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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武史略 下(244)

作者:五斗斗斗米 时间:2019-03-17 18:02:16 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朝堂之上

  “什么?”吉安眼含不忍,南宫玉良一阵害怕,声音经不住颤抖。
  “京城传来旨意,陛下,驾崩了!”
  “不··不···不可能”
  南宫玉良看着天边,艳阳高照,蓝天白云,若是王爷死了,怎么会有如此好的天气。
  “太后!”越弘惊叫一声,扶住晕倒的南宫玉良。
  黑暗里,南宫玉良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死了,绝不可能!
  王爷,我还没告诉你,我好想跟你在一起,不去管什么礼法,不去管什么天下,我只想看看你。
  我还没告诉你,我对不起你,我还没有补偿你呢,你怎么能死呢!
  睁开眼睛,南笙和吉安守在床前“王爷呢?我要见他”
  “太后··”吉安似乎想劝慰什么,可什么说辞都没有找到。
  无论南宫玉良如何否认,武帝确实死了,死在一个冬日的暖阳天里,那日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同知晓噩耗那日一样,没为一任帝王的离去而有任何不同。
  新帝登基了,他要被接回皇宫,住进不知道哪个堂皇的宫殿内,已显示天子仁厚,尊崇孝道,
  黑暗里,南宫玉良坐在窗前,抱着膝盖看着窗外。
  为什么我从没梦见过您?为什么···不过不要紧了,你不来我就去找您吧!
  “王爷我有话跟您说”
  我要告诉你,我不该顾及那些虚礼,若是我知道···我知道您会离开的这么快,即便天下唾弃,即便您恨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的。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皇宫,不该让你一个人在黑暗和孤独中离去。
  当的一声,青铜酒樽落地声清脆,南宫玉良挂着微笑,倒在了榻上。
  大兴元年,武帝驾崩五日后,宣德太后南宫玉良突然病逝,临终留言,葬于宣帝陵西。宣帝陵西,同武帝陵遥遥相对。

