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主(86)
方棋干笑着安抚了几句,那老妇人就要把他往后院拉,方棋忙退了几步,婉拒了盛情,因为不喜欢盖陌生人盖过的被子……
老两口看他坚持,颇为可惜,不过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指了最近的客栈。
方棋道了谢,便乘上马车继续出发了。
穷乡僻壤里,客栈的设施普遍的不大强。要了两间房间,车夫一间,他和鸿元一间。房间里的被褥都是硬的,又硬又潮,不知多久没有晒过,因为沾着潮气而沉甸甸的。
小鸭嘴儿最幸福了,它不怕冷,拉着自己竹篓小房子进来,随便滚了个角落,脑袋搁在球上,闭眼就睡着了。
冬日天寒,方棋抓耳挠腮的看了看,觉得实在没法睡,只好把马车上的被褥抱下来,替换到床上。冬日里没有炭盆,冷得厉害,方棋领着小孩和衣钻了被窝,不脱衣服先把被窝给暖热了。两人同一床被子,挨得紧紧的取暖。
方棋握住小孩冰冷的手,放到胸腹处暖着,小孩用力挣了一下,反被握的更紧。
“别动,”方棋低低的笑着说:“我今天真高兴。”
鸿元停止了动作,在黑暗中打量他的眉眼。
“今天真乖,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方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嘿嘿笑道:“不是喜欢亲亲吗,来,奖励!”
夜凉天深,小孩往他怀里挤了挤,抬头看他的下巴,伸出舌尖舔了舔。
只要能让你高兴,我还能做到更多。
一夜很快过去,没有暖气的冬天起床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方棋睁开眼睛醒了醒盹,胳膊伸出被子想去摸衣服,温热的皮肤碰撞冷得掉渣的冷空气,汗毛都根根炸了起来。
结果摸了好几下啥也没摸着,正要掀开被子去看,眼前便递上来一团东西。
小孩从被窝里掏出来他的衣服,一直在被子里暖着,早就暖暖热热的了。
方棋捧着衣服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感动的想,我真是一个当家长的料,看把小孩教的多贴心。
在小孩脸上啃了一下,起床。鸿元在他身后慢慢吞吞的穿好了衣服,手沿着他的身体曲线,隔空抚摸了一番,眼神越发晦暗,舔了舔嘴唇。
一天比一天更等不及。
又在路上走了大半天越往前走越穷,到了下一个小城,别说吃包子了,连卖包子的都没了。
不过路上的人倒是比之前多了一些,装扮上不像是穷苦的本地人,倒像是修士,看到这幅境况,方棋约莫着万兽森林应当真的快到了。
下午继续上路,走过了漫长无边的土路,来到一处山丘遍野的山道。两侧山峰极高,山与山之间只有两辆马车勉强通过的一条山道。
方棋坐在马车里整理了一下剩余的食物。
之前储存的东西还剩很多,但他这小心眼的毛病又上来了,怕越往后走越穷,以后都没得东西吃。他慎而重之地在十多块大小一致的梅花酥里,挑出来一块看起来最小的,推了推鸿元道:“给你吃。”
鸿元看他一副又护食又大方的样子,自然不会跟他抢,摇头道:“我不饿。”
方棋就拿回来轻轻咬在嘴里,把点心一层一层的宝贝一样的包起来,放好,才躺到床上,举着梅花酥在眼前端详了好半天,抖了抖,抖下来一点碎屑,忙张嘴接住。
直到表层的糕点皮抖不下来了,才咬了点心的一个角,用门牙慢慢地磨,吃得极慢极慢。
在他身侧四爪朝天的丑东西则是恋恋不舍地举着一颗瓜子,小心翼翼地舔,瓜子皮都让它舔软了。方棋侧头看到它,把小鸭嘴儿拨拉的远了点,嫌弃道:“看你那臭德行,没吃过东西啊,丢人!”
