知好歹了。
周黎昇全没想过江于青这么看着一个呆呆木木,一心只会读圣贤书的人还能防着他,虽说他说这话确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可倒也是真心提醒。
他自个儿就是江洲城里的纨绔子,给点甜头收买人心的把戏他从小看到大,像江于青这样没门没户的,脑子又不聪明的,一看就是被人拿捏的料。
他哪儿玩得过陆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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