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大雾(282)

    什么智能虚拟生命试图奴役人类，什么新时代星际隐患，各种说法都冒出来了。
    按照黑暗议会的习惯，恨不得把黑客帝国当拎出来当例证，甚至有个血族摸出翻拍的高级收藏经典版变形金刚= =
    这事最终是由赛路斯与凯普特答复的，作为拜蒙的改造者，他们实在不想说出真相——也许有些人天生变，态喜欢杀戮与鲜血，机甲是绝对没有这种毛病的，就算有也是程序设计者的毛病，机甲只负责执行。
    拜蒙的野心，其实是它的进取心，它搞风搞雨，原因也只不过是它热爱演讲，热爱伪装亲切，热爱刷每个人OR机甲的好感度。如果说阿斯蒙帝斯的梦想是做大众情人，拜蒙就是想做大众偶像——这不是深蓝星科学家搞出来的，是主天使长机甲数据库原来的记录与改造智能程序结合后出现的副作用。
    谁也不能阻止一个宗教国度出来的机甲做偶像派领袖。
    “这是整个前线的中枢，我掌握着新摩尔威亚，红蛛星云已开发区域，还有独角兽星系的边界，未来就有一批隐秘情报站要建立！只要停战协约一签订，两星系允许贸易往来，我的情报事业还能做得更大。”
    拜蒙得意洋洋，然后压低声音快速说，“对圣辉帝国的渗透计划还在初级阶段，不过我们已经获得了很多有利情报！”
    “教皇的有吗？”
    “呃！”
    拜蒙眼睛瞪着赛路斯说不出话。
    上来就要特级机密，哪有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是深蓝王国情报机构连教皇今天早晨吃了什么都知道，这仗还用得着打吗？
    麾下拥有最多机甲军团的王级机甲忍不住嘀咕了——
    赛路斯带着真知之王悄悄离开深蓝星的事，雷蒙盖顿机甲都知道，在公共频道里，以阿斯蒙帝斯为代表的一方坚持说赛路斯是带着情人去度蜜月了，贝雷特却认为这是一次秘密行动，还提醒拜蒙，首相阁下虽然卸任但没有放弃在暗地里掌握王国的机会，肯定会来前线。
    如今这情况……
    好像有点不对？
    拜蒙狐疑的看赛路斯的通讯投影，奇怪，首相的情人哪去了？
    “教皇近期露面的情报与视频图像全传回去了。”拜蒙一边纳闷一边汇报。
    “我要的不是那些！”赛路斯盯着拜蒙。
    “独角兽星系的历史，原住民、人类的发展拓张史？”拜蒙举起双手，无奈的说，“这些我明白，但我怀疑圣辉帝国早把这些东西就销毁了！否则黛绮公主不用这个做筹码，换取更多的额好处？圣辉帝国皇室自己也说不清这段历史吧！”
    “赛路斯阁下，请你明白。一个狂热信仰着神灵的国度，任何亵渎神的历史都不能记载。”拜蒙摊手说，“我们不可能发现地球末日，人类是怎么来到独角兽星系的记录，只有铺天盖地称颂神的赞美诗。难道你要看神圣教廷厚达四万页的祈祷书吗？”
    赛路斯面不改色的伸手：“就是那个，拿来吧。”
    “……”
    “好吧，我给你发天使星际快递！”主天使之王闷闷的说。
    “实体书，不是电子版。”
    “没问题，我从战利品仓库里给你找一本出来，这是主教级别的大人物才会随身携带的典籍。普通圣辉帝国人不可能阅读到完整的祈祷书。”
    “这是普尔森目前的坐标，你预计什么时候能到？”
    “赛路斯大人，虽然你作为前首相，有优先购买战利品的权利——按照深蓝王国法律，如果没有王国公文调令，没经过国会有关部门签发的命令，就是私人程序，你仍然要付钱的！还有我的天使星际快递，首重就算了，按照路程算的能源费也不是个小数字！”
    赛路斯淡定的抬眼：“多少钱，我给你签支票。”
    拜蒙迟疑了一下，它远在红蛛星云。深蓝王国的情报站虽然四面开花蓬勃发展，但王国银行绝对没达到这种程度，支票必须要回到深蓝王国才能兑现。
    “你在犹豫什么？签有我名字有我虹膜确认的电子支票，难道不能当做货币流通？我可以贴心的给你分签十张，你用支票去找别的机甲买矿藏，或者赠送给它们。每年都有研究所人员换班回深蓝王国，找他们帮忙兑换也是可以的。”
    赛路斯好整以暇的说：“我与温栾也在旅行之中，我不可能将飞船上的能源当做货款支付给你。”
    “好吧。”拜蒙点头，“根据你目前所在星域，请在星图红线标出的区域任选一点，三天后的星际快递将与你们相遇。”
    “……署名为研究所负责人之一，爱伦.赛路斯。”前首相镇定的说，“这样你放心了吧，我总会回到深蓝星研究所，这笔账就算王国银行不认，研究所也会承认的。”
