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累了,一连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又一直在干活,他这一觉直接睡了好久。
梦里他抱着心爱的奶油蛋糕啃着,跟个饿死鬼一样恨不得一口吞了,刚吃完就看到室友帮他买了鸡腿回来,他更是眼泪汪汪冲过去就咬了一口。
浓郁肉汁爆开,鼻腔里灌满了焦焦的肉香,姜雪青终于满足了,然而他紧接着也醒了。
一睁眼就是那个黑乎乎的破烂小屋。
美好的心情跌落谷底。
姜雪青抽了抽鼻子,或许梦境太逼真了,他仿佛也真的闻到了鸡腿的香气,一时间饿得肚子咕咕叫。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点后悔没答应少年了。
回来也是早晚要被逼着嫁人,就算嫁给少年会被欺负,可他那么有钱好歹不会饿死他。
况且那少年一看就神秘不凡,万一还真是小说里的人物呢,错过了真的好可惜。
可惜后悔没用,姜雪青揉了揉脸放弃幻想,起身准备继续修屋子,窗户还空着,得在下雨之前找到两片木板装上才行。
熟练的点燃一簇小火苗,一点光晕哗得亮起,照清了他的破烂小屋。
然而此刻的小屋哪里还能说一句破烂。
床边墙上那个大洞竟然已经被装上了窗户,木制的方方正正,材料看着像是山里常见的木头,但这雕花实在是精致绝伦,姜雪青诧异的摸上去,明明没有涂油却一丁点木刺都没摸到。
而屋里原本是没有地板的,脚踩的直接就是土地,此刻却凭空出现了一层厚厚的实木地板,每一块大小都等同,连花纹也都一模一样,几乎比得上现代机器切割印刷了。
桌椅和墙壁也彻底大变样,明明是同样的木头,如今却光滑的像是能反光,细节处刻着密集漂亮的纹路。
整个房间像是被擦洗无数遍,干净到一尘不染,小鬼屋不知何时变得像旅游民宿一样温馨。
最关键的是桌面正中央摆着一个叠得整齐的油纸包,梦里闻到的熟悉香气疯狂钻进他鼻间。
姜雪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下来的,过于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打开油纸包,里面躺着一只油滋滋的肥嫩烤鸡,旁边还摆着几颗水灵灵的野葡萄。
这,这是田螺姑娘吗。
姜雪青心中忽然萌生一种感觉,剧情好像真的开始了,乏味了生活也终于有了变化。
他感动的吃着鸡肉,每一口都吃得万分珍惜,还不停小声道谢,感谢着那位不露面的好心人。
接下来一连几天,姜雪青每天早上都是伴着香气醒来,枕头边会摆着一束漂亮的鲜花,桌上是诱人的肉食,晚上吃得饱饱的入睡。
田螺姑娘手艺极好,姜雪青从鸡鸭鱼吃到牛羊蟹,每顿饭还会搭配着小食,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牛奶,更多的时候是鸡蛋。
有了肉的滋养,他苍白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红润了许多,整个人愈发艳光四射,像是被娇养在深山中的美貌金丝雀。
不过姜雪青可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他不会去想田螺姑娘是谁,也不会到处试探着找她,相反他生怕对方被自己发现了就不来给他送吃的,每天恨不得躲着田螺姑娘走。
早上睁眼前他先是假装无意间动动胳膊腿,给了充足的起床暗示再睁眼,中午回家之前也会故意高声哼歌,还会背对着小屋在院里逗留一会,避免撞见。
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夸奖田螺姑娘,表达自己的感谢,偶尔有一次他感觉到脸颊旁边有发丝扫过,田螺姑娘似乎很慌张,立刻就躲开了,姜雪青也都假装没感觉到继续闭眼。
姜雪青也不是只接受馈赠,他每次从山上回来都会给她带点小玩意,由于他一穷二白还不敢去有猎物的山区,便挑着些形状合适的叶片,像上学时大家都在玩的那样有时候折成星星,有时候折个千纸鹤。
睡前放在枕边,早上就会变成田螺姑娘给他送的花,新鲜到还挂着露珠,香气宜人。
日子就这样顺利又平静的过着,姜雪青也习惯了田螺姑娘的存在,甚至对她的性格有点熟悉了。
虽然没见过面,但他知道田螺姑娘很爱干净,家里永远是一尘不染的,如同用了清洁术一样,田螺姑娘身上也很香,淡淡的冷香很好闻,每次一开门闻到这股冷松香他都会很安心,这意味着她这顿饭也来过。
他觉得她应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
