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二这下顾不得生气了,立即用力的点头。
“谁做的?”葛子明问。
“唔唔唔!”郎二很用力的想说话,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写吗?”葛子明掏出手机,调出打字界面想让郎二把想说的打下来。
郎二抬起爪子,试图去按键盘,却在按下的途中,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绳索捆缚住,悬在半空,根本按不下去,也写不出来。
“那你能比划一下吗?”葛子明又问。
郎二脑袋晃动着示意葛子明,不能,他早就试过了,他不能把那些事说出来,也不能写,用肢体语言表示,同样不行。
“这术法还挺霸道,是一点机会都没你留啊。”葛子明感叹道。
“呜呜呜……”郎二又开始泪汪汪,他好委屈,明明知道真相,却被人强行封了嘴,什么事都不能说,只能眼看着误会发生。
甚至,关凛差点就亲手杀了顾怀山。
郎二当时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这样的惨剧真的会在他眼前上演,虽说最后没事,但下次见面可就不一定了,关凛一日不知道真相,他就随时可能会对顾怀山下杀手。
他用爪子抱住葛子明的胳膊,焦急的求助。
虽然已经长成了巨大威风的狼型,但他还是那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看的葛子明捂住了胸口,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他撸起袖子就上,一副“交给我!”的自信模样。
一番折腾后,他瘫坐在地上喘气,边喘边摆着手说:“不行,这禁言术我没见过,封你嘴的人实力应该很强,我弄不开。”
“呜呜呜……”郎二的耳朵耷拉下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葛子明见不得毛茸茸受委屈,但他又确实解不掉,不过……葛子明可以猜啊,他大胆猜测:“是顾怀山做的?”
闻言,郎二的耳朵立刻弹立起来,也不“呜”了,就睁大眼睛看着葛子明。
他没有点头或摇头,因为这算是肢体语言,他不能给予葛子明回应,只能用眼神示意葛子明继续往下猜。
葛子明接收到了信号,继续推测:“你看到了他的什么秘密?所以他给你下了禁言术?”
没错没错!郎二都想为葛子明鼓掌了。
“是跟他的目的有关吗?他偷偷做了什么布置被你撞见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狗灭口啊?还大费周章的下个禁言术?难道不是顾怀山?对了,你还遇见什么了?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的?是让你变大的人给你封的口吗?”葛子明猜对了开头,也只猜对了开头,后面猜的越来越跑偏。
郎二着急的不行,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想给葛子明暗示,但是葛子明没有光凭眼神就读懂狗心的能力,他完全没看懂。
一番离谱越来越远的猜测后,他看了眼时间,心道不好,都快把正事忘了。
“我得走了!得赶紧出去跟鲁局他们联系!”葛子明一边站起来一边道。
郎二用爪子抱住他的腿,嘴里“唔唔唔”的像是在说:那你不管我了吗?
“等着!等我回来!”葛子明安抚的摸了摸这颗大了许多的狼脑袋:“我顺道去查查古籍问问人,说不定别人有办法呢!”
“放心!再难解我也想办法给你解了!不会让你一辈子都做哑巴狗……狼的!”葛子明扔下这么一句保证,走远了。
郎二蹲坐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内心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
或许他不会一辈子当个不能说真相的哑巴,但半辈子也够呛了啊!那时候什么都晚了啊!
郎二失魂落魄的,他在林间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部族外那条平日饮水用的河边。
他蹲在河边看着自己在月色下的倒影,一只耷拉着耳朵,满脸失意的狼。
呜呜呜……他用爪子捂住脸,想暗自神伤一会儿。
但是下一刻,他又突然把爪子移开,眼睛瞪大,盯着自己湖面中的倒影,狼还是那头狼,但他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还挂着东西,是顾怀山给他的那条兽牙项链!
这兽牙上有关凛的气味,兽牙的主人也一定是关凛。虽然不知道这项链经历过什么故事,但料想一定是对他们双方很重要的东西,顾怀山让郎二事后随便找个地方丢掉,或许也是怕关凛看到会意识到什么。
所以,他也许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戴着这项链去关凛面前晃一圈就好了!
郎二感觉自己抓到了破局的关键,兴奋的立刻就想跑去找关凛。
但是乐极生悲,不知道是因为这项链本身就系的不牢靠,还是顾怀山在这项链上也做了布置,这条项链突然从郎二脖子上滑了下去。
“扑通”一声,它沉入了湍急的水流里。
“!!!”郎二惊的立刻往下跳,又是一声“扑通”,他一个猛子扎下去,潜进水底,想把项链捞上来。
但是水是不断流动的,那项链本身又不够重,一入水就被水流不知道卷哪去了。
郎二一无所获,他不死心,浮上来换了口气后他又继续潜下去找,不局限于原地,他沿着水流的方向搜寻,越搜越远。
.
关凛在跟郎毅葛子明他们交代完后,并没有回房间继续休息,他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他在河边散心
漫步了一会儿,走到远离人烟的地方后,他便在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坐在碎石河滩上,随手拿着身边的石块,扔进河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内心的烦闷一起丢掉。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丢了一块又一块,低落的心情并没有得到任何纾解,反而因为这孤寂的环境,而变得愈来愈深。
他盯着河面,发起了呆。
他将大脑放空来逃避那些惹得他烦闷低落的事,但是,一只从他面前飘过去的狗将他从这种放空的状态中惊醒。
关凛眨了下眼,惊讶的看着在水里沉沉浮浮,像是溺水了一样疯狂扑腾的郎二。
他连忙跳下去,将郎二从水里捞上来。
上岸后,郎二先吐了好几口水,将呛进去的水都吐出来后,他又甩了甩毛,把身上的水甩干。
然后终于有功夫来回答关凛那个“你怎么掉河里去了?”的问题,他想说:“我在捞顾怀山的那条项链,结果捞的时候脚抽筋然后就溺水了。”
他实际上说出口的是:“我脚抽筋了……”
跟顾怀山有关的内容他全都说不出来,只能说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短句。
“奥。”关凛很随意的应了一声,他并不真正关心郎二掉河里去的原因,只是随便问问。
问完后,他又盯着河面发起了呆。
郎二蹲坐在他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很想跟关凛说话,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狗脸纠结成了一团,盼着关凛能发现他的异样吧,偏偏关凛看都不看他,就盯着河面。
一猫一狗安静的在河边吹了会儿风,猫突然开了口:“你觉得他是坏人吗?”
郎二“唰”的一下抬起头,拼命的用眼神跟关凛说着:“不是!”
关凛并没有转头,但他像是能看到,并且能看懂似的,喃喃道:“我也觉得不是……”
“就像以前,我的一个好朋友跟我说不能相信他,我还不肯听,觉得他那么好,怎么会是坏人呢?可事实偏偏就是这样……”
“他装的那么完美,我们都被骗了,你生他的气吗?”关凛又问。
郎二用力的“唔”着,想表达否定。
关凛却听成了肯定:“你也很生气吧,被他当蠢货一样耍。”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跟真正的魔没有任何区别,下次见面,你要杀他吗?”
关凛自问自答着:“当然该杀他,不杀他怎么对得起那么多族人呢?对,当然该杀他……”
他低低重复着,没有往郎二那边看一眼。
郎二瞪着眼睛,他算是看明白了,关凛从头至尾都没有读懂过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他,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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