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3)
摸清这事的来龙去脉,阿净多少察觉三梅村的人并不待见他两,遂问两人要不要跟他们到外地去。
华春流心知就算离得了三梅村,也离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这天底下,两个人男人走到哪儿都免不了遭人话柄。
再者说,他们在三梅村住了十几年,山腰那房子是三好一砖一瓦亲手搭建的,那田地是两人多年的心血。他们的根早已扎在这儿,这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离开了又能去哪儿?
阿净见两人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昔日主仆匆匆相会,道过珍重,便各赴前程。
日子过去,三好的腿脚还没好利索,夜里华春流替他擦过身,坐在炕边替他揉腿。
许是他的手势太好,揉了没一会儿,三好便舒服得睡着了,便未见着华春流仿佛忍耐着什么,狠狠地咬着唇。
他将三好的腿放回去,解衣卧下,蹑手蹑脚地钻进对方怀里。在贴上那具炙热身躯时,一声轻吟脱口而出,体内宛如万蚁噬咬的感觉越发炽烈。他发狠地掐自己大腿,企图像那一夜,用疼痛压下烧身欲火。
原先他想着熬一两天就好了,却未料那药性毫无退减,每日夜里都按时发作。华春流心里恼火,又无处发泄。这样下去实在太折磨人了,他得想想法子……
三好半睡半醒间觉出尿意,手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他心里一慌,小腹又传来一阵阵难耐的酥麻。
“春流儿?”三好瞥见被窝鼓囊囊地拱起,掀开被子一看,赫然看见有人跪在胯间,正吞吐着他的阴茎——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华春流。
他撅着屁股,欲求不满似的扭着腰肢,散乱的长发垂在颊边,亵衣堪堪挂在肩膀,一眼就望到底下的乳头。
三好被眼前春色吓得人都懵了,疑心自己还在做春秋大梦,便见华春流不情不愿地将阴茎吐出,还食髓知味地在龟头舔一记,眼神迷蒙地看他,唇边挂着的不知是唾液还是别的。
三好往自己脸上呼啦打了一耳光,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匆匆拉过被褥遮住两人的身体,话却说得磕磕巴巴,“春流儿,你怎么……别这样,快起来,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华春流被他一顿拉扯,逐渐拾起几分理智。他先是茫然地望着他,而后想到了什么,难堪地垂下了头。
回来以后,村里人常用怪异的目光端详他,似不相信他能以完璧之身走出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土匪寨。
三好虽从未问及那夜的遭遇,看来也是认为他被玷污过,见弃他了。华春流不无自嘲地想着,难怪这些天他从不碰自己。他还道是他腿伤未愈,原来并非如此。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心里头就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子,偏生刀刃生了锈,钝钝地磋磨着皮肉,宛如凌迟。
华春流想跟他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除了他以外,自己真的再没别的男人。
三好并不知他曲折迂回的心思,只是想到,那夜寻他时,不经意听见有人说他两不检点。他在心里堵了一天,也不明白咋就不检点了,左思右想都怪自己平日索求无度,才害他坏了名声。
他悔恨地蹙起眉,信誓坦坦地保证,“以前是俺不对,以后俺不会再弄你了。”
旁人说他傻他不介意,却容不得他们说华春流半点不好——他怎会不好?在三好心里头,就是神仙也比不上他的春流儿。他的命事他救的,他也从不嫌他脑子笨,还给他起了小名儿。
天下有三好:平步青云是一好,闲云野鹤是一好,俗世欢愉亦是一好。他将诸般美好许给他,愿他长存善心,则世间纷扰皆成空。
想到此处,三好忍不住去牵他的手,十指交缠也嫌不够。
华春流迟疑地看着对方神情,分明是眷恋的,着实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便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他思索了片刻,爬将到他身边坐着,“三好,咱虽然没拜过高堂,但也是见过父母,斟过媳妇儿茶。夫妻同床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从未觉得是你强迫我。你想要我,我也自然想要你。”话到此处,华春流面红耳热地低下头,“我的心只向着你一个,所以从来不觉得丢人……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话音一落,他就被搂入一个炽热的怀里,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他,箍得骨头都隐隐作痛。
华春流虽然凡事都由着自己,却是从未说过半句爱语,听得他这一番话,三好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疑心自己其实早在土匪窝遭了害,现下不过是他的一场旖梦。
不管是梦还是真实,三好还是高兴得发狂,先前那点顾虑全抛诸脑后,声音似喜似泣,“俺也是,俺也一样,这辈子都只向着你一个人。”说完又觉得不够诚意,恨不得剖开一颗心给他看,“要是有半句谎言,俺就天打雷劈,不得好……”
华春流赶紧伸手堵住他的唇,“别说胡话!”