    拜蒙彻底放心了。
    ——虽然它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担心。
    “很好，最后一次确认。”拜蒙一板一眼的说，“等我这边收到电子支票信息与密码，立刻就发货……”
    “滴答！”
    画面里传来一声提示音。
    普尔森在通讯视频里充当背景音：“赛路斯大人，你的私奔对象，已经在休眠舱里醒了。作为你目前搭乘的飞船系统智脑，我建议你立刻去解决。”
    情报站里所有待命的机器人：（⊙＿⊙）
    拜蒙：……原来他们不是度蜜月，是私奔离开深蓝星？等等，支票会不会有问题。
    “不，普尔森，这是绑架。”赛路斯竖起手指，似笑非笑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金色瞳孔微微眯起，神态悠闲的说，“真知之王，你是我的共犯，我们的目标是敲诈白鲸星系海盗，以及向黑暗议会收取租金！”
    ——确实听说赛路斯的情人是黑暗议会名义上的首领。
    “见者有份！”拜蒙严肃的提出。
    “可以，我允许你向红蛛星云黑暗议会支持的财阀矿区多征收百分之一的附加税，理由是深蓝王国前首相绑架了黑暗议会议长，索要赎金。”
    “这……他们不会给吧！”巴不得把议长扔给绑匪，完全不想救！
    “你们可以用收税的名义，让他们分期付款！不同意就不允许他们运矿石离开星域，不允许它们使用空间站！”赛路斯微笑。
    拜蒙用力一拍掌：“有道理！不过租金又是怎么回事？”
    赛路斯伸手关闭通讯，在影像消失前，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回答：“这是愉快旅行的最大秘密。”
    “……嗤，故作神秘。”主天使之王不屑的转头。
    遥远星空中，默默航行的普尔森号飞船上。
    温栾晕沉沉的掀开睡眠舱的盖子，忽然僵住了。
    眼前是漆黑的船舱——绝对不是飞船的船舱，而是十七世纪大帆船木质船舱——数个酒桶放在对面，自己爬出来的睡眠舱像一个标准的六角形棺材，悬挂的油灯摇摇晃晃，外面传来泼水与大力擦洗甲板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种熟悉的，美味如蛋糕的梦境气息，温栾会惊悚的以为自己穿、回、去了！！
    他满头黑线的爬起来，不知道赛路斯又在搞什么。
    船舱外卷起五米高的海浪，天空灰蒙蒙的，船挂着黑帆，握着方向盘与擦甲板、拽缆绳的全是穿着水手服的骷髅。
    它们听到响动，转过脑袋对着温栾森森一笑。
    “砰！”一具骨骸被忽然转动的舵打得扑倒在地，拉起的缆绳也把另外几个骷髅打散了架，它们笨拙的扑腾着，这时温栾听到酒桶后面传来声音。
    伸头一看，好家伙，一窝黑暗生物蹲在那里。
    “太呆板了！你的死灵生物操纵得不合格，我们需要的是一群灵巧的骷髅海盗！”苏塔老巫师正喋喋不休的向一位满头大汗的普通死灵巫师教诲，“亲爱的，我们正在创造黑暗议会电影史的新纪元，你懂吗？黑暗议会想跟梦魔合作的导演多得是，这样一个大海上的幽灵船固定场景要一千能源单位，每拍摄一天还要另外支付一个能源单位，你损失的不是我们的时间，是金钱！”
    苏塔敲完死灵巫师脑袋后，又叹口气：“哎，我应该聘请一位高阶死灵巫师参加拍摄工作的！都是因为付完给梦魔的钱后，预算有点不够了。”
    看到温栾走来时，苏塔眼睛一亮。
    “尊敬的议长大人，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使用一点床上的权利，让梦魔给拍摄道具场景租金打个折扣呢？”
    半分钟后，当赛路斯结束与拜蒙的通话，查看梦境时，发现苏塔老头被高高挂在船头，海浪打得他鬼哭狼嚎：“快放我下来，我是导演！”
    温栾愤愤的撕裂梦境出来了。
    他看到金属船舱时，下意识的愣住：“我们不在阿波罗赌场。”
    普尔森尽职的提示：“没错，其实我们已经离开了深蓝王国。”
    不等温栾反应过来，赛路斯就已经走到他旁边，安抚似的揽住温栾的肩，伸手指着破裂缝隙里的海浪梦境：“我们可以一边旅行一边赚钱，想吃等他们拍完这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