  ☆、后记02—临晚风篇

  许是京城风雪厚重,所以圣意传到吴地晚了许多日子,这未免不是一种眷顾,毕竟有些消息能碾碎人心,特别是那些蒙在鼓里的人。
  水镇东门的小院落,曲封辉推开院门慢慢走进来,隔着窗子能听见临晚风逗弄虎儿的笑声,他叹息一声,又收敛起来。
  “小风”
  临晚风侧头看他,忽地皱皱眉说“你不在家陪陪顾公子,老来我这里干什么?”
  “呦!你这个小崽子,还真是死性不改”曲封辉摇摇头,瞧瞧一旁的虎儿,手欠的上前掐了一下。
  啪!临晚风瞪了他一眼,曲少爷悻悻的收手,刚要坐下听见临晚风问他“曲少爷,你说姓白的能来这里待一阵子吗?”
  “你要干什么?”曲封辉不经意的问。
  “虎儿和芊芊根本没有什么重病,都怪红姐大惊小怪,我也是关心则乱,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姓白的也开窍了,我琢磨着不如等到了黄道吉日,在这儿把老东西拿下?”
  临晚风说着将脸别向一边,曲封辉抬头看看他脸上的红晕,抿抿唇,拳头一握,刚要开口临晚风忽然站了起来。
  “下雪了!”临晚风抱起虎儿快步走了出去。
  曲封辉跟在他身后,站在房檐下看着他,临晚风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脸上一片欣喜,曲封辉知道他心底的欣喜更甚。
  “哈哈··姓曲的,你说姓白的要是发现自己被我绑进洞房的是什么表情”
  临晚风看着他,笑的暗戳戳的坏,曲封辉深吸一口气,站到他身旁“呵,那小子,准半推半就的从了,他就是假正经!”
  “没错!”
  房檐上积了雪,在这南国很是难得,一弯月牙浮在枝头,曲封辉吐了一口酒气,挥挥手又站到房檐下。
  身后犹有胡大哥的劝酒声,还有小崽子得理不饶人的叫嚣声,他盯着那弯月牙,眉头动了一下渐渐绷紧。
  “白六爷,或许我不该劝你应下”
  “怎么了?”红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到他一旁说“几年不见,变成诗人了?这酒量越发不如姐姐了”
  “呵呵,红姐,客驿里谁的酒量有你好?”曲封辉瞥了她一眼。
  “小六爷不得了那个破毛病的时候,还算的上海量,就是从不姐姐多饮,要不姐姐早就成功了”红姐已经微醺,斜着他笑着调侃。
  哈哈··曲封辉想起段挥刀饮血,却又混不吝的日子,他侧耳听听屋内回道“要是那样,小崽子和胡大哥就都两空了”
  “现在想想,小六爷远没有我家老胡好”红姐侧身看着屋内,柔美温柔的笑笑,曲封辉侧眼看着,难得在这个彪悍的女人身上看到温婉和顺。
  “哎,小崽子跟我说过几日小六爷要回来,然后成亲,真的?”
  “小崽子是真这么打算的”
  红姐皱皱眉,忽地一乐,一拍曲封辉的肩膀说“难道说小六爷又被逼婚了?”
  被逼了许久了,曲封辉笑笑,又看了一眼屋内,陡然有些沉重难堪,冲红姐施礼说“红姐,我醉了,先回去了,免得言言骂我”
  红姐点点头,曲封辉走到院中停下,侧过身子看向屋内的灯火,冲屋檐下的红姐忽然开口“红姐,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小风”
  红姐心底一跳,回过神曲封辉已经消失在院门外,她回头看着醉倒的小崽子,一股直觉的隐忧徘徊在心底。
  河面波光轻微,船帆伸的笔直,小福子拉了拉披风钻出船舱,站到船头的甲板上,向远处眺望。
  “还有多久能到?”
  “客爷放心”船家笑着冲他说“虽说落了雪,但咱这儿毕竟不是你们北方,明天一准到水镇”
  “还是快点吧”小福子望着江面说“有人正等着消息呢”
  “好勒”
  水镇
  当··当··当··
  塔楼里,九声钟鸣隔着几朵白云飘来,红姐坐在窗边,看着街边渐渐聚拢的百姓,微微蹙眉想了一下。
  “九声,这是天子驾崩吧”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一道声音‘天子诏,先帝崩逝,晋王仁孝,得继大统,天下诸郡尽皆服丧,酒肆不得···’
  “毛病真多”红姐翻了个白眼,回神看着对面忽的一愣“怎么了?”
  临晚风坐在对面,茶杯端在手里,身子细微的颤抖,目光直直盯着下面宣读圣意的兵丁。红姐抬起手臂,刚要碰碰他,临晚风一下子冲了出去,茶杯摔在地上。
  姓白的,他在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临晚风冲下楼梯,咚的推开大门,手臂一下被人拉住,曲封辉胸膛起伏,紧紧的拉住他。
  “小风”
  “姓曲的,那人胡说八道吓我,我要去告诉姓白的”临晚风回头看着他,嘴唇轻轻的颤抖。
  曲封辉再次拉紧他,双手将他的身子搬回,轻轻的说“小风,他没有胡说”
  “不可能,我要去找姓白的,让他替我出气,他一定会替我出气”临晚风甩开他,刚迈出一步却摔倒在地上。
  “小风!”红姐正好出来,赶紧上前扶起临晚风“这是怎么回事!”
  “离京时”曲封辉深吸一口气,上前看着临晚风的眼睛说“白六爷让我告诉你‘人生很长’”
  “去他妈的很长,去他妈的人生”临晚风破口大骂,猛地推了一下曲封辉,向渡口跑去。
  什么人生很长,姓白的,你他娘的跟老子说什么呢!没有··没有你··什么人生!
  江边雪花飞舞,渡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坐船,一艘小舟缓缓靠岸,临晚风见船靠岸刚要上前,小船里钻出一个人,系着披风,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小福子站在岸边,隔着零落的雪花看着临晚风,他忽然不敢开口,他隐隐明白,若是说出口,必将崩溃那一袭红衫的人。
  “公子,陛下··不在了”
  啊··啊···一声嘶吼划破天际,不似人声,却痛断人心。
  “小风”曲封辉从后面追来,蹲到他身旁“你听我说···”
  “不!曲封辉,我听不了··我听不了”临晚风跪在冰凉的地面,微微抬头看着水面“我爱他,我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爱他,我比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些人都爱他,你们谁都不明白··不明白!”包括他。
  曲封辉动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临晚风手掌贴着地面,痛苦过后,极度疲惫的身子渐渐倒下,他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看着头顶飘飘洒洒的雪花。
  “我最爱的人不在了”
  三月南国花开,临晚风站在渡口仔细的搜索着什么,片刻后还是放弃了。曲封辉和红姐站在他身后不远,看着消瘦了的小崽子,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曲公子,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小福子在一旁开口。
  “麻烦你了”曲封辉施礼。
  “这是遗命”小福子回礼,看着临晚风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照顾公子的”
  春日渡船高大,临晚风站在二层的甲板上,看着已然青山绿水的两岸,小福子从船舱走出来,看看他上前。
  “公子,站了许久了,进去休息一下吧”
  “小福哥”临晚风没有回身,仍看着前方说“他的话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陛下说”小福子走到他身边,低沉了声音“这万里江山,有许多景致他都想去看,但总是没有时机,不得空,若公子有机会,代他看看”
  人生很长,万里江山无数奇景··临晚风抿着唇,下颚紧绷,紧攥了一下栏杆。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就喜欢倚老卖老,我就证明给他看看”
  大兴十年,孝帝励精图治,吴地尤为富庶,南北往来的客商尽在建邺途径停留,商船高大,有些竟从江水出南海,一路行至外邦,以货易货。
  建邺
  小福子穿过喧嚣的酒楼,快步走到后面的幽静小楼里,临晚风坐在阁楼的窗边,听见他的脚步声站起来。
  “小福哥,你回来的好快”
  “公子”小福子冲他笑笑,施礼说“齐掌柜派出南下的商船回来了,带来不少稀罕玩意儿,咱们去看看?”
  “去看看”小福子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刚走了两步,临晚风又返回屋内“等一会儿,斗笠!”
  “公子,齐掌柜见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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