“不是胡话,”三好低头去吻过他的手心,牵过他的手抵住自己胸膛,“春流儿,俺从不骗你,俺说的都是真心话。”
华春流感受着左胸底下跳动的心,只觉对方的话似三月春风,照拂得人无比惬意。
三好乍然想起件事,起身点了灯,拎了两个小玩意儿回来。华春流定睛一看,是两个泥娃娃,捏得不精巧,却瞧得出是照着他们俩捏的。
“前些日子就捏好了的。俺手笨,把你捏丑了,一直没给你瞧。”三好怪难为情地揉了揉鼻子,“你要不喜欢,俺明天再给你捏一个。”
“不用,这个就好。”华春流和他坐到一块儿,将两个小泥人捧在手心上看,越看心里越是欢喜,忽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首民歌,便轻声哼唱起来:
泥人儿。好一似咱两个。捻一个你。塑一个我。看两下里如何。将他来揉和了重新做。重捻一个你。重塑一个我。我身上有你也。你身上有了我。
两人头挨头,肩并肩,就着灯影念着一支小曲儿。在这山腰小屋静谧一隅,浮生也变得漫长。
被人误会又如何,被人轻看又如何,他在乎的不过是一个人,他的一句话。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句话,说多了也是枉然——他要跟他好,好上一辈子,少一须臾,一刹那都不算一辈子。
秋分过后,便是中秋佳节。
经历了不久前的离别,华春流和三好都格外珍惜这人月两圆的日子。
今年无旱无涝,庄稼收成尤其好,桌上菜肴较以往丰盛,为了庆祝三好的腿伤痊愈,华春流还特地到村里买了肉。在灶房烧饭时,三好就在堂屋做灯笼。待他端着两荤四菜一汤出来时,斜阳西照,三好在满室昏黄坐在马扎上,一脸专注地低着头,周遭七彩纷呈、形态各异的花灯摆满了一地。
华春流忍不住说,“你做那么多,咱两合共就四只手,怎么拿得过来?”
“那……”三好闻言幡然醒悟,拗着手上那裁到一半的木枝,望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春流笑吟吟地安慰道,“无妨,吃过饭咱们把灯笼挂外头去。”
“来,先吃饭吧。”
三好忙活了一整天,闻到红烧肉的香味儿两眼都冒光,听话地溜去把手洗干净,坐到饭桌边巴望着垂涎。
不带片刻,一桌饭菜便已风卷残云地消去大半。华春流手上一个不稳,那块红烧肉掉在地上滚了两滚,滚到三好脚边。他正把最后一块肉送进嘴里,见到这一幕,又停了下来。
他咬着一块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华春流知道他不舍得吃,是想让给自己,便俯身过去。
两人的唇贴到一处,三好两眼倏地睁大,连叼着的肉何时被人咬去一半也没察觉。
华春流舔了舔唇,望着尚在发懵的人笑道,“好吃不?”
三好这才涨红着一张脸,唯唯诺诺地也说了一声“好吃”,怪不好意思地低头扒饭,抬起头来喘口气时,华春流伸手替他擦掉嘴角沾着的饭粒,“吃慢些,我又不跟你抢。”
“……”三好看他习以为常地把饭粒吃掉时,只觉这回直冲脑门的血又倒流到下去,难言的某处蠢蠢欲动。他这回干脆把脸埋到碗里,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两人的小屋建在山腰,无城楼遮挡,视野极是开阔,推门往外一朝,一轮圆月便直直落入眼底,美得叫人生出不知今夕何夕的感慨。
两人走出院子,在屋檐各挂一个红灯笼。三好郁闷地望着院中不见半点生机的土壤,“你说这梅子树什么时候能发芽?”
