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哪里?”他忽然问道,倒也不是担心这个孕夫,只是对方怀着他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不过问顾小宁的处境。
“我跟府里杀手住在一起,皇上请不用担心。”顾小宁公式化地说道,自从赵厉玄开始行军,顾小宁也跟了上来,但是赵厉玄营帐里并没有他的位置,他甚至没有安排他的去处,顾小宁自己做主和明月阁的杀手住在一起,这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明月阁的杀手实力不错,他不用担心被人暗杀。
其次,他可以直接指挥明月阁的成员。
“你可以住在孤隔壁,你现在怀孕月份大了,若是需要仆人,直接跟王虎说一声就好。”赵厉玄说道,今日他穿着淡黄色的衣衫,上面有五爪金龙的暗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威严。
“皇上是因为报答虎符的恩情才这么安排吗?”顾小宁看着赵厉玄的眼眸,今日顾小宁的眸子格外的清亮。
“看来你也明白,你放心,对孤有恩的人,孤会一直记得的。”赵厉玄说道,他站了起来,走到顾小宁身边。
顾小宁露出一个笑容,单膝跪在地上,“顾小宁谢主隆恩。”他单膝跪下已经有些困难,不过依旧坚持跪了下去。
“既然没事,属下就告退了。”顾小宁说道,他跪得辛苦,起来的时候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赵厉玄正准备伸手扶住他,顾小宁已经站好了,赵厉玄眉头皱着。
“皇上不必有心理负担,这枚虎符当初是皇上送给属下,属下现在也不过是物归原主,属下希望皇上能一统天下,完成夙愿。”顾小宁低下眼眉告退,态度恭敬而疏离,和其他的侍卫不二。
赵厉玄盯着顾小宁退下,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心烦意乱,特别是看着顾小宁穿着单薄的模样。
“等等。”他将顾小宁叫住,他看着对方疏离的眼眸,眸子中没有往日眷恋的目光,这是好事,但是他却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他的心,让他有种不明白的烦闷。
“穿多一件衣服再出去,若是衣服不够,你直接跟白管家说一声。”赵厉玄说道,他只是看在顾小宁怀孕的份上才对他好一些。
顾小宁脚步顿了顿,“谢主隆恩。”他轻声说道,大概心死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属下并不冷,不敢弄脏皇上的衣服。”他说道。
第094章
顾小宁出去之后,遇到了旭江,旭江拉过顾小宁,“皇上有没有为难你?”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皇上忘记了顾小宁,所以,都十分担忧他的处境。
顾小宁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很好。”顾小宁露出了微笑,他打量着旭江,旭江比他还要高了,看着对方现在挑起明月阁,将明月阁发扬光大,他十分欣慰。
“要是顾大哥遇到了麻烦,就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顾大哥的。”旭江说道,顾小宁在明月阁的人气很高,旭江也非常尊崇顾小宁,在他还是寂寂无闻的杀手时,顾小宁已经闻名天下,而且,顾小宁大概忘记了,他曾经将他捡回来明月阁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顾小宁,他早已经死在寒冷的雪夜中。
赵厉玄站在窗边,看着顾小宁和旭江有说有笑,顾小宁真是个神奇的人,他似乎有笼络人心的力量,柳澄、王虎、白管家,连明月阁的管理官也对他有好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当晚,就有仆人将厚实的大氅和毛衣送到了顾小宁的营帐。顾小宁的营帐很小,四周住着明月阁的杀手。
“皇上命令奴才将衣服送过来。”仆人低着头,十分恭敬,传言顾小宁失宠,甚至几次被囚禁起来。
顾小宁看着眼前的衣服,冷冷地道:“衣服留下,你走吧。”
“皇上还命令奴才照顾小少爷。”顾小宁的事迹大伙早就听说过,对于大伙一致尊称顾小宁为小少爷这件事情,有的仆人并不理解,他们惯会察言观色,现在顾小宁虽然失宠,但是还没到绝境,所以他们也是不敢造次。
