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3)
作者:司马拆迁
时间:2020-03-20 09:29:33
标签:互攻
查过江放的人都知道他弓马娴熟,似乎善战。
可毕竟没上过战场,是真有才干还是纸上谈兵还未可知。
人人都以为他要秣马厉兵,没想到姬珩“借”他的粮到了,他竟带着人种起地。
姬珩蓦地笑道,“这可不是专心农事。”
他心中隐约有个大概,将这件事暂放,道,“我记得他父亲勉强有几分将才,不知道儿子又有几斤几两。”
侯府长史问,“君侯是想邀庆侯一同北狩?”姬珩道,“蛰伏了半年,半是为了收集庆州民心,另一半也是为了让其他州侯摸不清头脑,不对他下手。
我给他北狩的机会,要是他真有将才,经过这次,地位稳固,不需要再忌惮其他州侯。
要是个草包,我那侄儿容不得他丢人显眼,就会立刻废他州侯之位。”
【附录】……后亲率士卒,躬耕庆北,手足胼胝不居。
训练乡民,以为备御,定屯兵之制。
《后周书·本纪·武烈皇后纪》
第4章
建元六年冬,昭武与后北狩。
《后周书·本纪·昭武帝纪》草棚里几案上摊着一卷锦书,露出几个字,“北狩乌野”“期与君同往”。
卢道匀从鼻子里哼,“姬珩邀你北狩?”时已入秋,江放早就换了农人穿的裋褐,刚从田间回来,一身是汗,正仰头往嘴里灌水,听见就随口应一声。
北狩即是北方狩猎,北戎每年入冬都会犯境小规模侵掠。
姬珩既然要那个诸侯之首的地位,就要承担诸侯之首的责任,提前布防或是主动伏击,今年看这邀人的姿态,想必是要主动伏击。
卢道匀说,“你这庆侯不到一年,现在庆州人都知道你是真要与民同辛劳,不是装样子,民心刚刚归附,你没必要冒险跟他北狩!”江放把那卷锦书甩来甩去,“如果北狩得胜,庆州的民心立刻归我,凭这一胜,我甚至能傲视诸侯。”
卢道匀跺脚,“万一你败了?”江放无赖道,“我不可能败。”
他弯腰把绑腿拆下,卢道匀气得团团转,还被他差遣,“姬珩写什么冠冕堂皇的东西,你替我回,十月我跟他回合。
哦还有——”他问,“那什么,我上回带回来的避子丸放哪了?”卢道匀一口气冲翻天灵盖,“你送上门去还自备避子丸?”“不然呢?”江放吊儿郎当堵他,“你想看我光棍一条过去,大着肚子回来?”九月底,江放即将带兵离开。
临行前还在嘱咐卢道匀,“州侯印信我留给你——虽然真乱起来那玩意没什么用——手令也给你留了一张,有什么事你就带着人跑,保命要紧。”
卢道匀没好气地给他递剑,一个兵士来报,“扬壑先生求见。”
江放吓得跳起来,赶紧整衣领整铠甲,把靴子都擦了两下。
那老头在庆州讲学多年,不当官,但是州府上下许多官吏都算他弟子。
江放倒是想收服他,没想到第一次见,就被老头拄着拐杖训了半个时辰,把他彻底训懵了。
要是个假道学还好,偏这老头真是言行如一,一把白胡子两袖清风,正直严苛得不得了。
江放辩又辩不过,打又打不得,灰溜溜地见他就想躲。
好容易收拾整齐了,出去拱手,“扬壑先生……”老头肃然问,“楚侯邀君侯北狩?”江放道,“是。”
老头正色行礼,“北狩本就是诸侯事,老夫无法劝君侯不去。
只是此去,请君侯务必藏锋。”
羽翼未丰而锋芒毕露是大忌讳,江放心道当然了,我又不傻,回礼道,“晚辈记住了。”
十月,庆军与楚军会师乌野。
姬珩到辕门迎接,远远见他一骑当先,不由一笑。
马还是那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照夜”,白马黑甲,如此耀眼,真上了战场,活脱脱一个靶子。
转瞬间,人在马上,如星驰一般奔来。
翻身下马,取下头盔,扬眉道,“楚侯,好久不见,风采如昔啊。”
他毫不掩饰,上下打量姬珩,姬珩不以为忤,从容迎道,“庆侯久违。”
毕竟在大营里,姬珩虽然没穿甲胄,但此时的袍服是可以穿在甲胄下的,不似初次见面,锦袍玉饰,笑意微微。
如今的模样多了几分锋利,倒叫江放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得不行。
他强行移开眼,拉上跳下马的下属,双方人同时见礼,一同向主帐走去。
主帐守卫严密,前面议事,后面该是姬珩住宿。
一进帐就觉得炭火烧得暖,帐内挂着舆图。
江放看那舆图上做了几处记号,开门见山,“楚侯要庆州如何效劳?”姬珩一点大营外七八十里的一处关峡,“守住天峡即可。”
