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驴蹄子专卖店 七(60)
很快广川王和亲戚就亲自下墓来了,广川王看到凤凰棺,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命人将凤凰棺里的且渠扔出去。
两具尸体都是赤裸全身躺在棺床之上的,广川王不仅看上了凤凰棺,还看上陪葬的女子,那女子还是妙龄,而且国色天姿,一看就是陪葬的,脸上画着桃花妆,妆容完整,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仿佛活着一样。
广川王对女尸起了歹意,命人将且渠扔出去,然后把女尸和凤凰棺带走。
钟简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看到广川王的嘴脸非常震惊,拿走陪葬品就已经够了,还要把尸体带走奸污,钟简为人古板迂腐,绝对受不了这种事情。
钟简立刻说:“王上……”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壑语侯已经伸手拦住了钟简,说:“去带一队人来挑棺床。”
钟简看着壑语侯,似乎生生把话憋在了肚子里,一张古铜色的脸又变的黑红黑红的,不过这回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士兵们开始着手打开棺椁,棺椁外面有机关,需要壑语侯亲自动手,壑语侯走过去,一双白皙灵巧的手,快速的翻动着,破解着棺椁上的机关。
钟简站在远处看着他,那双手,前不久他们还在互相爱抚着对方的身子,就是那双手,柔软,灵巧,白皙,滑腻……
就听到“咔咔咔……”几声,棺椁已经被壑语侯打开,广川王迫不及待的亲手把且渠扔出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就要非礼女尸。
钟简双手攥拳,骨头嘎巴作响,壑语侯这个时候突然抬起手来,拦住广川王,说:“王上。”
广川王立刻说:“奚迟,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违逆寡人吗?”
壑语侯轻笑了一声,说:“并非如此,卑职只是想请王上稍等一会儿,也不妨碍您的雅兴。”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广川王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连退了好几步,钟简站的靠后,看不清楚,伸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原来棺床上,还有被扔下来的尸体,一接触到空气,皮肉快速的开始萎缩,身上的阴阳两气散去,猛地变成了两具肉粽子。
刚才还美艳动人的女尸,猛地变成了一具带着皮肉的骷髅!
广川王吓得后退,蹲在地上就开始吐,壑语侯笑了笑,说:“王上,还要把美人抬到您的寝宫吗?”
广川王被气得要死,甩了一下袖子就走了,亲信赶紧跑过来,说广川王要他们把凤凰棺抬出去。
盗洞是从古井往下打的,想要出去,只能从古井走,但是凤凰棺巨大,绝对无法从古井吊出去,想要把东西带出去,只能重新打盗洞,别看这座墓葬并不大,但是铜墙铁壁,想要带这么大的东西出去,绝对不容易。
广川王空口白牙下了命令,还要三天之内,故意刁难壑语侯,大家都看出来了,但是谁也没有办法。
士兵们好不容易发觉到了宝贝,结果又要拼死拼活的开始打盗洞,三天时间很少,大家又要日夜兼程。
众人来不及休息,已经开始着手打盗洞的事情。
钟简忙的一头一脸的灰,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伤口只是被壑语侯处理了一下,根本还没见过天日,也无法仔细处理伤口,这个时候胸前的伤口有些疼痛,换班吃饭的时候,钟简这才从土里爬出来,打了饭,蹲在一边吃着饭,疼的实在不行,低下头来,扒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红肿了一大片。
盗洞不只是要挖个深坑就行了,还要担心塌方,承重等等,他们运送巨大的棺床,万一中途出现意外,不只是棺床,还有士兵就要葬送在里面。
壑语侯虽然不会亲手挖土,但是所有的设计都要他来做,一直在旁边看着,不能差一分一毫。
壑语侯站在土坑旁边,目光不由得注视着钟简,钟简从土坑里爬出来,似乎要交接班去吃饭了,为了省时间,他们一天只能吃一次饭,吃饭的时候可以休息一刻的时间,然后就要继续干活。
