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颖半晌没再说话,不过就在黎韩非看豆腐脑凝结怎么样的时候。又听刘颖问道:“你信佛吗?”
“信也不信,”黎韩非道,“或者说,我是一个滥神信仰者,也算得上是无神论者。如果遇到佛寺、道观,我会进去参拜,什么土地庙、山神庙,我也会双手合十以表尊重。可我不会遵从某个教义,严格执行并改变自己。我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信也,敬而远之。
这下,刘颖彻底不说话了。
黎韩非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此一问,从人太少,又说到了信仰。
只是话说的越多,黎韩非越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饭桌上,一盘子麻婆豆腐上桌,立刻成了全桌人最关注的核心。
黎韩非夹了一筷子放到越城的碗里,等大家都吃了几口以后,黎韩非才开口问刘颖。
“你想好后面怎么走了吗?”
刘颖筷子一顿,一脸不明的看着黎韩非。
黎韩非笑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还是觉得我们人太少去南极不安生。这也正常,毕竟我们这么点人,怎么瞧都不像能对付海盗的人。再往南,应该能遇到澳洲的海军。我可以给你留下一批物资,给你做个安置。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辛苦。”
刘颖筷子放下了,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道:“是……是我做的不好吗?我会做饭,也能打扫的。”
黎韩非满脸狐疑:“那是我理解错了?刚才你还跟我说我们人太少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刘颖没想到黎韩非会在大家面前忽然发难。不论这是否是故意的,可黎韩非这样一说,确实等同于将刘颖架在了半空中,让她进退两难。
江月东没看明白两者之间的弯弯绕。或者说,刘颖一哭他就有点慌了。忙开口帮忙解释道:“她也是关心吧,毕竟她在海上漂泊过,知道日子多难过。”
有人帮忙解围,刘颖就好些了,连连点头道:“我只是想说,也许多一些人来帮忙,大家日子都能轻松些。”
黎韩非摇头:“你忘了我昨天说的了?我这船上不轻易添人。若是上来个眼高手低的其实还好。万一有居心不良的人,那就不用怕别人抢了,自己就先杀干净了。”
这话别人听着没什么,可跟黎韩非面对面坐着的刘颖缺听出了十足十的□□味。
刘颖顿一顿,直接站起了身。
“那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
说完转身就回跟江月初一个房间的船舱了。
“哎?怎么不吃了。”江月东忙跟了上去,江月初也想跟着,又听见黎韩非筷子碰碗的声音。
江月初回头看一眼黎韩非,再看看那泪眼婆娑走开的刘颖,两边犹豫了一下,又坐回了座位。
如果她也跟着走了,就显得黎韩非刚刚说的确实过分了在欺负人家姑娘。
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黎韩非刚刚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啊。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宗旨。大家是看着刘颖可怜,所以才暂且留下。
可要知道,船上的这些家当,是所有人一起各凭本事拼来的。那么今后再加入的人,也总要有让其他人信服的能力,才有留下来的资格。
若是只为了安全就无节制的找人进来,反而不妥帖。
这话是刘颖欠考虑了,只是她这么一走,倒显得被黎韩非欺负了。
江月初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冷静一下将前后关系想明白了,才忍不住道:“她也太敏感了些。”
江月初的选择,让黎韩非很是满意。没说话,继续吃饭。
这时候听窦林伟低声说了句:“若是她真这么误会了,委屈的也是小非。他又没说错什么。小非年纪轻轻就懂得的道理,她一个读研的人了还想不明白吗?”
窦林伟几乎从不谈论别人什么。更不会嚼人舌根。平时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也正因为这样,他开口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更有重量。
江月初有些狐疑的看着窦林伟。
黎韩非这才道:“吃吧,吃完了给你哥送去一份。新成员嘛,相互之间难免需要磨合。不过是些小事,时间长就好了。”
黎韩非这话说的深明大义,江月初一想自己哥哥脑子一热跟上去,都觉得脑袋疼。
“我哥是有点问题,也不想想怎么回事就跟上去了。”
黎韩非调侃道:“你不想她成为你嫂子?”
江月初唇角抽了抽,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我哥这态度还真玄,还没见过他这样不过脑子的时候。不过……”
黎韩非笑道:“没外人的。”
江月初道:“是我问题吧,总觉得,如果是我嫂子的话……怎么也要更合群一些。”
黎韩非只道:“我以为你挺喜欢她的。”
江月初没开口。
其实大家都清楚,江月初是单纯的热心肠。刘颖的身世可怜,江月初就难免多照顾些。
其实女孩子往往更懂女孩子,相互之间的怜惜也更多。
所以,江月初对刘颖很热情。热情的仿佛形影不离的闺蜜。一方面她心地善良,另一方面,这船里一个就两个女孩子。窦妍妍才七岁。江月初一个姑娘,确实无聊透顶。
现在终于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小姐姐在一块,江月初其实有些头脑发热的。
只是刘颖忽然撂筷子离开,留下一番尴尬,倒是浇灭了江月初的一些热情。
一个人心思敏感,大家可以去照顾,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维护她这一片敏感。
这是人性的温柔之处。但相应的,这份温暖的背后,也有一定的残忍。
那就是人都喜欢照顾敏感的人,但都不想跟这样的人成为一家人。
因为没有人可以一辈子的去小心翼翼的维护别人的脆弱。一时照顾是处于善良,一辈子的照顾,那叫自虐。
江月初的头脑一直都很清楚。
这顿饭大家一起吃,确实在一块吃饭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少了原本的热络。倒是没有生分,只是出了这事以后,每人心里都该好好想想。
当天夜里,黎韩非跟越城刚睡下,就听见了门口敲门声。
黎韩非刚睡着就被打扰醒了,心情自然不佳,皱着眉要起身,又被越城按了回去。
越城出了被窝给他掖好被角,还哄孩子似的在黎韩非的胸口轻轻拍了拍,将他成功哄睡。然后才光着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开门。
门外是江月初。黑夜里江月初不知道的出来的是谁,但越城看得清江月初。
“怎么了?”
江月初本以为是黎韩非,听见是越城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吓我一跳,黎哥呢?”
“跟我说一样。那个女人怎么了?”
江月初压低了声音道:“我刚刚起夜没见到她,厕所也没有。找了一圈,就听见我哥门口有动静。”
越城道:“那找我们做什么?”
“……我是觉得谁家姑娘刚来大半夜的就去人家卧室里。越想越觉得她奇怪。”江月初本就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不太喜欢将人想的太坏,不过当她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也不会全然无视。
黎韩非被越城哄睡了,不过耳朵多少还能听见点声音。
在被窝里,黎韩非都讽刺的笑一笑,只觉得这女人太过于心急了。他白天不过是试探一下,这就等不及了。
不过也能理解,这一家好像就只有江月东会对她的试探有所回馈。
黎韩非是个人精眉毛拔下来都是空的。越城不爱理人,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窦叔老实,不会单独跟小姑娘说什么。平时说话也谨慎。而雷爷爷除了开船的时间,其实多数都是在卧室里头,两个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而江月初是个年轻小丫头,加上她一开始不设防,能说的都说了,再多问反而被人怀疑。
所以就只剩下头脑发热的江月东了。
黎韩非心底默默的给江月东点了只蜡。
“你应该找你哥去说。”越城直截了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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