江放低头细看,北戎侵扰常兵分两股,时分时聚,来去如风,叫人头疼。
姬珩有意将这次的北戎兵彻底截断,分别围剿。
他轻松道,“没问题。”
又抱起手臂环顾楚州上下,“只是北戎犯境的时间不定,我这边只备了二十几天的口粮。
要是他们十一月中下才来,我们就荖阿夷拯哩钯骝凄苓吧儿砌,不得不向楚军要饭了。”
今年雪来得晚,十一月中下才有大雪,大雪不下,北戎怎么会来。
楚军那边有将领怒道,“半年前才借粮,现在说一同北狩,庆侯连粮草都不备,哪有这样的道理!”江放看向姬珩,只见姬珩似笑非笑,就耸肩叹气,“庆州穷啊。”
姬珩一锤定音,“诸位,容我与庆侯一叙。”
江放也使个眼色,两边下属都离开,偌大主帐只剩下江放与姬珩。
姬珩有趣道,“借的时候说得好听,现在就想一借不还了。
不仅不还,还要再借。
我听说你率部躬耕,上天垂怜,今年庆州可是丰收。”
只要有百姓还吃不饱,庆州的再丰收,他也不会拿粮来还债做军粮。
江放干脆无赖到底,“要粮没有,要人有一个。
你看我值多少军粮?”姬珩不禁笑起来,“你究竟是来北狩的,还是来被睡的?”江放难得哑口无言,与姬珩的距离不足一尺,就靠上去,英俊面孔半带挑衅,“那就要看楚侯睡不睡了。”
他们四目交对,姬珩伸出手去解江放的薄甲。
江放一边让他解,一边主动脱,不多时只剩底下的袍服,江放再扯开腰带,大块胸膛露了出来,姬珩扣住他的腰,“转过去。”
他老实趴在桌上,屁股贴着姬珩下身,裤子被扒下,即使在毛毡厚重,炭火热烈的大帐里,也两腿一凉,可想着姬珩的手按在他大腿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有股火烧得实在旺,胯下的东西竟蹭着桌子边缘一点点变硬。
那张舆图就在眼前,他尽力让自己看舆图,别想姬珩。
姬珩的手指在冰凉的油膏里探向穴口,江放问,“你……打算在天峡……放多少人?”他身体又绷紧了,姬珩明知他想分心,配合道,“三万。”
“那你岂不是……没有足够人马剿灭……右贤王的人……”姬珩明面上说截断两股北戎兵,分别剿灭,实际上右贤王那根本剿不了,分三万人守天峡以后,他只能重击左贤王部。
实际上的用兵姬珩当然不会对江放全盘托出,此时朝他臀上一拍,“专心。”
江放哼了一声,盯着舆图,突然道,“我有办法。
我不需要三万人。”
他撑起身,眼睛雪亮。
姬珩听他说有办法,欲火也消了大半,“嗯?”江放将衣服扯好,“我要去天峡看看,回来和你说。”
便大步走出主帐,招呼下属,骑着“照夜”奔出辕门。
第5章
江放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时辰。
这时节鹅毛大雪还没来,可小雪也下了几场,雪下不化,寒气刺骨。
江放奔到天峡,四面树木萧瑟,吐气成雾。
他只顾看地貌,来回纵马,又到天峡高处下望。
“照夜”载他进大营,没休息多久又被他骑到这里,等不下去,低头蹭他。
江放摸它脖子,“再等等。”
有了把握,才回到营中。
他本来身体强悍,冬季也体温高,可回营才发觉四肢有些僵,脸更是冻麻了。
冻成这样要先暖和起来,可不能一时之间太暖,他就要了桶半热不热的水,抬进自己的帐篷。
才脱干净衣服,往水里一坐,帐帘掀起,姬珩进来,江放照泡不误。
身上冷久了,浸在温水里都如被热水煎熬。
他身上湿淋淋的,姬珩走近到浴桶旁,弯腰试了试水温。
江放靠在桶上,“我只要五千人。”
姬珩脸上的笑意淡得接近不存在,“你确定?”江放盯着他,瞳孔里有锐利的光,“五千人,先从我的人里挑,不够再从楚军补。
令行禁止,生杀由我。”
姬珩掬了一捧水,浇在他肩上,“可以。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
江放道,“你是主帅,做不到就把我军法处决。”
这一来便立下军令状,姬珩没料到他会做得如此之绝,顺手递布巾给他擦身上的水,江放却站起身和他平视,舔了舔嘴唇,“喂,那之前没做完的事,你还做不做?”姬珩把他往床边带,他本来要趴在床上,却被姬珩一拉,这回要他仰面。
那双手推他的大腿,让他大腿张开,五指却在胸上抓揉,“上次还没这么大,被操大了?”那是种地种大的,练习骑射练大的。
江放嗤笑,“你才操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