“不用,你下去吧。”顾小宁淡淡道,他现在怀着孩子,对比陌生的仆人,他更相信明月阁的杀手。
仆人回来汇报给赵厉玄,赵厉玄站在床边,回想起顾小宁脸上倔强的模样,一双眼眸给人十分深刻的印象。
罢了,衣服送过去,总归不会冷到他的。
夜晚的时候,顾小宁蜷缩在一起,睡得并不好,房间里没有暖气,所以,他用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
他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冷风袭来,忍不住身体抖了抖,很快,风又消失了。
第二日清晨,顾小宁和往常一样起来。
“小少爷起来了吗,白管家带了一些东西过来。”屏风外紫岑站在一边等候顾小宁起来,顾小宁如今怀孕不方便,明月阁不少人都自告奋勇来照顾他,紫岑便是其中之一,她是女性,做事情更加细致,所以,平日里她有空都会勤快过来。
“进来吧。”什么东西?顾小宁有些好奇。
“我们奉了皇上的命令,将这些被褥和暖炉拿过来。”白管家慈爱地看着顾小宁,皇上果然不舍得小少爷受冷受罪,真希望他们俩早一些和好,像从前一样恩爱。
顾小宁看着送来的被褥和暖炉,心中却没有升起一些高兴。他嘴角露出淡淡的苦笑,这是昨晚虎符的报恩吧。
顾小宁不太高兴,白总管看出他的心思,“小少爷不知道吧,昨晚皇上来瞧小少爷了。”白管家跟在皇上身边,知道的事情多一些,比如昨夜皇上亲临顾小宁的营帐,回去之后立刻吩咐他连夜准备好被褥和暖炉。
“真的?”顾小宁心花怒放,这么看来主子心中还是有他的,不过既然来看他没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呢,顾小宁有些纠结地想道。
不过主子愿意来看自己,就算偷偷摸摸也是好事,他又有了信心。
顾小宁今日怀着高兴的心情,步伐十分轻盈,他去找了赵厉玄,被告知皇上现在并不在书房。
“演武场呢?”顾小宁想了想赵厉玄可能在的地点。
“皇上现在在花园里。”暗卫不忍顾小宁继续找,告诉他下落。
顾小宁脸上的笑容不断,一双眼眉弯弯,瞳孔里闪烁着满足,他甚至亲自做了一碗羹汤过去,将羹汤装进去食盒里,不假借人手。
结果却在花园里见到赵厉玄和一名女人有说有笑。
“玄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欢歌,爹爹现在被九王爷抓了起来,关在大牢里,不日就会问斩。”文欢歌哭得梨花带泪,往赵厉玄的怀里去,女人身着月白衫,肩披雪色羽织,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整个人窝在了赵厉玄怀里。
赵厉玄看到以往清冷坚强的文欢歌竟然也会哭,看到对方靠近过来,他心中挣扎再三,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她搂在怀内。
文欢歌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是他为数不多能交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靠近他身边的女人。顾小宁说他们两人已经大婚,他是不相信的,他曾经想,如果这辈子他会娶妻,那人一定是文欢歌,对方的才情、秉性都与他一致,和她相处的时光,他过得十分舒心。
顾小宁就是在两人拥抱的时候闯了过来,他看到赵厉玄抱着女人,他的眸子中十分无措,甚至站在这里都是错的,他似乎打扰了皇上的好事。
“谁让你过来的?”赵厉玄压着声音,眉头狠狠皱着,他松开了抱着文欢歌的手,盯着顾小宁,和他手上的东西,眼神中颇为不悦。
“玄哥哥,他是谁?”文欢歌只是一瞬间就收起了梨花带雨的模样,她今日穿着素色的衣衫,头发上戴着白玉簪子,样式也十分简单,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只是担心你太累了,所以才给你准备了食物。”顾小宁将食盒拎了出来,他有些局促,他看着赵厉玄,又忍不住打量文欢歌,多么般配的两人,天造地设一般,对比起来,他就像个恬不知耻缠足的第三者。
“放下,你可以离开了。”赵厉玄冷冷地道。
“柳澄。”赵厉玄吩咐了柳澄,这是赶客的意思,将顾小宁带回去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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