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异变(91)
邓队长:“……”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所以他才讨厌这种一看就是家庭纠纷的问题了,当事人没有证据但会理直气壮,但他们办事是得讲证据。
“能不能详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们需要口供,待会还需要去问问你的父母和其他人。”邓队长道。
刑卓瞌眼,眼皮一耷一耷的,还打了个哈欠,恹恹地在斐沉耳边道:“这戏要唱到什么时候?我晚上还没有吃,你吃了吗?”
“你还没吃?”斐沉有些意外,“这都九点了,六七点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
“找你啊,”刑卓道,“废了我老大的劲,幸好你们这边是小城市,说起来你的邻居们都挺热情的。”
那些大妈们的热情让他都有些消受不了,还想拖他回家见见她们的孙女,刑卓觉得她们比那些凶恶的魔灵更恐怖,至少后者他可以直接干掉。
林艳很焦急,焦急又迫切,她已经想象到美好的未来,但现在那个她讨厌的外甥女一直拖着不肯善罢甘休,她急躁的心情直接让她对邓队长说:“我儿子跟他们没血缘关系,所以邓队长你知道的,平日我婆婆他们对斐沉其实就不怎么好,跟外人一样,这一出事他们自然就怀疑上我儿子了。”
洪思玲张嘴想骂,眼角余光瞥见刑卓,把那一身刁蛮性收了回去,质问:“舅妈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好像我们无理取闹,刚刚大伙都看见了,外婆和祖川被蛇咬了斐沉还笑得很开心,刚刚他还对我说下一个就是我,这已经算得上证据了。”
斐沉其实也有些乏味了,他喜欢的是看别人的热闹,而不是让别人看自己的热闹,很久没人敢在自己耳边闹腾了,新鲜感已经够了。
而且他现在想知道林艳口中的传说,于是他道:“邓队长,我这边是没办法住了,我跟我朋友要去酒店住,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酒店找我,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需要先过去。”
“你这是怕了想跑吗?”洪思玲立刻说,“想走把支票留下!”
斐沉看着她,幽深的眼睛里一片荒芜,显得有些阴郁,洪思玲挺直脊背,她这是为了外婆和祖川的住院钱,顺便再自己拿一些。
邓队长更头疼了,一件事还没完,这又冒出来一个支票,听上去,又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东西。
“支票是我自己赚的,想要住院钱的话,等他们出院后再说,而且这钱,也没必要给你。”斐沉脸上挂着没有感情的淡笑,眼里闪过一抹暗沉。
一点一点的报复是自己可以更加快乐,但他现在不快乐了,不想玩了。
邓队长道:“小姑娘,他说的也对,这要是真的跟他有关系的话,等你奶奶他们住院费出来后再提。”
洪思玲满脸不情愿,转而唇角又勾起一个胜券在握的弧度,也无妨,她叫钱哥他们来收拾斐沉,那一百万就自己和他们平分。
斐沉见洪思玲眼里眼里有狡黠之色,谋划着什么,心中了然她现在不会再继续拖着自己不放,于是对邓队长说:“邓队长,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电话号码给我一下。”邓队长道,他嫌弃麻烦,但该做的事情他都会尽责。
斐沉给了邓队长手机号码后,便继续整理东西,洪思玲冷哼一声离开,邓队长和其他巡逻队的队员也离开,他们现在打算去医院看一下情况。
他们都离开后,林艳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想问斐沉是不是从蛇形红玉里面得到了什么,刚张口看见刑卓在一旁,便道:“斐沉,妈有些事情想单独问问你。”
刑卓挑眉,斐沉看向刑卓,刑卓放下环抱着的双臂,朝门外走去,顺便帮他们关上门。
门一关上,林艳立刻带着些期待问:“斐沉,你是不是从那块玉里面得到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斐沉歪头,“那块玉,妈你刚刚说有传说?”
