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不识躲得够快了,还是被淋了小半个头,长出一对豹子耳朵,犬牙也亮了出来。
他长尾巴晃了晃:“哦?”
那边的司斯抱着茶壶猛蹭一顿,在地上滚了一圈,狗狗甩毛来抖戚谋一身。
大茶壶都傻了:我好像才是敌人吧……
戚谋多少被溅到了半身水,脸没变。
手臂上长出了暗色鳞纹,耳朵也变得尖长,向后伸开。
大抵黑暗精灵有如这一般的长耳。
戚谋抬抬耳朵,神秘低语:“好了,动物王子们,恕我直言,你们能娶到公主才怪呢。”
戏剧的声音从上边传来:“想想怎么救我好吗!”
戚谋抬头,脖子疼:“谁记得壁画?”
司斯完整背了一遍。
戚谋只听了这句:
十三王子砍头后,都变成了英俊的人形雕像。
大茶壶傻傻地在那不动。
壶盖鼓上鼓下,像人头晃动。
戚谋冲过去掀开茶壶盖,又踢了一脚。
大茶壶瞬间变成黑漆漆的人形幽灵,尖叫着撞破墙跑了。
报复完罪魁祸首,再报复兄弟。
戚谋拉起戏剧两条腿:“断头恢复,来吧。”
戏剧被迫倒下:“等等,这是不是有点草率,我脖子太长。”
耶头司斯已拿出大刀,在戏剧几米长的脖子上比划了比划,低声说:“一段不行就多切几段。”
戏剧都快哭了:“这真——会疼——啊。”
司斯瞥了一眼前面,微侧身挡在两人之间,手起刀落。
戚谋看着有点晕,偏了偏头,摸摸脖子。
他永远和血腥场面共感。
幸好司斯的手速莫名奇快,他的只要偏头,目光就能避开那边的惨案。
血才溅起,砰的一声,烟雾弥漫,戏剧重生了。
戚谋睁眼,阎不识正在眼前。
凑得太近,笑容也太诡怪。两人呼吸缠在了一块。
戚谋没动,任由这个恐怖片主演的手指压上自己眼皮。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这人只是单纯的摸了摸?
戏剧坐下,闭目平复刚才的恐惧,但耳朵还是长颈鹿耳。
司斯左看右看,不打算打扰那边两个,自己找了个角落,拔刀自刎!
一颗可怜的耶头落在墙角,被司斯的外套埋葬,原来的帅哥又回来了。
可是耳朵还是白白软软的狗耳,尾巴也还在。
戚谋顶顶阎不识肩膀:“我们就不用?”
但他马上就抄起刀把阎不识斩了。
只因为脖子一痛,先动手的是阎不识。
互相剁掉!
外貌并没有任何变化,砍了个痛快。
除了戚谋的上身清凉无比,肌理分明,漆黑的鳞线在身上绕了好几圈。
刚平复下来的戏剧一见,吹起口哨:“再脱,爷有的是钱。”
话才说,一股阴毒的目光就盯得戏剧脊背毛骨悚然。
阎不识莫名编童谣哼着:“长颈鹿,七段呀,割断还会长出来。”听得戏剧默默和司斯换了位置,离这个疯批远远的。
兽化四人大步前行,遇到了熟悉的阻碍——漩涡。
但这次只有两个,也蛮小的,恐不怕挤不下多人。
戏剧瞬间化身绅士,把司斯当女子一样邀请:“冒昧了,要和我……”
没说完,就被司斯踹进去了。
戏剧顿时一点不绅士了,拉着司斯的脚,面目狰狞:“来吧?你要在那吃狗粮吗?”
戚谋呵笑了两声。
他相当清楚这人在调侃什么,但没多说。
戚谋就和阎不识往一个漩涡里挤。
可漩涡刚刚吞没他,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戚谋抓了一把。
却抓到了戏剧。
两人面面相觑。
这漩涡,不会是你想和谁走,它就不让你和谁走吧?
