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都是我老攻(222)

　　楚枫查过谢时煜好几个小秘密，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一般被整治的人的结局，代表他们惹小谢的程度。

　　比如谢时煜的父亲，如果只是杀掉的话，楚枫认为伪装成嗑药过量或者交通事故都稳妥很多，但13岁战力第一的小谢毅然决然就要分尸。

　　而且分尸后没有深埋，就抛尸在南郊，警方发现后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专案组侦查。最后成功嫁祸给连环杀人狂纪世明。

　　楚枫觉得那是谢时煜人生中最容易被发现的一次，所以一定要赶在14岁以前去做，被发现的话，按当时的法律也没有到刑事责任年纪，而且他父亲吸毒家暴，死有余辜，法官审理的时候也会仔细考量。

　　父亲是分尸虐杀，奸杀案的凶手是溺毙暴死，颜文斌是车祸断腿。

　　楚枫查过段闫峰的现状，这人还活着，只是家境大不如前，说明当时虽然惹到了小谢，但罪不至死，而且程度比颜文斌轻很多。

　　谢时煜只是上网说了段闫峰几句，事情最终的结果很大程度要归功于颜文斌一家的纠缠，以及段家本身确实不干净，并不是谢时煜一手导致的。

　　楚枫重新审视段闫峰的资料。

　　S市一中暑假会举办特别培训，全省各地其他中学都会抽调几名尖子生过来学习。按照谢时煜小号的爆料，这位段校霸每年暑假都会选一名外校生来殴打，最严重的一次把人打到肋骨骨折住院。

　　暑假培训。

　　楚枫忽然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个细节，他暑期培训的第一天，在男厕所门口遇到过段闫峰。

　　当时，段闫峰故意挡了他的去路。楚枫记得自己还问他有事吗，段闫峰没有回答，顿了一下，又给他让路了。

　　——每年暑假殴打外校生。

　　楚枫皱了下眉，该不是当年那年暑假，他被段闫峰选中成为那个殴打对象了吧。

　　他随手对比了一下段闫峰往年打过的对象，发现还是不太对。

　　被选中的外校生大多来自Z市、N市、一些经济不太发达的城市，家境也Wi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关系背景。

　　他们被段闫峰打后也不敢声张，直到段闫峰被网络爆料才敢出来佐证。

　　这侧面说明段闫峰打人之前，其实会挑对象的，没背景的他才敢打。

　　楚枫知道自己的家境，他爷爷是B市财政局局长，如果他真的莫名其妙被打了，段闫峰也讨不着什么好处。

　　而且，那天是暑期培训第一天，楚枫想，自己才刚进入一中校园，姓段的应该都不认识他，为什么会盯上他？

　　——如果是……有人叫段闫峰来打他？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楚枫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有人知道他去了暑期培训，于是联系一中校霸段闫峰，叫段闫峰来打他。

　　但段闫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闹出了颜文斌车祸，于是再也没空打人了。

　　楚枫开始追忆，当年他有得罪过谁吗？以至于对方想这样整他，他家应该也没什么结仇的……

　　思路一顿，楚枫感觉到想的不对，他调出电脑里之前列的关系图，谢时煜的名字躺在正中央。

　　——整个事件都跟17岁谢时煜有关。楚枫换了个思路，不是去想自己有没有结仇，而是要想谢时煜当年有什么结仇？

　　对方很可能利用他去威胁谢时煜，最后被17岁小谢干掉了。

　　17岁、结仇……

　　楚枫很快就想到谢时煜的妈妈胃癌住院，高中的谢时煜过的非常拮据，还有高利贷来要债。

　　……高利贷。

　　想到这，楚枫基本想明白了。当时谢时煜妈妈在他外公的医院里住院，院长外公跟他提起过，说有一次几个不三不四的社会混混溜进小谢妈妈的病房，在那里大吵大闹。

　　当时医院报了警，并且派保安控制住那群人，事后为了病人的安全，给小谢妈妈换了新的病房。

　　报警应该就有出警记录……楚枫立刻开始电话。

　　过了13年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找到，如果不行，那些放高利的通常都有前科，问一问管辖那地区的片警，仔细查查，应该能查出来。

