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来之后, 戚阎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大家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 那些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身上, 充满了探究和诧异。
戚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终于有了时间缓上一口气,对于这样的关注视若无睹。
其实刚才的一切对于他本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苍鹰已经被收回了精神图景中。
迅速建立的寒冰堡垒并没有随着领域的收敛而停工, 所有的搭建仍然在持续地进行着,进度快得惊人。
单单只是坐在这里,戚阎依旧可以感受到体内逐渐盈满的精神力,一点一点地试图填满他整片的精神图景。
无止无尽地涌出, 将他的头脑撑得不可避免地一阵剧烈发胀。
厉庄算是除了戚阎之外, 对于精神图景中的变化感应最深的人。
他盯着戚阎看了许久, 开口问道:“提升到新的境界,感觉怎么样?”
戚阎摇了摇头, 实话实说:“不太舒服, 头疼。”
厉庄:“头疼?这我可太有经验了!”
不用多问,这所谓的经验显然指的是身为哨兵时候的失控经历。
戚阎的嘴角隐约地抽了一下,刚要说什么,便见厉庄一转身已经在旁边坐了下来,然后适时地将肩膀送到了他的跟前, 听起来很是诚恳地提议道:“来吧,借你靠靠。趁现在还算安稳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应该能够稍微舒服一点。”
这话说出来其实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但是戚阎也确实觉得整个头昏沉得很,低低地“嗯”了一声后也没拒绝。
他稍微侧了侧身子找了个相对舒适点的姿势,将脑袋枕在了厉庄的肩上。
头靠上的一瞬间,厉庄下意识地挺直了身板。
周围忙碌的人影来来去去,时不时有人朝墙边的两人投去视线。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厉庄的肩膀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发酸,余光瞥过戚阎好看的侧颜,依旧努力地保持着这样笔挺的姿势,岿然不动。
靠在他身上的人非常安静。
一时之间突然涌出的精神力过多,确实让戚阎整个人感到不太舒服,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之前在阵前对垒的时候还好,返回安全区域后一经松懈,无形的力量再也不受压制,就这样铺天盖地地覆上,在精神图景内不住地翻涌。
暴风雪呼啸席卷,明明体温等一切都很正常,却是连带着他的整个状态不免有些浑浑噩噩。
在这样不适的感觉下,戚阎其实并没有真的睡去,又或者说,根本没办法安然入眠。
恍惚之间,他的五感却像是在无止境地放大,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厉庄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的每一个举动,更细的,是每一下比平日里似乎愈发深沉的呼吸。
厉庄看起来很冷静,却又似乎透着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
无可避免地被完全捕捉。
这样的发现让戚阎的耳根隐约间有些燥热,却依旧保持着眼皮垂落的状态,故作没有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状态改变而引起的连带反应,有那么一瞬,戚阎莫名发现自己的心里对这个少年似乎有着那么一丝奇特的依赖。
这个发现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恍惚。
最终,他到底还是放空了脑海中的思绪,沉入半醒半睡的状态中,任由那股全新的精神力在精神图景中逐步进行着自我调节。
达维特军塞上下很快就已经完成了全部的整顿,这让金巴特上校在内的其他人全部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重启完毕的防御屏障至少可以抵挡两拨敌军的正面攻击,再加上戚阎刚才那番表现所起到的震慑,应该足以让他们顺利地度过最后几个小时的倒计时。
接下去只需要尽快清除军塞内部的敌军余孽,避免内部出现其他问题就好。
金巴特上校这样想着,正准备安排下去,便见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校,不好了!北营距离太近,刚才受到德锡上尉的精神波影响,向导部队没能来得及建立精神屏障,导致B区的哨兵们集体暴走了!”
金巴特上校问:“向导素呢?没有注射向导素吗?”
士兵答道:“已经注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作用。”
金巴特上校拧眉:“没有作用?”
理论上本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金巴特上校也来不及细想太多,正准备安排其他执行方案,遥遥地听到有人说道:“上校,请让我去吧。”
戚阎在这样大的动静下已经睁开了眼睛,眼底因为有些难耐的感觉深邃至极,导致开口的时候语调也有些低哑。
此时看着金巴特上校,他再次重复道:“请您,让我去。”
金巴特上校思考片刻,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半小时之后。
在执勤军见鬼般的视线当中,戚阎神清气爽地从北营B区里走了出来,完全没有刚抵达时那有些混沌的状态。
遥遥看去,可以看到他的身后“尸横遍野”。
不久之前还在疯狂暴走的哨兵们,此时已经全部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
厉庄将手中的外套递了过去,问:“辛苦了,发泄完总该觉得舒服些了?”
戚阎也没想过在这件事上隐瞒什么,点了点头:“精神图景好像也稳定下来了。”
虽然不太应该,但是不得不承认北营的这次集体暴走发生得真是时候,要不是托这些哨兵大哥们的福,戚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处理体内这股明显过剩的精神力。
“舒服了就好。”厉庄笑了笑,“那就不需要再靠我肩上装睡了。”
戚阎:“……”
厉庄:“不过我其实还挺喜欢被你这么靠着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不介意再去坐会。”
“不用了。”戚阎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了这个邀请,顿了顿说,“刚才我真的睡了。”
“哦……”厉庄的语调微微抬高几分,眼见戚阎一记眼刀过来,当即识趣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余光一瞥恰好看到几个哨兵提着几个空箱过来,毫不见外地打了声招呼,随口问道:“各位辛苦了,这就是那批失效的向导素吗?”
“啊对。”这些哨兵刚刚才亲眼见识过戚阎的淫威,回答厉庄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瞥了旁边的戚阎一眼,“不过,都是秦教官从物资塔亲自运来的最新试剂,应该不至于失效。应该还是距离德锡教官的爆发全太近的关系,影响过大才没能发挥功效。”
厉庄本来只是为了岔开话题的随便问的一句,这时稍稍愣了一下:“你是说,这批物资是秦玉成送来的?”
哨兵都对厉庄直呼教官名字的举动有些疑惑,瞥了一眼后答道:“嗯,没错。”
厉庄沉默片刻,回头看去的时候正好跟戚阎四目相对。
两人的眼底多少都有一丝微妙的情绪。
北营的突然暴走本该引起不少的动乱,在戚阎的出面处理下,最终成为了一个没有太大波澜的小插曲。
在集中力量的全面扫荡之下,残留在达维特军塞内部的敌军失去了主部队的支援,最终被悉数控制了起来,一切算是重新回归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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