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频听完了也沉默了下来。他经常听观里的师叔师伯们夸赞谢无虞的修道天赋到底有多好,听过谢无虞在十二岁的时候就以一柄桃木剑将肆虐一村的厉鬼斩杀。作为一个天生阴阳眼却没办法修道的人,骆频其实很认真地羡慕过谢无虞的天赋。
但是当他知道这种天赋是要以生命来换取时,却又觉得,恐怕谢无虞自己未必希望拥有这种天赋。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谢无虞喝了口茶,抬手在骆频眼前挥了挥:“回神了。”
骆频犹犹豫豫:“可就算这样……师叔你一个人,不还是有点冒险吗?”
谢无虞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要一个人上了?”
骆频:“?”
“师父没和你说么?他要过来了。”谢无虞点开微信,将元道子和他的聊天记录调出来,想了想,“应该明天就到了吧。”
骆频:“???”观主要来帝都了,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因为他不是观主最爱的小弟子吧。谢无虞怜爱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收了起来。
元道子平时是不会轻易离开清水观的,这一次前来帝都,一部分是因为谢无虞的命盘变化,他想要亲自看过谢无虞的状态;另一个原因,则是元道子当年的师兄,如今的白云观空明子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事,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求他过来帮忙。
元道子和空明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向来很好,空明子很了解元道子不喜欢掺和到俗世中的性情,一直以来都没有用这方面的事情麻烦过元道子,这一次他丢下面子都要请元道子出山,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
谢无虞想着,从茶楼离开之后,带着骆频去买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又按照元道子的身材挑了两套睡衣,做好了元道子在这里长住的准备。
骆频脑子还有点发懵,跟在谢无虞身后浑浑噩噩地付钱,提了一大堆东西回到了谢无虞的公寓里。
惯例地给神像上了三柱香,骆频脑子终于能转了,问:“观主是明天几点到?”
谢无虞给供桌换上新的祭品,一边答:“下午两点的飞机,大概四点到京郊机场吧。”
“哦……”
元道子前来帝都,谢无虞作为他的小弟子肯定是要去接机的。下午四点,元道子坐的那一趟航班在京郊机场降落,谢无虞站在接机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身宽袍大袖,头上挽着道士髻的元道子悠游自在地迈着四方步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两个黑衣保镖帮他拎行李。
谢无虞:“?”
半年不见,他的师门突然发达了?
第15章
就在谢无虞陷入沉思的时候,不远处迈着四方步走着的元道子也看见了自家爱徒的身影,眉眼舒展了一下,随后又绷紧了脸:“不是说了你工作忙就不要过来了么?怎么还跑这么远过来。万一我要是先走了,你不得白跑一趟?”
谢无虞回过神,闻言眨了眨眼睛:“工作也没有很忙。再说了,师父看见我来接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
元道子抿了一下往上翘的嘴角,“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一声。
谢无虞莞尔。
师徒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机场外走去,在快要跟着谢无虞坐上骆频开来的车的时候,元道子终于想起了自己忘了点什么,转头往身后看去。
那两个黑衣保镖手里提着元道子的行李,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现在看见元道子终于想起他们了,松了口气,又有点儿为难地说道:“元道子道长,空明子道长之前吩咐我们,等您下了飞机就接您过去……”
但现在人家徒弟都过来接了,他们这边也不能强行把人家师父带走吧,那成什么人了。
保镖们已经做好了元道子跟着谢无虞离开的准备,只是想提醒一声。元道子转头看了看他们,想起空明子给他打电话时着急的语气,顿时有点犹豫。
谢无虞抬眸看见元道子脸上为难的神色,反手将车门掩上,笑了笑说:“师父和空明子师伯也有两三年没见了,要不就先去和师伯他老人家叙叙旧?”
徒弟善解人意地给师父搭了台阶下,师父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儿呢?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空明子那边听起来确实更紧迫一点。元道子对着弟子略心虚了一秒,就决定先去空明子那边看看了。
但也不能就这么让小徒弟白跑一趟,元道子想了想,说:“你空明子师伯在卜算一道上比为师更加精通,等什么时候他有时间了,为师就让他帮你算上几卦。”
现在想求白云观空明子一卦可不容易,元道子常年不出清水观,但对市场价格可清楚得很。捋了把胡须,元道子心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师兄的便宜不占是傻蛋。
谢无虞瞥见他脸上老顽童一样的得意神色,有点好笑,缓缓道:“唔……那就先多谢师父和空明子师伯了。”
空明子那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接送的车,黑衣保镖们看见元道子松了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忙带着他上车离开。
谢无虞和元道子挥了挥手,看着那辆车汇入到茫茫车海中,这才收回目光,转身上了骆频开来的车。
也不知道空明子师伯那边是出了什么事……
即使知道元道子的本事,但他到底年纪大了,谢无虞在好笑之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担心。
但谢无虞没想到,他这边还担心着元道子呢,那边元道子就已经飞快地把他也拉下水了。
没过一天就收到元道子发来的微信,谢无虞:“……”
来接他的车已经到了公寓楼下,谢无虞探头看了一眼,从房间里拿了一沓黄符并一柄桃木剑,这才跟着那几个仿佛复制粘贴出来的黑衣保镖下楼。
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往京郊的方向驶去。绕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谢无虞往外看了看,附近的景色已然变化了不少。
路上的车子逐渐变得稀疏起来,前面的司机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就绕进了一条宽坦的大路,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极其典雅漂亮的别墅外。
谢无虞透过车窗,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别墅外面的元道子,以及站在元道子身旁的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师父。”谢无虞揣着黄符和桃木剑下了车,走过去喊了一声元道子,又向旁边的那个老道士问好,“师伯。”
空明子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听到谢无虞出声喊他,还有点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无虞啊。几年没见都长那么大了,师伯差点没认不出来。”
元道子抓住时机说:“无虞最近命盘也有点变化了,师弟我在卜算上不算精通,你这个做师伯的不得帮忙算一下?”
空明子爽朗一笑:“这自无不可。”
大概是修行时间长了,空明子说话还带着点古韵。谢无虞静静地听他们师兄弟旁若无人地说了会儿话,才问:“师父叫我过来是……?”
元道子给他发的消息里只说了让他尽快下楼赶过来,倒是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谢无虞目光在两个老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没在他们身上发现有明显的外伤,心头微松。
听到谢无虞的询问,空明子沉吟片刻,转头看了看元道子。
元道子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是有点事,需要无虞你的帮忙。”
谢无虞有点惊讶:“连师父师伯你们都……”
元道子和空明子修行了将近五十年,在对道的认知和对道术的运用上不知道比谢无虞强了多少倍,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又能帮上什么忙?
元道子有点好笑:“自古以来修道都看的天赋和悟性,谁敢说修行的时间长了他就比别人厉害了?”
嗳……这是被拐弯抹角地夸了一把天赋吗,谢无虞忍不住有点小羞涩。
元道子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去,一边道:“这家主人是人生鬼命的命格,不出意外的话,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该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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