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理医生吓坏了(35)
没想到他刚碰到柯凡,柯凡把手猛地往回一缩,小小的钱包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落在两人耳中均是巨响。
“你把小希杀掉了是吗?”柯凡的嘴巴失去血色,他靠在背后的墙上,问蒋鸿羽。
他忽然记起一个无足轻重的片段,他去警局撤案时,看到过一群推门走进来的刑警。
其中一个拿着一件证物,是染着血的衣服。
那是小希的衣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希穿的衣服。
第34章 云开月明
柯凡打开家里的门,他没有开灯,独自抹黑走到茶几那里,拨通了小希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柯凡放下手机,屋里的灯亮起,防盗门的卡槽发出清脆响声。
蒋鸿羽慢慢走近柯凡,他脑中转过无数念头,但是还没等他整理好来向柯凡解释,柯凡就回头拉住他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你去自首吧。”柯凡眼中纠结着各种复杂情绪,最后开口艰难地说。
???
蒋鸿羽愣是没想到他会憋出这么一句,当即把准备到一半的解释卡在脑子里。
柯凡难过地说:“小希肯定是死了,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只有这一个朋友啊。”
蒋鸿羽心里叹气,他握了握柯凡的手。那时候他怒火中烧,在杀了那个把柯凡迷晕后卖给油腻中年男人的皮条客之后,心里还是翻腾着无边怨气。
那时候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主差点被侵犯,出于洁癖的心态嫌脏,引发了自己内心的暴戾。
然而现在想想倒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他一想到小希和他的男友蒙骗柯凡,柯凡现在还傻乎乎地对人渣感激不已,认贼作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时之所以不告诉柯凡小希的事,就是看出柯凡的的确确是对这个人渣付出过友情。柯凡一生得到的爱很少,为了一些稀薄的善意他有时候不介意做个圣母。
反正对柯凡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他觉得没必要再把这事儿说出来,让柯凡难受。
但是现在不同,这事儿影响到他们的感情了。这个该死的阿言,真是从没个正事儿。
“他要害你。”蒋鸿羽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解释了一遍,但是他也不知道柯凡会不会相信。
“他,他怎么能这样!”柯凡惊呆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曾经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过,“那我,我被人碰了吗?”
他拉住蒋鸿羽的袖子,焦急地向他确认:“我是不是被人碰过了。”
蒋鸿羽轻笑一声,揽住他的肩膀,用一种能让柯凡感觉到安全的姿势抱住他:“怎么可能,有我在,谁都别想碰你。”
柯凡这才放下心来,他闭着眼睛靠在蒋鸿羽怀里,不去想那件带着血的衣服。
“谢谢你。”
“你会觉得我可怕吗?我本可以把他们交给警方处置,判刑或者……”
“不会。”柯凡红着眼圈从蒋鸿羽的怀里抬起头,认真地回答,“你没有做错。这种毁掉别人一生的人,凭什么只坐几年牢或者赔点钱就算了,他们就应该死。......你做的对。”
蒋鸿羽想,如果你不觉得我可怕,为什么要在我怀里发抖呢?
“抱抱我,蒋鸿羽。”柯凡边发抖边在他怀里小声地要求。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蒋鸿羽抱紧柯凡,没想到柯凡又用比刚才更小的声音说:“抱我到床上去。”
蒋鸿羽低下头,带着调笑确认:“宝宝,你知道这句话我会理解成什么意思吗?”
柯凡点头,他很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这么说,蒋鸿羽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了?”他揉一揉柯凡的脸,用指尖在软肉上轻轻摩挲,“怎么突然想跟我亲热呢?”
柯凡有点结巴,但是说的很清楚:“我、我相信你。你不会害我,也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以后我都相信你。”
蒋鸿羽听他说话,忽然心里泛起一阵抽抽的疼。这痛苦非常陌生,似乎痛苦的来自并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却由自己的意识担了苦果。他在柯凡这张脸上审视半晌,一把横抱起他往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短小一更 下一章略微写写前缘。俩人都不记得往事,也不存在再想起来的问题啦。这篇故事就是这辈子和以后每一世的温暖相伴。
第35章 蒋先生的皮鞋
柯凡从小老老实实,连作业都没抄过。虽然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男朋友不是人的事实,也知道蒋鸿羽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但是他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希被蒋鸿羽杀死的事实就心里发冷。
这个会非常温柔地抱着自己亲吻,会系上卡通围裙给自己做饭,会背着自己从奈何桥一路走回人间的鬼,他害死了一个人。
当他说,他会为自己做一切事的时候,被情话冲昏头脑的柯凡并没有想到,这一切事包括一件,杀死自己身边的人。
即使这人死有余辜,他还是会害怕。
柯凡记得那件衣服上,有好多血。
蒋鸿羽在卧室的大床上把柯凡抱在怀里哄了很久,他们并没有做。
柯凡也很配合,他希望自己能尽快地洗脑,不要再去想这么一件事。
“我没事。”柯凡说,他的声音重新平静下来,“我饿了,想要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蒋鸿羽轻轻摸着他的耳垂问。
柯凡眼睛一亮:“我带你去吃烧烤,那家可好吃啦!”
自从两人同居,蒋鸿羽就没有允许他出去吃过饭。
虽然蒋先生的厨艺惊人,花样也多,但总是吃炒菜喝粥也不是个事儿啊。
蒋鸿羽是个鬼,他自然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到这些烧烤店后厨的污秽龌龊,闻言条件反射地脸色一黑。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情感关系中处于不利的负罪位置,不得不忍痛答应了柯凡的请求。
“好,我们去吃烧烤。”
两个人牵着手,从小区的东门出去。
“你现在能尝到味道吗?”柯凡问。
蒋鸿羽点点头,薄唇展出神秘莫测的微笑:“我不是说过,宝宝很甜吗?”
柯凡的脸腾地红了一片,他勃然大怒,甩开蒋鸿羽的手:“不要脸!”
夏日天晚,路灯已经亮起,旁边的小足球场上有群少年在踢球。
“你喜欢踢球吗?”蒋鸿羽见柯凡一直往那边看,抓紧了他的手问。
柯凡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我喜欢,但是我不会。”他说。
蒋鸿羽挠了挠他的手心,两人亲亲密密十指紧扣,全然不顾小区里乘凉的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我小时候,福利院里有几个比我大的哥哥。”柯凡慢吞吞地说,“他们会在后边那个空地上拿生石灰画上球门,踢一个从外面捡来的易拉罐。可惜我那时太瘦了跑不快,他们不和我一起玩,我就在旁边看,偶尔给他们捡踢出界的易拉罐。”
蒋鸿羽听了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柯凡感受到他的感情变化,连忙又未相牵的那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平时哥哥们都会带我一起玩,只是他们怕我摔倒所以不让我一起踢而已。后来他们被不同的人领走了,福利院里变成我最大,所有小孩子都喜欢和我玩。”
蒋鸿羽叹了口气:“一会儿吃饭回来,我陪你踢。”
柯凡有些无语地笑着说:“你别多想,谁的童年没有点儿遗憾呢,我没有这么多愁善感。我能活到这么大,很幸运,一点都不可怜。现在我知道我有一个一直惦记着我的妈妈,我也有了你,这就已经很好啦。不能贪心,现在的生活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
蒋鸿羽没再说什么,他跟着柯凡走到小区外的烧烤摊。
“你要尝尝吗?”柯凡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拿着油腻的菜单问蒋鸿羽。
蒋鸿羽坚决摇头,柯凡见他很抵触,心里反倒生出几分玩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