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男后(44)
上下方的攻城进展都不利,金军异常凶悍,或许他们也知道现在丢掉了旅安城这次就彻底是无功而返,因此分毫不让。
不知道其他三门的情况如何,但只看没有战报传来,便知也不甚顺利。
楚北渚所在的千户所被排在了后面的位置,看着最先冲出去的那些人,尸体已经在城墙下方覆盖了一层。
就在这时,城门被撞开了。
但城门开的一瞬间,梁军看到的不是慌张逃窜的金军,而是整齐地列好队,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金军,同时还有疯狂涌来的箭矢。
门口瞬间堆了一片明军的尸体,但见到门已经开了,因此梁军顿时升起了极大的希望,在指挥下几个千户所的士兵朝着城门便冲去了。
在这几个千户所之后,便是楚北渚他们了。
吕禾盛问楚北渚:“千户大人,您紧张吗?”
楚北渚无所谓地说:“并不,你紧张?”
吕禾盛说:“有点,想到可能快死了。”
楚北渚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你不会死的。”
话音未落,楚北渚竟然开始脱起了铠甲。吕禾盛以为他疯了:“大人您做什么?”
楚北渚将身上的重甲脱掉后跟他说:“这个太累赘了,用不着。”
说完他甚至扔掉了长矛,空着双手就冲了出去。
吕禾盛原本的紧张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惊吓,楚北渚脱了铠甲扔了长矛,就这么冲了出去,他当即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身后的士兵也吓得不轻,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跟着楚北渚冲了出去。
楚北渚用上了轻功,很快就将身后的人甩开了一段距离,城墙上还在不断向下射来箭矢,而楚北渚在箭雨中竟然躲闪自如,但他为了尽快到达城下,就算躲闪时移动的距离也很小,因此在旁人看来,就像是箭主动避开了他一样。
楚北渚的速度太快,因此十分显然,站在丈余高的巢车上的赵景祁也一眼注意到了这个身影。
“那个是不是楚千户?”他问身边的杨庭安。
杨庭安辨认了一下,看那小小的身影估计也没有别人了:“应该是。”
“胡闹!都是胡闹!”赵景祁见他只穿着贴身的软甲就往前冲,箭在他身边划过,每支箭都巧妙地被他避开,但又没有避得太远,反而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因为软甲的抵挡没有让他受伤。
赵景祁一颗心都被高高地吊起,他心里愤愤地想,他都见不到城墙地下堆着的尸体吗,就这样还敢往前冲。
楚北渚很快冲到了城墙地下,那些被他超过的士兵看见一个人没披铠甲,没拿兵器,像是一阵风一样从自己身板超过去的时候,纷纷侧目。
这人是不要命了吧,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楚北渚不是,他惜命的很,他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他有一定的把握能上到城头上,上去之后近身肉搏穿甲和不穿甲也没什么区别了。
赵景祁看着楚北渚来到了城下,接下来他的嘴越长越大,身边站着的副将也是如此,因此楚北渚没有踩云梯,他从云梯和城墙的夹角中往上攀爬。
楚北渚借着跑上来的冲势,向上窜了一丈高,然后又噌的一下钻进了云梯下面。
这个角度前有城墙,后有云梯,往下浇的沸水和滚石也不会贴着墙面滑落下来,因此着实是安全得不得了。
只见楚北渚像是手掌中有吸盘的样子,贴着墙就能飞快地往上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手指上紧紧地缠着柳叶刀,而且城墙的砖块中间是有一点缝隙,他借着这些缝隙插入刀片,就能全靠手臂的力量往上爬。
不仅是赵景祁,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尤其是楚北渚背后那架云梯上的人,纷纷看着楚北渚而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楚北渚往上爬着,快到城墙顶上时,这个缝隙已经不足以让他通过了,他知道,生死由命的最后关头来了,他骤然发力,拉住云梯的一条木杆就飞了出去,借力一荡,伸手就能够到城墙的边上。
城头的金军也吓得不行,楚北渚这一路爬上来,他们压根就没看到,因此当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和自己几乎脸贴脸时,第一反应以为这人大概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吧。
一个金军先回过神来,伸出长矛向楚北渚捅过去,楚北渚丝毫不慌张,用手握住长矛杆再次借了一下力,另一只手在城头上抓实,蜷身就上了城头。
楚北渚就地一滚躲过了另一个长矛,顺手在地上捡起了一个长矛,起身的时候顺手拉了一把旁边云梯上快要上来的梁兵。
“上去了将军!”杨庭安激动得满脸通红,喊着赵景祁。
赵景祁先是松了一口气,但仍未彻底放下心,因为此刻楚北渚的境况仍然不好,他提着长矛死死地堵在一架云梯处,让金军无法防守这里。
在他身后,像是水坝被冲破一样,梁军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来,上来后纷纷效仿楚北渚,用身躯堵住一个云梯,让身后的兄弟们能爬上来。
但这样做也不外乎是用自己的性命来铺路,那些先上来的梁军很快就倒下了,只有楚北渚还在苦苦支撑。
他手提一杆长矛,护着身体的三面,虽然暂时看上去无虞,但实则已经快用尽了体力。他已经是满身汗水,甚至动作之间连身体四周都开始冒出了白气。
“我替您,您快走。”楚北渚身后传来了吕禾盛的声音。
“你快下去,下面要紧。”楚北渚朝他喊道。
吕禾盛提着长矛帮楚北渚挡住了两个人:“下面还没破,他们不敢上来,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楚北渚已经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也不知道前前后后有多少人从他身后上来,更不知道有谁和他在并肩战斗。
似乎当他听到不知谁喊的“我们赢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随之他眼前也暗了。
☆、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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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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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
金兵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退走了,连着半个月杳无音讯。
随着时间过去,因为死人而带来的伤感也越来越淡,在这期间,赵景祁几次派轻骑兵深入草原探查,但都没有发现金军的踪迹,反而是因为深冬中草原的苦寒,而冻伤了很多人,因此只得放弃在冬日作战的计划。
还有便是朝廷的征兵到了,第一期的兵役到了将近一百万人,现在安置在关内,这些前线的士兵又能稍微轻松一下,不用一边提心吊胆敌军来袭,一边苦哈哈地修补城墙。
这一等,就快过年了。
没有战事,没有敌军,偏偏城中又没有百姓,只有这些梁军在这小小的旅安城中相依为命。
又过了一日,盛衡下令,大军回撤临闾关,留下一部分人驻守旅安城,其余人等皆撤回长城以里。
楚北渚所在的千户所也撤回了关内,临行前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因为在五军营中没有假期,过年也不能回家,所以众人倒是习惯了一起过年,只有楚北渚还是第一次在军营中过年。
吕禾盛见他情绪不是很高,就和他说:“大人,您别看咱过年没法和家人团聚,但是吧,也是挺好玩的,可能比在家过年还好玩。”
楚北渚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问道:“有什么好玩的?”
