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天眼也猜不出,会有一个剑阁的剑客突然闯入,然后喊破他身份。
小鸟儿果然已经皱起眉。
“崔嵬?”他咬牙道,“谢崔嵬?”
“这是剑阁的人?”李朝霜抬手,用袖子捂住嘴,道,“那他说的,大概就是恩公你昨日说的那个谢崔嵬了。”
他这么讲,好像昨日才从阿晕口中第一次听说谢崔嵬此人,轻轻巧巧地将谢崔嵬这个身份从自己身上卸掉。
阿晕没察觉出,但一时头晕的任飞光感到,崔嵬师兄这句话好像不太对。
他还想说什么,心剑却感到一阵刺痛。
会死,崔嵬师兄的眼眸里有金光闪动。
如果再开口说什么,怕是会给无回剑拿去无回了。
任飞光乖巧闭上嘴。
而李朝霜甚至没像杀那只大蜘蛛妖,不拔心剑但泄出剑意,他好像谢崔嵬不是自己一样,做思索状道:
“说起来,恩公,前日是不是一直有剑客盯着我们?不仅出手斩杀了妖魔,还砍了那个怨母。”
“朝霜你是说?”
“这个剑客不是当时那人,我虽然不能辨认剑客心剑之间的区别,但他给人的感觉,与那人不同。”
李朝霜分析道,阿晕也这么觉得,听得连连点头,十分信服。
“这家伙进来就喊谢崔嵬,肯定是谢崔嵬的同伙!”小鸟儿又自己分析道,“这样一来,难道——”
“没错,恩公。”
李朝霜一定确定及肯定地道:
“他还跟着你,谢崔嵬恐怕就在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朝霜:绝不翻车!
朝霜:哪怕背黑锅的也是我自己……
第43章 叁日(四)
阿晕立刻跳起来,开始和整个村子里的草木之灵交流,寻找某人的踪迹。
他寻找的某人在他注意力移开后,才重新看向一脸懵逼的任飞光。
“剑阁的少侠啊,”李朝霜脸上的笑容毫无阴霾,“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任飞光哪敢让他称“您”,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顶着一头冷汗擦也不敢擦,道:
“某、我……在下是剑阁金牛道主弟子,任飞光。”
见崔嵬师兄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他又慌张道:
“在下是丰保年间才拜入剑阁,您大概没听说过我。”
“说的也是,”李朝霜半掩住脸,但那双泛着金粉的眼眸,依然透过指缝盯住任飞光,“我是个落后了二十年的人了,你大概也没听说过我?”
任飞光:“……”
谢崔嵬这个名字可能真的声名不显,但公子朝霜的称号,在剑阁、三岛十洲、稷下学宫这个圈子里,真有人会没听说过吗?
这腹诽简直写在了剑客的脸上,看得李朝霜眼角微微弯起,好像他不是在满口胡扯似的。
“小人姓朝名霜,叫小人朝霜就可以了哦。”
他这么道,果不其然看到剑客脸上冒出更多字来。
依然忍不住腹诽的任飞光,在想剑阁和三岛十洲这四十年的抢人大战。
光是为天眼姓李还是姓谢,按他师父金牛道主的说法,两边就不知道吵过多少回。可大家听听崔嵬师兄现在说什么?他说他不姓李也不姓谢,他姓朝啊!
任飞光忍不住替他们谢剑主掬一把辛酸泪,然后嘴巴张合,想要说什么。
李朝霜在他真说出什么前,打断他道:
“少侠有听清小人的名字吗?啊,小人的名字确实很难记……对少侠来说?”
师兄,师兄,你杀气冒出来了。
试图替剑主争取一点待遇的任飞光又缩了回去,忍泪连连点头道:
“朝霜……朝霜先生。”
李朝霜笑眯眯一拍手,像是终于达成了协议,高兴道:
“是,任少侠。”
杀气消失了,任飞光呼出一口气,对崔嵬师兄隐瞒身份的打算,已完全了解。
虽然并不明白师兄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只要不说漏嘴,师兄应该就不会再威胁他了吧。
才这么想,任飞光就听到崔嵬师兄问:
“那么,谢崔嵬是在这里与你相约见面?”