林艳虽然不满意斐沉不告诉她,但还是告诉了斐沉她知道的关于蛇形红玉的传说。
据林艳所说,她知道的全部来自她母亲也就是斐沉的外婆。
源头已经不大清楚了,只知道这块蛇形红玉从很早以前就存在,最开始只传给长男,后来历经变迁,红玉的价值被怀疑,便随意传,没有什么传男传女之分。
这块蛇形红玉林艳从她的母亲头里拿到,当时她母亲告诉她这是祖代流传下来的宝贝,能辟邪,并说他们祖先可能并非人类而是蛇神,这块红玉就是蛇神留下来的。
虽然林艳的母亲是这么说,但她用的也是开玩笑的口吻,这种传说仅仅就是传说而已,他们是人,怎么可能跟蛇有关系,估计是先祖遇到了蛇帮助,产生了敬畏和感激之心,后人流传着就变成了先祖是蛇神。
林艳自然也是不相信,那块红玉普普通通,拿去卖钱人家都说不是什么久远的东西,她便抛之脑后,今天一大群蛇出现在客厅却又神奇消失,这才让林艳想起了关于蛇形红玉的传说。
斐沉目露思考之色,他在试炼空间的一些猜想果然没错,远古时代魔灵确实出现在地球上过,甚至还与人类通婚了。
那么那张烂大街的预言牌说的预言,其中的“轮回”二字,就值得他好好琢磨,他的直觉告诉他预言中的轮回跟他本身很关键,诡蛇的真实之眼穿越时空……
林艳见斐沉听完了传说后一直不说话,她急了:“斐沉,你跟妈说,是不是那块蛇形红玉让你得到了什么能力?那些蛇是你做的没错吧!”
斐沉抬起眼眸,林艳说着疑问句,但确实肯定语气,脸上的表情也是欣喜和确信的。
“没有。”斐沉两个字凝固了林艳沸腾的血液,她兴奋的表情一僵,迟疑道:“……你说什么?”
斐沉道:“不管你想的是什么,答案都是否定的。”
林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喊:“我是你妈妈!我们是亲人,你不用瞒着我!”
斐沉露出一个微笑,林艳以为斐沉愿意告诉自己了,欣喜的表情刚露出来,就听斐沉说:“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感情上好像不是。”
林艳表情再次一僵,心虚又强行摆出质问:“斐沉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多伤妈妈的心啊。”
“我以为,你知道。”
斐沉仍旧是不变的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眼中冰冷荒芜,连嘲讽都没有,他慢慢撩起左边的刘海,红色丑陋的伤疤霸道占据那一块的皮肤,跟另一半白皙俊美的脸相比,非常具有冲击性。
林艳看着斐沉,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喘不过气,心脏跳动得厉害,应该是该发热的,但手脚却是冰冷,她不曾发觉,原来斐沉已经长这么高了。
斐沉已经长大了,大到她都觉得有些陌生。
斐沉笑容中什么都没有,他在进入试炼空间前曾无数次想象这个场景,想问林艳讨厌自己又为什么要生下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她亲生的,但年幼时他想要买一颗稍微贵一些的水果糖都不行,但陈祖川却可以买一大罐更贵的巧克力。
年幼时的嘶声哭泣无人理会,滚烫的泪珠滑落冰冷的脸庞,逐渐冻结了孩童的天真无邪。
那沸腾的热水造成的疼痛,比不过事后林艳偏袒陈祖川时自己产生的心痛。
没有爱的冰冷世界是斐沉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阴郁自卑,逆来顺受,怨恨无力。
斐沉在以前的想象中,对林艳说出这话后他可能会伤心或者舒坦,亦或者其他什么想不到的情绪,但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内心空荡荡,毫无波澜,心灵之湖上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林艳愣愣地看着斐沉风轻云淡地合上地上的行李箱走出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她看斐沉的背影都很陌生。
她有多久……没有仔细去看斐沉了?
刑卓靠在墙壁上,等着有些不耐烦,房门打开后他眉宇浮现解放了的愉悦,但随后他当场愣住,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斐沉,嘴巴不断张合,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