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像我娘那样,草草作始,草草了结,自始至终都没能有个像样的排场,更别说被如何看重和珍惜。无论是对于任何人,即使是我,这样的自降身价根本就不值得。”司马厝却是圈紧了云卿安,没能让他顺意。
“我要的自在,是战止清平,与亲归,与友归,共卿同行。礼制未足是无心,宾客未邀是无意,明堂未置是无情。”司马厝的声音响在耳畔,低沉而重若千斤,“若是我来日给出的诚意不够,你别轻易点头。”
云卿安缓缓垂下眼睫,那蓄满的水雾差一点就要完全溢出,烫得他几欲缴械投降。
他又何尝不明白司马厝的心意,可他不敢再想,纵任性妄为也能少些缺憾,是真的害怕,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经前赴约一遭,多不得已,致逼行上异路,无法再像先前欲语陈情。
妥协了一般,腰带滑落而下。
在司马厝的目光中央,云卿安直起身,如若无事地慢慢宽衣解袍,后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将单薄背躯彻露无遗,而他的动作却未止于此。
“确实有事要同你商量。”司马厝凝重道,“因听闻军讯难平,早些年慈州等地被割让,今我军退入平原后方根本无险可守,如果北羌支援大规模兴兵南下,长驱直入也未尝没有机会。而他们先前在雍州发动的几次小规模袭扰极有可能是对用兵的打探,以图摸清底线和防御力度,恐声东击西,真正目标或为平遥关,欲借助此为跳板……当初被你派出跟随皇上出征的军队暗子回传消息如何,是否有随机应变之措?”
他其实还想要问问,可有他叔叔的消息,却还是将之压下了。
未有寒侵,室内点点的微温倒更令人觉得冻得彻骨。吉服腰带下垂着的是一枚同心绦,云卿安对此多看了一眼,不无遗憾地将之摘下,在旁边的架子上摆得整齐。
似不曾听见仍没有吭声,件件脱落,他随即躬身褪下最后的一件贴身薄衫,背脊骨随其动作微微凸起,瘦削而线条优美,剑痕却没有因此加以偏袒,琉璃骨魄就在那层各色混杂的权术碎衣之下。
只除不易,体肤皆陈,能予则予,掠尽短时。
“宫中燃升烟铭那日,被我手下抓捕的羌贼悉数毙命,手段特殊,防不胜防,未清缘由。”司马厝忙从上移开视线,紊乱的呼吸和加快的心跳却并未能够有些许的平复,可他只得维持着镇定接着说,“卿安,有何告于我?”
其言却是冷讽得如同返京初见,不复前态。
“侯爷自有彻查的本事,又无需依赖于咱家。令失望,可要责怪?”云卿安这般说着,伏低身子靠在司马厝的跟前,长发如瀑垂散,那晦暗不明的神情也随着他将脸埋下的动作而消失难见了。
司马厝心里猛地一沉,在捧起云卿安的脸与之对视上时更是感到惊悸。
空洞如寂,漠远藏讥。
司马厝有些慌乱地抱起云卿安,想要为他找衣服穿上,道:“旁事后说,我先带你去瞧大夫……”
“你大可先令咱家满意,仅此一次未完嫁礼,逾时不候。”云卿安眼尾上挑,指间顺着司马厝的脖颈一路向上到流畅的下颌线停留摩挲,话声带着蛊惑,道,“吐露字句几何皆以你之所动而定,可否?”
司马厝盯着云卿安那愈红的脸颊,用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声音低哑得像是被火灼过般,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已隐隐带了怒意。
云卿安心间微颤,尽管知道这一言一行都是在消耗对方的耐心,可不容多顾,肆意所为已是表态。
不知不觉间他那紧绷的身子越颤越软,柔若无骨。他低头轻含着其耳尖微微舔动,又从司马厝的眉间轻绻地一直往下吻,流连过唇侧,再微用力印下个明显的红痕,似是赌气的挑衅。
暗火跳凿得不合情理,愤意则使之越升越高。
着急躁动根本无处发泄。
手被死死往上扣住,云卿安被掰成平躺在地的姿势,周身都被笼困在其下方,光洁的后背贴上粗糙的地面时不由得生起密密的痛楚,而突如其来的寒冷更是使得他一激灵,敏[gǎn]得呼出声来。
司马厝面无表情地扯开衣带,被那飙升的燥热弄得越发火起,喉结猛地滑动,而云卿安仍在不安着扭动着,不断刮蹭上他。
肤容在淡淡的月色之下泛着光泽,美得有些飘渺遥远。云卿安眸含莹泪,用尽力气把人搂住,放松身体而仍是故作冷态强硬道:“外边的兵置,是我用来应付澧都今晚变况的,事关重大。你担不担心?”