“包饺子!肉管够!”一听到吃肉,吕禾盛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楚北渚笑了一下:“就这点追求?”
吕禾盛挺了挺胸膛:“您想啊,大饺子,全是肉,煮好了一咬还流油,那都是猪油,可香了。哎,要是来点醋就更好了。”
楚北渚没说话,笑着看他,感觉这些兵还是挺可爱的,当兵之前家里都挺穷的,反而当了兵之后过得更好,起码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顿肉。
楚北渚原本对吃肉没什么太大的执念,但来了北边之后就也没吃上几口肉,被吕禾盛一说竟然还有点馋了。
“伙夫这么好的?竟然能包这么多肉进去?”旁边一个小兵听见了他们俩的对话,凑上来问。
“哪啊!”吕禾盛一脸嫌弃,“他们就连打菜都要抖勺子的,咋可能给我们放这么多肉,是我们自己包的。”
楚北渚这下也惊了:“过年还要自己包饺子?”
“是啊!”这是旁边的一个百户,年纪有些大了,想必是在军营中有一段时间了,他说,“给每个人半斤肉的份例,按所发肉和面还有菜,自己包,每年也就除夕一天能这样。”
“是啊,老赵手艺可好了。”吕禾盛说的是刚刚那名百户。
老赵谦虚了一下:“没有没有,就是当兵之前就会做饭而已。”
楚北渚诚心夸赞:“那还真厉害,我可是一窍不通。”
老赵憨笑了两声:“人家读书人不是说了,君子远厨房嘛,您这样的大人当然不会做饭了。”
“好啊老赵!”吕禾盛刻意装出凶狠的样子:“你说我们都是小人喽!”
进关的一路大家都情绪高涨,上面的将军们也没有要求严肃纪律,进了关后,营地都已经安排好,安营扎寨之后,就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虽然是战时,但休战期间部队每天还会训练一会儿,程度维持在稍微有点累但不过度疲惫之间,这样也是为了让士兵不彻底松懈下来。
日子也这样一天天过去,临闾关与旅安城不同,关内的城中还住着许多百姓,虽然战事刚起时大部分人都向南逃难去了,但现在看见梁军占了很大的优势,又纷纷回到了家乡,又因为临近过年,现在关内的街上热闹得很。
因为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人数很多,在城内乱晃会严重地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所以军营里规定,只有百户及以上的人可以进城,其中百户若是进城还需要千户批准。
楚北渚不受这个规定限制,因此跟着吕禾盛进城去转过一次,街上竟然还开起了一条集市,虽然这个集市规模很小,也能没多少商家,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安心,仿佛这场战争只是大家做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百姓仍旧安居乐业,自得其所。
一走进集市,吕禾盛就看见什么都想买,先是拉着楚北渚坐下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暖了身子,然后就一头扎了进去。
直到吕禾盛看见了一个卖头花的铺子,他也跟着凑了过去,摊子前面的都是小姑娘和小媳妇,看见吕禾盛一个大男人过去又惊又奇,甚至有一些羞涩的女子直接扔下手中的头花跑了。
楚北渚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他,但看到同僚的份上,还是在身后拉了一下吕禾盛:“这你也要买?”
吕禾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自己挑了几个头花,待要付钱时一摸怀里竟是空无一物,自己带出来的那点铜板竟然都花光了。
楚北渚无奈地自己掏钱给他付了,吕禾盛说了句“多谢啦”就开开心心地将头花装了起来。
“你可是家中有姊妹?”楚北渚见吕禾盛又将视线放到了一个卖女子成衣的店铺上,忍不住问道。
吕禾盛突然红了脸:“我只有两个弟弟,但是有个媳妇。”
楚北渚惊讶地看着他:“你今天多大,都有媳妇了?”
吕禾盛喏喏地说:“就是我小时候,爹娘在田里捡到了一个被人扔掉的小女孩,然后带回家养着,说是给我捡的媳妇,等过几年我回乡了,就能娶她了。”
“哟!那你这不错,人家娶媳妇要给那么多聘礼,你倒好,什么都不用给,媳妇就在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