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沈亭北让许允支起了一根杆子后,转身去了自己的物资包里掏出了一袋一次性输液器。
金水在旁边打着手电,惊讶了一下:“沈博士你怎么想起来带这个进来?”
沈亭北拆开了包装,组装着输液器,冷静解释:“当时想的是地下有些地方空气不好,如果出现了有人晕倒不能进水的情况时,用这种输液器能够帮忙维持基本的水分摄入,没想到现在用到这里了。”
沈亭北说话间,让金水和罗艺戳开了一瓶矿泉水,倒挂在了许允支起来的棍子上。
因为沈亭北丝毫不慌乱的态度,众人也立马找到了主心骨,开始帮着忙活起来。
与此同时,沈亭北也往将输液器和矿泉水连接,水流顺利地从针头里流了出来。
他把手放在输液器的流量调节器上,缓缓移动着。他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着输液器里的动向,一动不动。
沈亭北没动,其余人也不敢多说多问,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
沈亭北心算片刻,再次确认了数据后,便开始解释。
“输液器包装上写的是1毫升20滴,虽然这个数据在临床上有很多误差,但是输液器现在也没有进入人体循环系统,更没有血压的影响,所以我们就姑且按照这个数据计算。我刚刚调试之后,现在滴壶里的水滴大概一分钟滴下40滴,而底下的空瓶是500毫升,所以填满这个瓶子的时间,正好四个小时多一点点。”
沈亭北停顿了一下,给了大家一个计算的时间。
罗艺率先点头,“没错,500除以40再除以20,正好4个小时10分钟。”
其余的人还在掰着指头算,沈亭北也没打算等,接着说道:“这个滴水装置就是我们的简单计时工具了。我们就按照4个小时一个半天来计算,那么现在,我们正处在我们下来地下通道后第二天的第一个半天。”
金水是算不明白这些的,但是她也不纠结,沈亭北说完之后她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沈博士,也就是说,当满了三瓶水后,我们就结束了第二天的白天。”
沈亭北点头。
许允将棍子立好之后看了一眼沈亭北,半晌后才小声说了一句,“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反应出来了最佳方案。”
沈亭北抬眸看了一眼许允,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头跟现在在圆厅的众人说道:“我们的电池被乔岩带走了一多半,现在大家能不用电筒的尽量不用,开一盏就行。”
龚琪韵在计时工具恢复之后,一副好像又恢复了力气的样子,立马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老成员那边我管不着,但是我们新人这边是肯定要留一盏的。”
她说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又补充说道:“我们新成员不能总是这么被动,所以该争取的利益,我们是一定要争取。”
沈亭北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缓步走到了龚琪韵身前,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龚琪韵被吓了一跳,但也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后退,梗着脖子看着沈亭北,似乎是要较量一番。
“叶涛进去快有十五分钟了。”沈亭北声音冰冷。
“然、然后呢?”龚琪韵梗着脖子。
“以往,十五分钟就他们就应该已经走出来了。”
龚琪韵涨红的脸白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说不定他们和乔岩打斗,浪费了一点时间。”
“龚琪韵,”沈亭北声音冷静又冰凉,“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卖蠢,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我对女士一向很宽容。但是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不介意用点儿别的手段让你安静下来。”
沈亭北进入小镇以来,就算再被猪队友刺激,也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一个人。
何况,龚琪韵还是个姑娘。
龚琪韵“你”了一声后,脸涨得通红,还不服输地想说什么,但沈亭北再次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在小镇里,从来没有谁应该负责什么事情的说法,更没有谁就应该负责和人缠斗。我们每个人的命都是绑在一起的,我们只做当下最合适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你口中所谓的老成员、新成员,只有一起被拖进这个诡异地方的倒霉人而已。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在现实生活里是不是因为做主惯了,所以进来之后这么不习惯被人指使。但我只想告诉你,但凡叶涛在隧道里面有任何意外,你都休想在这里好过!”
龚琪韵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支吾半晌都没有发出半个有意义的音节出来,她梗着脖子,维持着最后的骄傲和倔强,但圆厅里的人都知道,她肚子里面已经什么货都没有了。
沈亭北冷冷看着她,半晌后伸出手夺过了她手里的电筒。
“不要妄图在这里分裂任何人。蠢货。”
沈亭北夺过了龚琪韵手里的电筒关掉之后,将唯一亮着的电筒塞到了罗艺手里,就走到了韩元和身边。
“多少了?”
“二十分钟了已经……”
此刻冷若冰霜的沈亭北让韩元和十分害怕。
“你过去休息,我来数。”
“诶、诶。”
沈亭北直直地站在了叶涛和安德鲁应该会出现的隧道口,默默地数起秒来。
圆厅里面除了瓶子里面偶尔发出的滴答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沈亭北看着幽黑一片的隧道,脸色沉重又肃穆。
小镇把他们正常的计时工具都销毁了,但沈亭北知道,现在应该是午夜,也就是小镇最容易要人性命的时候。
他收紧了自己的胳膊,再次悔恨起来。在刚刚龚琪韵提出来叶涛和安德鲁一起进去的时候,他就应该叫停!
该死,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和叶涛讲清楚。
叶涛和安德鲁进了隧道里后,稍微走了一段就发现了不对。
两人都是进来隧道好几次的人,发现不对后就立马交流起来。
安德鲁:“隧道好像变陡了。”
叶涛点头:“也更潮湿了。”
叶涛松开了自己扶着墙壁的手,上面一阵湿润潮腻。他甚至觉得,稍微使点儿劲,他能从泥土里拧出水来。
安德鲁舔了舔下嘴唇,“叶,你怎么看?”
“先继续往前走。”
如果隧道真的出现了新的情况,他们现在往回估计也是走不到大厅的。就像他们从外面下来洞里一样。到了圆厅之后,原路返回到教堂的路自然就消失了。
安德鲁在前面喘着粗气,他身上最初的香水味已经在潮湿环境和汗液作用的双重影响下消失不见了。
此刻逼仄的甬道里,到处都是他身上浓烈的狐臭味。
叶涛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太久没有和外国人待一起,他都快忘记这股味道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后,安德鲁突然疑惑问道:“叶,你的表还在动吗?”
叶涛抬手看了一眼,顿了一下,“停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了隧道里,谁都没有说话。
安德鲁半晌后才颤颤巍巍地问道:“我们刚刚……”
“走了二十分钟了。”叶涛还算冷静。
他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泥壁上刻了一个三角符号。
“以防万一,我先做个标记。”
安德鲁瞬间慌乱起来,“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叶,你们老成员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在隧道里面崩溃,瞬间就让隧道跟着震动了起来。叶涛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头顶在噗嗤噗嗤往下掉泥。
叶涛无奈,“我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时间停了,我们自然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该死!”安德鲁又捶了一下墙,“一会儿找到乔岩之后,我一定要撕碎他!”
叶涛顿了一下,立马打开手电筒照向了刚刚安德鲁捶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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