听出云卿安的潜意思,司马厝的脸上郁色更深,用指腹在他脊骨处摁了摁,下方在动作间寻至适时猛力往前探,用的方式是最为简单粗暴。
云卿安闷哼出声,脑中空白一瞬,痛得咬住下唇,努力试图压抑呜咽的声音。
未落的暴雨先摧于内,全作到底贯透,打散了视线和思绪,逼他眼眶通红失声叫唤,云卿安随之仰颈,汗水打湿了额间碎发,而那痉挛般的应激反应使得司马厝的一双墨眸愈发深沉,无尽的思绪在其中叫嚣。
他俯下`身来咬着云卿安的唇舌,借着就地的力将人死死圈住,姑且退让,再次冷不丁地猛携足力道而去,连带着云卿安整个人都狠撞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明明都不好受,从未这般用力过,满腔爱意倒成了相互的折磨。
而接着那强有力的节奏振动如同一下下敲击在云卿安的神经之上,把他困在山巅,筷感与痛楚交织随时都能让他濒临悬崖,心跳重若擂鼓,只得更加贪婪偏执地呼救于这个支配着他的人。
“司马……”
可司马厝听不见那微弱的呼唤,他随后几乎是发着狠地进行着这一切,完全随心所欲地操控着他,交叠起伏间共沉沦随夜。
(本章完)
第106章 合卺酒 竹制伞下,潇潇而孤立
不省人事的前一刻,云卿安只觉得溺欲几近窒息,视线因潮至顶点而模糊不堪,而他怎么也没能想到,在意识刚恢复时,所触会为这般。
此夜不知过了多久,周遭仍存浓烈又似乎是淡了,淡得清宁。他虚脱地趴伏在司马厝身上,贴于胸膛之前,被有意无意地搂拥护得丝毫感受不到地面的寒,但见对方如睡过去了一般。
原还是,怜惜他的吗?
轻微欲动却仍感其下紧钳相连,云卿安倒吸了口冷气不再敢乱动,只是缓缓抬手轻抚上司马厝沉静的眉眼,满心空缺都在这瞬间被填满。
他可是司马啊。
虽用急逼的手段,难免伤人伤己,而就姑且当作是完整的礼成,自私一回罢了,没力气再管别的那么多。
骤然对上其压迫般的视线,是司马厝始终醒着,这时用手钳制住云卿安的下颌,稍稍将上半身直起来时,物事便转着角度在他体内微妙地搅动,使得潮红未退而愈添颤栗。
“这些,够了么?”那道声音总算是散了几分冷冽。
云卿安难以抑制地急喘了几声,在司马厝的目光中嘴唇几经开合,终是低声说:“柜边放有合卺酒……”
司马厝忽而往前倾身,脸堪堪在侧擦贴过,伸手去将他那因此举动而更加紧绷蜷曲的脚趾一一展开,道:“若非要换一样东西来伤腑摧体,恕我不能再依你。”
灯火剧烈晃动又倏地一灭,浓腻伴着近雨的沉闷,完全没法令人感到轻松一些。
司马厝将云卿安重新摁回被褥的包裹之中,环拥住他又在他耳边沉声道:“点到即止,卿安。京城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在担心的,永远都只是这些。
在湿意蔓延在眼眶周边之时,云卿安生生压下了将临涟溢而出的泪水,在身子微微扭动挣扎间,埋头在司马厝的肩膀上,舔伤口般的轻吻了吻,随后发出一声极低极低的哽咽。
司马厝微眯了眸打量着四周,稍缓脚步,他此次前来根本就没特意带武器,而随身携带的匕首也早就不在了。瞬有意识,分明是云卿安预算好了这些,摸探他身时完全不会留手,对最亲近恰卸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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