来不及想,水雾很怪。
戚谋努力从身上翻出液体检测器:毒素含量超标。
戏剧看见了,艰难地给两人罩上面具。
一行血雾气拼出的字再度出现。
密拉斯语,有的词戚谋不认识。
戏剧刚好有带词典,在水中屏息艰难翻了半天,把那几页撕下递给戚谋。
血雾已四处蔓延了。
【告诉我们,我们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还给了几个字母让拼写答案。
戚谋第一反应是公主,果不其然,湿透的纸页上,“公主”确实是由这几个字母拼成的。
但同页里,还有一个词惹戚谋注意。
海妖。
只和公主的拼法差了最后两个字母,调转过来就是海妖!
这么毒的海域,死了十三个王子,还能有公主就见鬼了。
况且,捉一只海妖来剥,也许对修复伴生系统有益。
要什么公主?
【告诉我们,我们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戚谋眯着眼,用满是血的手在水里划出:海妖。
公主变成海妖,海底变成地狱。
第18章 戏剧演出
海底地狱的凶恶被抵御。
戚谋和戏剧被漩涡甩出,各自滚了两圈,才稳稳地落地。
这又是个长廊,没有壁画,侧面的墙却相当精致,浮雕花纹。
戚谋攥了一把头发上的水,过去敲了敲响,说:“空的。”
又一下敲击声,是从对面传来的。
戏剧也过来:“他们在对面吧,这墙能推了?”
戚谋问:“防水炸弹在你那?”
戏剧翻翻:“找不见了,这一路太容易丢东西。”
墙那边没了声响。
“戏神,别太吝啬。”戚谋戏谑地看向戏剧,拍拍手。
为预备表演喝彩。
戏剧无奈搓出个响指。
他顿了顿,伸出双手要触碰墙壁,又缩回,轻轻地敲了一下。
一声微弱的空荡回响,却能敲击整片海宫。
戏剧闭眼:“我不想见你吗?”
表演者的台词念法,振振有词,又饱含忧郁,回压心底。
戚谋眼前蒙上了一层滤镜,如经过艺术渲染的画面。
他眼睛的取景框里,戏剧的脸从未挪出去过。
墙壁似乎巧妙地转斜了些,和戏剧半面相对。
戚谋知道,戏剧的技能叫:戏剧性演出。
具体效果,未知。
戏剧并未上妆,也没有戏服,但相配的妆容和打扮近乎投影在他身上。
戏剧缓缓睁眼,一手搭在心口:“我们永远相隔?”
一声凉凉的吸气。
“世人不容、数度血仇、阵营相抗,那又如何?”
戏剧的头微微搭在墙上,长长舒了口气,指甲嵌进墙壁里,剥落一片片灰土与沙石。
“来吧,如果这是最后见你一面的代价。”
“来吧,让它轰然倒塌!塌碎我们的虚伪和假面。”
“让我被废墟永埋!连同我的荣耀功勋、我受万人瞩目的爱戴。”
“决战之前,给我双手。判给我——拥有你的死刑,或是无你的无期徒刑。”
眼前的场景异度宏大,又顷刻渺小。
戚谋的视线失去光亮,唯有那面墙,在台词声中缓缓倾倒,碎石在空中慢动作四溢。
海宫的生命像被戏剧唤起,场景自己动起来,在舞台上倾情展示。
墙彻底塌了。
可是,有一只脚伸到了美而震撼的场面里……
踹倒了主演戏剧。
戏剧四脚朝天:“……”
戚谋眼前的滤镜一下子消失,就见到一只狗耳朵司斯,正茫然地踩着戏剧膝盖。
戏剧性演出结束,大家一时尴尬。
司斯战术后退,顿了半天,终于还是伸手去拉戏剧,语气诚恳,目光真挚:“演的……很好。”
戏剧挥开他的手:“很好你还踹!”
戚谋在后边鼓鼓掌。
墙对面没有阎不识的身影。
司斯看了戚谋一眼,突然扶了扶额:“我……”他这回的愧疚可比刚刚夸赞戏剧真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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