“哪儿能怎么快。”华春流沉吟片刻道,“你要是真想吃,咱们去买就是了。”
“不买。”三好赌气似的道,“俺就要吃这颗树上结的。”
“那可要等来年春天。”他把掰好的一瓣柚子去皮,喂给三好,“来,解解馋。”
三好凑过头来,不经意把他指尖也吮了一下,含在咂摸了一会儿,欢喜地回头看他,“好甜。”
“当真?”华春流笑笑地望着他,自己也拨了一瓣来吃,舌头还未尝出味道,心头却像长出了味蕾,那滋味确实是甜。
两人闲谈着出门散步赏月,一路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三好当初捡到那只雏鸟的地方。
“来,你抓稳了,俺抱你上去。”
月色掩映,三好托着他的臀,华春流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把灯笼勾到枝头。借着月色,华春流瞥见树冠里似乎有一个鸟巢,心里雀跃,又不敢出声惊扰,便凑到三好耳边道,“我看到了,还真有个鸟巢。”
温香润玉般的身体贴在背后,双手还抓着那两团柔软弹性的皮肉,那人还存心挑逗他似的在耳边喷了一口热气,三好方才强自忍下的欲望这下又有死灰复燃的势头,他应了一声,把华春流往身上抖了抖,“灯笼挂好了,咱们回家吧。”
三好步伐匆匆,一支箭似的奔回家,华春流一路还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了,直到人被压到炕上,三好呼哧呼哧地撑在自己身上,他反应再迟钝也懂了。
“春流儿,俺……”事到如今,三好却又害羞起来,躲避那双比月光还亮的眼睛。
华春流用几根手指灵巧地挑开他的衣裳,两腿引人遐想地打开,单刀直入地道,“三好,我想要你。”
三好本来还在犹豫,听得他这句话,血液轰的一声流冲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把人搂在怀里可劲儿地亲。
猛亲一顿还不够,还用舌尖舔他的嘴,咬他的鼻尖,吸他的唇珠,把人中都吸红了,华春流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心里又觉得好笑,不睁眼还以为自己是被一条热情的大狗扑到了。
狠狠地耳鬓厮磨一番过后,三好直起身,把衣裳脱了往后一扔,又伸手去解他的亵衣,急得手都在抖。
两人坦诚相见,三好瞥见泛红的胸口那两处凹陷的乳头,只觉邪火在体内烧得旺盛,脑子也晕乎乎,“这、这奶子怎么又进去了?”
华春流听见这粗野的词汇,耳根发烫,羞恼地撇开眼,“还不是你总吃它。”
这话可不冤枉他,三好行房时总爱像对女人那样作弄他的乳头,把乳晕吸得又大又肿,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连乳尖都被挤得陷进去了。
“那俺帮你吸出来。”三好望着男人平坦的胸膛上两抹瑰丽的艳红,竟有些倒错的美。他吞了口唾沫,说着还真埋头到他胸前,吃奶似的把整个乳晕含到嘴里,用力一吸。
“……你轻点儿。”华春流表面上虽不甚情愿,但身体却是被对方弄得趣,不过被啜了几下,浑身抽了骨头似的发软,整个胸膛一片酥麻,本来想推开的手不听令地转为抱着他的头,拱起腰,迎着对方的头脸迎去。
“另一边也弄弄……”
三好依言用两指夹住被冷落的红晕,又是拧,又是扯的,疼痛中又生出异样的爽快,惹得华春流几乎哭出来。
三好不屈不挠地吮吸着,终于把左边乳尖给吸了出来,红彤彤、胀鼓鼓地挺立着,他惊呼一声,“出来了!”得意地用手去抠另一边,“再忍忍,这边也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