联络草木之灵打听消息,却没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阿晕听到这句话,注意力收了回来。
见东皇太一的眼神重新亮起,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任飞光,刚消下去的冷汗,又刷的一下全冒出来。
便在他战战栗栗思考,要如何帮崔嵬师兄瞒过去时,堂屋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动响。
一布裙荆钗的少女,约莫双九年华,不施粉黛,有些瘦削,但肩背笔直看得出很有力量。
她裙摆脏兮兮的,腰上缠着擦汗的白巾,抱着一大堆造型奇怪的长棍短棍,走出来。
“两位客官,”少女声音冷淡地道,“你们要的急,不好量身打造了,这是几只适合登山的拐杖,还有冰镐,以及可以装在靴子上的木钉套子,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她说完,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在李朝霜和阿晕之间的桌上。
拐杖是木头削的,所谓冰镐却是通体黑铁打造,木钉套子用布带编织在一起,但布带的丝线间透出金属的微光。
这些东西都有点陈旧,乌黑冰镐上透着油润的印记,好在没有生锈。
“我父亲确实打造过那么一批登山用具,但这十多年来世道艰难,打造兵甲和农具都来不及,没再做过冰镐这些了。”少女道,“这是几年前我学手艺时,按照他过去图纸仿照的,在父亲那里评价一般,瑕疵颇多,两位客官还是别买下的好。”
“这可不是招揽客人该讲的话啊。”李朝霜笑着说,抬手去拿那把冰镐端详。
他拿了一下,于是冰镐颤动一下。
但还是稳稳待在桌上不起来。
用力也没能拿起冰镐的李朝霜:“……”
觉得朝霜这个愣住很可爱的阿晕:“咕。”
想起师父说崔嵬师兄连剑都拿不起的任飞光:“唔。”
好在布裙少女也没露出异样神色,她打量李朝霜片刻,道:
“这个不适合客官您,您的冰镐得定制。”
然后布裙少女又顿了顿,耿直问:
“但客官您确定要去爬不周山?我觉得您在山脚就要晕过去。”
任飞光皱起眉,阿晕歪了歪头,直接被冒犯的李朝霜却是放下还握着冰镐的手,道:
“我有一定要去做的事。”
“抱歉,是我说的过了,”布裙少女立刻道,“祝您登山一路平安……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问完,也不等李朝霜回答,她转身返回屋内。
堂屋里再一次只剩下李朝霜、阿晕,和任飞光两人一鸟。
“朝、朝霜先生,”听到布裙少女那句话的任飞光先问,“您要去不周山?”
“没错!”阿晕叉腰拦在任飞光前面,回答道,“朝霜要去不周山,他有要做的事情在那里。我陪他一起去,不需要你们关心,快让你剑阁那个谢崔嵬滚远点!”
你要和崔嵬师兄一起去不周山,却又要他滚远点?
如果不是在这情景下,东皇太一这句话可能会让任飞光笑出声。
但此刻任飞光只能焦急道:
“不周山寒冷严峻,非人能及,朝霜先生您身体肯定受不住的!为什么突然要去不周山啊?只是想爬山的话,回剑阁——”
“回啥?你说回啥?”
现在是打断任飞光的阿晕,不满地皱眉了。
李朝霜拿起桌上的木钉套子,尝试往脚上比划,咕哝了几句得去买皮靴。
他等到任飞光因打断说不出话的时候,抬头慢悠悠地道:
“刚才不是说了,我有必要的事情去做吗。”
“再怎么必要也没您必要!”任飞光试图从阿晕的严防死堵下与他崔嵬师兄对视,“真有什么麻烦,喊我们或者三岛十洲的……咳咳,您叫别人去办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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