钟简抱着一个大碗,满脸都是灰,身上都是土,坐在地上一边往嘴里塞锅盔,一边抱着水壶使劲喝了两口。
钟简一抬头,就看到了壑语侯,壑语侯站在土坑旁边,两个人分明离得很远,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壑语侯正在看着他。
钟简不由得又低下了头,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毕竟他和壑语侯的性格完全不一样,钟简很迂腐,而壑语侯不同,壑语侯精明,这么多年官场打拼下来,已经长袖善舞了。
壑语侯见他低下头去,不由得笑了一声,从土坑边走开,往他那边走过去。
钟简有点尴尬,壑语侯走过来,就站在他身边,不过没有说话,而是扔下来一个纸包,纸包扔在他怀里,没有停留,转身就要走。
那是药米分,钟简见过,另外一个校尉说很贵的,有金子都买不到,一小包要好几两黄金。
钟简把药包捡起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两步,说:“侯爷……多谢侯爷。”
壑语侯停住了脚步,稍微回过一些头来,但是他戴着面具,钟简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听壑语侯轻声说:“不用勉强自己谢不想谢的人,钟简,你太好懂了。”
钟简吃了一惊,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碗里飘满了灰土的锅盔。
钟简的确有些迁怒于壑语侯,当时那个场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钟简想要阻止,壑语侯还拦住了他,其实某种意义上,壑语侯救了钟简一命,钟简也不是不知好歹,但是似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远到这才叫真实,如此残酷……
壑语侯轻笑了一声,说:“钟简,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是一个好人,你猜错了……很失望吧?”
他说的轻飘飘的,说完就要走,钟简心里着急,把自己的碗一扔,快速的冲过去,一把从后背抱住了壑语侯。
壑语侯刚才还轻飘飘的笑,被他一抱,吃了一惊,立刻挣扎着说:“你干什么……”
钟简是广川王派来的细作,如果让别人看到这种场面,钟简离死也不远了。
不过幸亏两个人站的偏僻,钟简抱着他,将他死死箍在怀里,声音很沙哑,说:“不要说这种话,我心里很难受,是我没有本事,不关侯爷的事,反而是侯爷……我知道侯爷救了我一命,是我不知好歹。”
壑语侯心里着急,说:“你先放手!”
钟简搂着他,说:“我不想放手。”
壑语侯真是急得要死,这个傻愣子,简直操不完的心。
壑语侯突然转过身来,猛地双手一撑,撑开钟简的胳膊,钟简胸口的伤化脓了,本身就疼,根本无法和壑语侯较劲,还以为他要走了,心里着急,冷汗都流下来了。
壑语侯撑开他的胳膊,回身抓住钟简的手,说:“跟我走。”
两个人快速走进树林,壑语侯拉着他走了很远,四周寂静无声,都听不见那边挖盗洞的声音了,这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钟简就焦急的搂住了壑语侯,把他死死抱在怀里,声音沙哑的说:“我刚刚犯浑,侯爷别生我气可以吗。”
壑语侯无奈的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他脸色通红,当然不是生气,钟简总是动不动就把他搂在怀里,这种举动太亲密了,壑语侯有些不自然,总会心跳加速。
壑语侯咬了咬嘴唇,说:“愣子。”
他说着,伸手也搂住钟简,钟简感觉到对方搂住了自己,立刻高兴起来,把壑语侯搂得更紧。
壑语侯贴着钟简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钟简,我并非是个好人。”
钟简似乎有些着急,说:“侯爷,您还在生我气吗?”
壑语侯笑了一声,说:“不是,我只是说实话,跟你相比,我是个肮脏到没救的人,你不同,你还没有掉到碳堆里……钟简,你走吧,我可以安排你走,广川王都找不到你,安安心心的活一辈子。”
钟简有些吃惊,下意识的说:“侯爷呢?”
壑语侯觉得而有些好笑,说:“你是呆子吗?我可以安排一个校尉消失,但是怎么也无法安排一个壑语侯消失,我这辈子就只能在碳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