　　四个小时后，楚枫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黄得胜，以及三个放贷小弟：王付六、刘福、钱一兵

　　黄得胜之前就因高利贷进过局子，出来后又重操旧业，还勾结了当时的派出所所长，更是无法无天，只要不杀人不放火，报警基本对他没用。

　　这人带着小弟三番五次找谢时煜麻烦，还用他重病的妈妈威胁他。但那时谢时煜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还债，而且，楚枫猜测，他们家其实根本没欠债。

　　自从谢时煜吸毒父亲死后，他们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了。后来谢时煜妈妈胃癌病重，楚枫每个月都会从自己丰厚的零花钱里拨出一部分交给院长外公，让外公偷偷把医疗费抵掉。

　　每次医院给谢时煜开的账单只剩一小部分没付，加上谢时煜一直在课外打工，以及他妈妈之前应该有些积蓄，还有医疗保险的报销，他们完全没必要去借高利贷看病。

　　楚枫怀疑那个高利贷是谢时煜父亲借来吸毒的，黄得胜刑满释放后，找不到人还钱，就来找谢时煜，就算谢时煜和妈妈有钱，也没道理还要替那人渣还高利贷。

　　黄得胜威胁了几次不见效，楚枫猜，这人可能就开始打他的主意。

　　以前上学时楚枫是比较低调的，同学基本不知道他家里的背景，只知道他家经济条件比较优渥。楚枫估计黄得胜压根查不到他家的背景，看到他放学后总跟谢时煜一起走，就用他去威胁谢时煜。

　　“请问，能再帮我查一下……”楚枫对着电话道：

　　“黄得胜、王付六、刘福、钱一兵，这四个人的近况吗？”

　　“近况？什么近况？”电话那头的片警有些无语：

　　“这四个人早都死了。”

　　、

　　楚枫：“怎么…死的？”

　　“车祸啊，酒驾还超速，这不就奔着阎王爷去的吗。四个人坐一车，全死了。”

　　、

　　一小时后，楚枫查到了详细情况，这起车祸发生在S市福祥新路。

　　13年前，高二那个暑假，黄得胜也去了S市。

　　交警调查报告里写，当时夜里十点半，黄得胜及其小弟刚结束饭局，喝了很多酒，想开车回宾馆休息。

　　酒驾、超速，四个人还全部没拉安全带，最后全部抢救无效，于次日凌晨死在医院。

　　当年酒驾还没有入刑，楚枫记得小时候他爸带他去饭局时也会喝酒，只要没喝到不省人事，他爸也都是直接开车回家。

　　饭局上其他人也都这样干。他爸还有个更奇葩朋友，越喝酒越要开车，别人都把他送回家了，他还要自己回到饭店，再把车开回去。

　　至于超速，开过车的人都懂，只要这条路没有探头，前后没人没车，稍微超一超也没什么。

　　不拉安全带……当年安全意识没那么普及，也不像现在会有探头专门拍照检查是不是有拉安全带。很多人坐上车就懒得拽安全带了。

　　不过在楚枫印象里，一般开车的司机还是会拉安全带的，可能黄得胜那天酒喝多了，忘了。

　　但这世上那么多人酒驾、超速、不拉安全带，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出车祸。而且黄得胜和小弟既然养成了这种不规范的习惯，说明他们一直以来都这样，从来没出过任何事故。

　　可那天晚上，他们四个都死了。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楚枫立刻去看交警后续的报告，警方有去问过跟黄得胜他们吃饭的“朋友”，并作了一些记录。

　　这起案件当年被判定为交通事故，并不是刑事案件，交警只是简单问了几句，记录写道，黄得胜的朋友赵田丰请客吃饭，酒席期间，黄得胜接了个电话，叫来另一位朋友谢某。

　　楚枫看到这个姓，心里咯噔了一声。

　　请客的赵田丰说，他不认识这位谢某，但这人很热情，还帮他们结了酒钱，他只付了饭钱，黄哥看的也很高兴，又和小弟多喝了几瓶。

　　喝完后谢某叫了出租车要回去，问黄哥去哪里，要不要顺路一起走，黄哥拒绝了，说自己有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