小鸭嘴儿在地上滚了一圈,无辜脸:“叽叽。”
鸿元好笑地摇头,这是在一百步笑五十步?
马车稳稳当当的走在路上,猝不及防忽然炸开一声巨响!阵势极大,聒得耳膜嗡嗡直响,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车上的东西都跟着震起来一下,方棋和小鸭嘴儿一起吓了一跳,手里的点心/瓜子砸了一脸。
“怎么回事?”
方棋顾不上点心了,忙让马夫停车,下车一望,只见方才还晴朗的天空变得黑压压的,不等人有所闪避的时间,铺天盖地的雨点在瞬时间砸了下来!
风刮得生猛,犹如刀割,雨柱倾斜着落到手上脸上,像是大力敲打的鼓点,打的人生疼。
刺眼夺目的闪电将天空撕成数半,方棋哆嗦了一下,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下雨比下雪更可怕!冰凉的雨点打在人身上,顷刻间便把衣裳和棉衣浇了个湿透,沉甸甸的挂在身上,冰冷的雨水顺着衣领往里流,贴在皮肤上应着这冰凉的风,有种扎肉刺骨的疼!
有一同赶路的修士停了下来,纷纷道:“出什么事了?”
“这什么鬼天气!”
突然有一人惊惧的大喊道:“天啊!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看去,看清之后,不由纷纷退了一步。
之间头顶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几头摇头摆尾,怪异而巨大的怪物!身披铁甲,体型长而粗,像是一条变异的怪蛇!头有两角,身下有几十对软足,在空中飞卷,一边低声的呼啸低吼。
随后山头之上有上百名修士不甘示弱的冒了出来,衣裳被雨淋得湿透,外衫对着巨风飘动,御剑御气从天而降!锃亮的剑锋和各式灵器映着偶尔闪过的雷电的冷光,跃入人的眼底。
在场的人都是低阶修士,一时都有些愣住了,混沌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天啊!是流炎兽!”
“七阶流炎兽!”
“居然有这么多?!足有六头!上面是哪门哪派,好大的手笔!”
方棋猛地激灵一下,却不是冷的。他对魔兽二字本来就敏感到了几点,这熟悉的魔兽名字冷不防的在耳边炸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更是让他如堕冰窖!
流炎兽……
流炎兽擅火,最珍贵的便是身上的血液,用来炼化灵器和丹药都是极为难得罕见的火种燃料,皮肤鳞片倒没有多大用处,只能做个低阶的防护罩。
这流炎兽是在试炼大会,追着鸿元咬着不放,拉开魔兽诱饵序幕的罪魁祸首!
世上魔兽千万,怎么会偏偏这么巧碰上了流炎兽?!
莫不是去不成了篷仙山,略去了试炼大会的剧情,但是剧情线自动修正了,小细节可改大情节难逆,所以在这里重演试炼大会的噩梦?!
方棋出了一身冷汗,上空修士和魔兽继续斗法,你来我往,你争我斗,在山峰上横冲直闯!山与山之间的距离本就狭小,魔兽体型巨大无比,山壁接二连三遭到魔兽的剧烈碰撞,撞裂了无数块碎石,从百米高空直直的砸落下来!
方棋本能的回头看去小孩,才转过身,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尚不等他看清是谁,随后后颈被人重重的一捏,登时眼前发黑头昏眼花,无力的倒在了一个厚重而带着微微凉意的怀抱里。
小鸭嘴兽在车板上急得左蹦右跳,木讷的马夫临变不惊,神色麻木的掀开轿帘,男人把人扶进车厢,随后打了个响指,车夫化成一片黄叶。
男人神色冷漠,虽栖身在山道夹缝间,却自有一股立身天地间,从容不迫、泰然自若的骇人气势。
他身负魔兽血脉,修为深厚精练,远在这几头流炎兽之上,即便相隔百里,感受到流炎兽的气息也再容易简单不过。方才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感受到魔兽的气息,可见不是这几头魔兽不是由远及近出现的,而是凭空捏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