至于朋友的身份是谁姜雪青想都不敢去想,只希望这段友谊能尽量长久一些。
然而美好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
一个月后的某天,田螺姑娘消失了,姜雪青心脏也好像跟着空了一块。
这次他没有再像以往那样不追不问,而是沿着房子到处去找,把家里也翻遍了,可还是一丁点田螺姑娘的踪迹都没寻找到,这几天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
当晚他两只手抱着窝窝头,吃得两眼发红直咳嗽。
临睡前他照例感谢着田螺姑娘,并表达对她的关心和担忧,软软的声音很真诚。
说话声停下后,他听到了房顶隐约有细微声音。
应该是老鼠吧,以前家里总能看到不少,但田螺姑娘来了就没了,姜雪青垂了垂眼盖着被想要睡觉,没一会又立刻起身。
还是去房顶找找吧,不然他不安心。
才刚下床,他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地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姜雪青匆忙出门,看到了门口躺在血泊中的美貌少年。
第56章 真身
少年的面具碎了一半,鲜血染红了苍白的半张脸,满地都是血,但一眼就能认出来正是他前几天在树林里见过的那位冷淡少年。
姜雪青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学生,第一反应肯定想找大夫救他,然而才走两步,他就听见身后破碎沙哑的声音:“别。”
姜雪青脚步微顿,忍不住回头。
少年再次晕过去了,血太多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伤了,这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肯定也不简单,这种时候找大夫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其实他最正确的决定是应该把少年扔在这里不管,或者远远扔开。
但他盯着少年手里紧攥着的草叶千纸鹤,心脏咚咚狂跳。
他竟是那田螺姑娘。
姜雪青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是这么一位矜贵少年在照顾自己,每天帮他干活,他甚至来不及想太多,身体已经先一步努力将少年拖进屋里,再将外面的血迹拿土盖上。
反应过来后姜雪青也不后悔,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他很怕死,但更怕良心不安,没办法把恩人就这么扔在这。
忙活了半天才将人弄到床上,此刻那仅剩的残破面具也已经掉了,露出少年的真容。
姜雪青差点以为对方是女扮男装了,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又或许是因为年纪偏小骨骼还没彻底长开,看着比任何话本形容的田螺姑娘都要美。
不过既然他之前说过要娶他,那就肯定是男人了,说实话姜雪青虽然穿过来几个月了但一直没有什么哥儿自觉,在他眼里都是男人没什么区别。
他凑近压低声音询问:“你哪里受伤了?”
他房间里有些上山偶遇的干草药,本来是想攒着卖钱的,现在正好用上。
少年好看的睫毛紧闭,回答不了他的话,于是姜雪青小心去解他衣服,到处找伤口擦拭血迹。
他们有钱人的衣服太繁琐了,姜雪青忙活了半天才摸索出来解衣服的地方,非常仔细小心的去掀,生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即便如此少年也似乎是疼的狠了,在姜雪青即将掀开他被血浸透的里衣时还不自觉颤了下。
姜雪青抿紧唇,动作愈发缓慢,里面红通通一片看不出来哪伤了,他便拿着干净的白布仔细擦干血迹,渐渐露出透白的皮肤。
然而也不知道是血晕染开了还是什么,这具白玉般的身体越擦越红,他不断清洗布条,直到将一盆水都染红了也没找到伤口,少年一身修长的肌肉轮廓彻底显现出来,怎么看都没找出来哪有问题。
姜雪青狐疑的伸手去擦他后背,好像也没有,所以是在腿上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准备去脱他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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